老者不語，沈念夕也不好追問。

恰在此時，樓下鑼鼓喧天！

“各位客官，各位爺！”千裳閣一名小廝恭敬道，“在下千裳閣竹青！”

“這位朋友，別的大街都已開始了，咱們這兒啥時候開始啊！”

竹青一望，笑道：“原來是許少爺，少爺莫急，我家裳女已經梳妝完畢，稍息片刻，便向大家獻舞！”

“那不知是哪位仙子？排名如何？”又有公子急不可耐道。

竹青剛想回答，突然天空下起了五彩繽紛的花瓣雨，牡丹，杜鵑，玫瑰……緊接著地上如便魔術一般，彌漫起淡淡的霧氣，營造出人間仙境般的氛圍。

“有請仙子！”竹青見狀，大笑道。

話語剛落，天空中一道麗影翩然而落，白袖飄舞，動作優美，真宛若天子下凡。

穩穩落地，舞技不減，又是在霧氣中起舞。仿佛真是一名仙子在云霧中翩然！

看呆了男子，驚羨了女子！

霧散，舞止，袖落！

安靜半刻，所有人仿佛才從仙境中被拉了回來。

一股積攢已久的掌聲猛然響起，如同九天上的驚雷，震耳欲聾。

場面皆是一片叫好聲。

“好，仙子好舞，此舞只應天上有，人間前所未聞！”之前還有絲抱怨的許少爺，激動連連，贊不絕口。

“多謝各位客官捧場，小女子湘裳這廂有禮了！”自稱湘裳的女子行禮道。

“湘裳？仙子，小生寡聞，未成聽說，怒小生唐突，不知仙子排名幾何？”一人恭敬問道。

“小女子不才，蒙閣主厚愛，忝列前百！”湘裳謙虛道。

“嘶！”所有人聽罷，皆是倒吸了口涼氣。

居然是前百裳，還是不曾見過的！

“此舞乃是小女子獨創，名為《不羨仙》！”

又是一句平地驚雷！

炸的眾人腦子嗡嗡響！

獨創之舞！

“不羨仙？哈哈，好名字，自己本身就是仙，又何來的羨仙！仙子真不愧是千裳閣前百裳，能獨創此等驚世之舞，佩服！”

“小生真是三生有幸，今日居然能看到仙子的獨創舞，哈哈，小生可以秀一輩子了，此行不虛，此行不虛啊！”

眾人好評如潮，掌聲又一次響起。

“公子，此舞，你覺得如何？”沈清喝了口手中的茗茶，問道。

“好舞，千裳閣名不虛傳！”沈念夕贊嘆一句，緊接著又呢喃，“不過，不羨仙這名字……”

“有點狂妄自大，是不是？”沈清微笑。

沈念夕點了點頭。

“湘兒的自大，這怕是她將來致命的弱點啊！”沈清無奈搖頭。

沈念夕心中一動，“莫非前輩認識這位仙子？”

沈清點頭：“她是老夫的孫女，沈湘君！”

沈念夕心中大動：“閣中裳女怎會有富家千金？”

沈清一愣，笑道：“怎會沒有？京城各家千金可都以榮登千裳榜為幸！”

“那豈不會拋頭露面，有損各家顏面？”

“錯了！有些人可是認為這是光宗耀祖的事，這些因人而異！”

“其二，千裳閣不強求拋頭露臉，他又不是世俗般的青樓！許多富家千金可是從來沒有出場過！再好比湘兒，第一次出現在世人面前，而且素紗遮面，何人識得？”

沈念夕聽后，不禁感嘆：“這千裳閣影響力真大！”

又恍然大悟：“難怪有些裳女神秘至極，從未出現，原來有此等原因！”

“前輩倒也是看得開，讓姑娘當眾獻舞！”沈念夕敬佩。

沈清無奈搖頭，惆悵道：“老夫哪是看得開啊！只是不忍心剝奪她最后的樂趣！”

“此話何意？”沈念夕不解。

“四個月后，選妃大典，湘兒亦在其中！”沈清嘆道，“一入后宮深似海啊！”

“為圣上選妃？”沈念夕聽了也是臉色煞白。

“不是，是選王妃！”

沈念夕心頭一動，又問：“是替哪位王爺選妃？”

“九位王爺都要選！”沈清答道。

沈念夕心中大喜，慕卿逸這家伙終于有妻子了。

但轉念，又不知為何心中空落落的。

“只要得到圣旨的，都得進宮！”沈清又道。

“那有多少姑娘進宮？十來個？”

沈清苦笑：“宮中選妃，怎么可能只有十來人！”

他豎起三根手指，道：“三千！”

沈念夕一驚，心中又難免生疑：“那進了宮卻沒有被選中的姑娘會如何？”

“成為宮女，一生侍奉主子！”沈清眼角濕潤，“湘兒可是老夫最疼愛的孫女啊！”

沈念夕動容，她終于知道了沈清面色為何如此惆悵，也終于知曉為何說宮中的水，很深。

三千姑娘，九人成妃，其余一生為奴。

競爭的殘忍，注定滿是陰謀，險象環生，一著不慎，滿盤皆輸！

幸好，自己不用進宮。

沈念夕有些慶幸！

“沈姑娘，舞藝絕倫，難逢對手，前輩放心，她定能成為王妃，無需多慮！”沈念夕想到這兒，安慰道。

“托公子吉言，老夫以茶代酒，敬公子一杯！”沈清聽完，擦干眼角，說道。

這條街的另一處酒樓。

一男一女，一間廂房，靠窗而坐。

“湘君舞藝見漲啊！”男子瞧了女子一眼，贊嘆道，“少不了你的指點吧。”

“見漲又如何？她那自大的性子若是不改，以后有她苦日子吃！”女子想到什么，微微一嘆，“你什么時候離京？”

男子苦笑，搖了搖頭：“離開不了了，若我預料不錯，現在他們已經開始找我了！”

女子大驚：“那你現在就走，馬上離開京城！”

男子安慰女子，讓她冷靜下來：“我不走，為了讓那些人松懈，為了女兒安全，我必須死！”

“你……哎！”女子嘆氣，不再言語。

他付出太多了。

“她還活著？”女子又微微一愣，問道。

男子點頭：“幸好她沒回去，直接來了京城！”

“什么？來京城了？”女子眼眶微紅，驚問，“她現在在何處？”

“我知道你念子心切，但現在你還不能見她！”男子搖頭。

女子聽后，頓時泄氣。

“不過，今晚或許她會出現在千裳閣，你可以遠遠看她！”男子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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