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能念了句佛，神色微微有些凝重。
他再次將夏紫曦認真打量了一番，道：“貴府這位小施主怕是有某些機緣在身，只是貧僧才疏學淺瞧不出來，不若尋個時機帶去給家師瞧一瞧，或許能給貴府一個合理的解釋。”
他這么一說，眾人又是意外又是吃驚！
夏紫曦心頭一跳，明顯感覺到眾人看她的眼神已經微微有了變化。
“小師父，她、這、我這孫女的情況……要緊嗎？”老夫人一臉緊張。
慧能道：“施主放心，無礙！”
老夫人松了一口氣，看了夏紫曦一眼，嘆道：“定然是這丫頭在外面吃了不少的苦頭……”
“祖母，我……”
老夫人拉住她的手道：“放心，慧能師父不是說了嗎，沒事。等過些天祖母帶你去大明寺，等住持看過了，就什么事也沒有了！”
夏紫曦乖巧地點點頭。
大明寺的那位不戒禪師可不是誰想見就能見得到的。
不過，記憶里原主倒是曾遠遠地瞧過他一回，那老和尚須發皆白，倒當真仿佛那得道的仙人，給人一種遙不可及之感。
“慧能師父，五姑娘這到底是福還是禍呀？”
快嘴的趙氏忍不住問道。
老夫人立刻變了臉色！
柳氏微微勾了勾唇，覺得心中的郁氣似乎一下子散了不少，倒是榮氏的眉頭緊緊地擰著猶豫著不知是否開口幫夏紫曦辯解一回。
一直沒什么存在感的二老爺趕緊低喝一聲：“趙氏，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趙氏不以為然，“老爺，我這不是為了咱們這個家嘛，五丫頭離開那么久，一回來府里就鬧鬼，誰知道她在外面沾惹了些什么不該惹的東西……”
“住口！！”
二老爺氣得一張臉通紅，“她是你的親侄女，你這個做伯娘的怎么能說出這樣的話？你的良心呢？”
二老爺平常倒也是個十分斯文之人，極少發火。
趙氏被嚇了一跳，“老爺，我、我也就是那么一說，你發那么大的火做什么？”
“趙氏，你若是再口無遮攔的胡言亂語，以后就待在屋里別出來了，省得替家里惹禍！”
“你說我惹禍？我什么時候給家里惹禍了？”趙氏尖聲反駁！
“夠了！你們兩個要吵回自己屋里吵，沒瞧見家里還有客人在！”
二老爺和趙氏同時禁了聲。
夏紫曦卻是瞧見慧能趁此機會時不時地看自己一眼，看完后眼中竟還帶著一抹困惑的神色，她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老二，你領著慧能師父再去別的院子瞧瞧。”
“是母親。高僧，請！”
“阿彌陀佛！施主請！”
眼看著趙氏竟然還想跟過去，老夫人的臉徹底黑了！
“趙氏！”
趙氏心頭一顫，立刻轉身回來。
“母親，我就想去瞧瞧……”
“瞧什么？你是不是恨不得家里到處都不干凈？？”老夫人板著一張臉恨恨地瞪著她。
“母親，我沒有……”
“沒有？你的心思已經全都寫在臉上了，還當別人不知道？”
趙氏立刻抬手撫了撫臉頰，“呃，沒、沒有吧？”
老夫人已經不想理會她了。
“你現在就去把管家的東西全都交回給柳氏，以后就老老實實在屋里相你的夫，教你的子，別的就別惦記了！”
趙氏這一下子臉色全變了！
她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顫抖著嘴唇道：“母親，兒媳錯了，求母親寬宥！”
糟了！她不過是想表現得對府里的事情上心一些，結果似乎有點過了？
柳氏站在一旁斜睨了她一眼，從鼻孔里輕哼了一聲。
這個趙氏她還從來沒有放在心上過，就她這樣的還想從她手里搶掌家權？做夢怕是來得更快一些！
倒是榮氏……
柳氏扭頭掃了一眼一直沒有什么存在感的榮氏，想起蔡嬤嬤說的幾句話。
聽說昨日趙氏處理事情的時候，很多都是得了榮氏的指點方才做到不出錯的，由此可見，榮氏雖然是個寡言少語的，但卻并不是軟柿子。
看來，以后她還是得多將注意力放在大房才行。
慧能和尚沒過多久就離開了，除了在看到夏紫曦有些異常反應之外據說府里并無什么不妥。
老夫人放了心，將心思全放在了不日到來的清明。
等到柳氏稍好了些，便安排她帶夏紫曦出門買衣裳和首飾。
“五丫頭，祖母本來想請人進府里慢慢給你做幾套新衣裳，只是眼看著清明將至，祖母擔心趕不及，今日你便隨你母親一同去好好挑幾套衣裳，等過了清明，祖母再安排人進府訂做，你看如何？”
夏紫曦正想著出府逛逛，因此順從地答應了下來。
“一切全憑祖母做主。”
“祖母，我也想去。”夏如意在一旁撒嬌。
“我也去，我也去。”夏琦珊也不甘落后。
倒是三姑娘夏晴嵐乖巧地坐在那里柔聲道：“四妹妹，昨日你不是還答應我要教我繡喜鵲的嗎？你若是走了，我那方帕子怕是清明前夕是完不成了。”
夏如意瞥了她一眼，道：“晚一天又不費多大的事，等我回來了再學也不遲，再說了，你也可以陪我們一起去嘛！”
夏晴嵐心頭一動，雖然心里很想點頭，但一想起母親被祖母不喜，她不免又猶豫了。
“還是不去了吧，我在家里陪著祖母。”
老夫人看了她一眼，道：“既然四丫頭和六丫頭都想去，你就跟她們一起去好了。”
這小孫女的心思跟她娘一樣都寫在臉上，好雖好，但有時候又不免有些心塞。
像她這樣子，將來嫁出去了能混的好嗎？憂愁啊！
洪嬤嬤在一旁笑著說道：“幾位姑娘放心，老夫人有老奴陪著呢！老奴雖已經是個老嫗，不過平常逗個趣什么的還是可以的。”
她這么一說，包括老夫人在內的眾人皆笑了起來。
老夫人嗔了她一眼，道：“你這老貨倒是越發的沒形了。”
洪嬤嬤笑的開懷，“這還不都是托了老夫人您的福？”
一番笑鬧之后，四個小姑娘家順順利利地跟著柳氏出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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