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王景池和璉王景錚冰釋前嫌的消息不脛而走,朝堂上下終于一改往日焦灼的氣氛。承平突然間變得熱鬧起來,搖搖欲墜分裂的國家終于又重新凝聚在了一起。
景池什么事情也沒提及,他沒有說自己三哥三番五次刺殺自己的事情,兩人表面上一團和氣。
只不過背地里,孟懿寧盯著景錚盯得很緊。
景錚向景池坦誠,他最初聽到世子只為落入景池之手時,是不服,是不爽,滿腦子都是憑什么、為什么。明明他比所有人都更適用于這個位置,明明他可以帶領大俠拓土強國。后來,丞相張仲當這兩人的面編了一個故事,燕戎為了讓大夏分裂內亂,明里暗里做了許多栽贓陷害之事,便讓夏王以為景錚勾結敵國,廢了他的世子的人選。而后又買通官人,毒害了先王。
此時,縱然之前有多么的不和睦,多么的劍拔弩張,兩人只能心平氣和的坐下來,止刀戈,談論燕戎的對策。而張仲編的這段話,無論最初因果如何,恰好能起到同仇敵愾的作用。讓這個本來就要因王位之爭而大打出手的國家,停止了瓦解。
景池明白,景錚不是一個私伙敵國的人。他骨子里生出來了一股傲氣,讓他看不起自己,不過也讓他看不起敵國。他從不委曲求全的居于他人之下,他希望自己可以掌握所有事情。而這也是世子之位給他之時,他勾心斗角想要暗害的原因。
至于那趙二澤,不過就是送上來的白饃,不要白不要了。
為了慶祝和平,承平的王宮之內舉行了盛大的晚宴,整個王宮如同過年一般張燈結彩。王公貴胄,千金小姐,穿的花枝招展,提著金絲銀線的燈籠穿梭在人群之間。浩浩蕩蕩的王宮廣場上,掛滿了蓮花娘娘的蓮花燈,一閃一閃,如同仙境一般。人們嘻嘻鬧鬧,似乎覺得終于度過了這段劍拔弩張的日子,好日子就要快到了。
寶馬雕車,王宮摧殘,金粉香料,承平籠罩在一片祥和的夜色之下,如同流水一般的吉利話在周圍響起。孟懿寧挽著樂毅,頭靠在他的肩膀上,帶著軟綿綿的腔調說:“真漂亮啊,不知此時陽上是何模樣?”
樂毅輕輕撫摸著她的頭發,溫和一笑,“你若是想回去,明日便啟辰。”
她搖搖頭,“大戰在即,我心中不踏實。”
“如果燕戎不打呢?”
“你覺得可能嗎?”她在男人的臂彎里抬頭看,然后又像小鳥一樣縮了回去。她知道不可能,就是想圖個嘴快,說個愿景。萬一……萬一蓮花娘娘可以聽得見她心里所想呢。小時候覺得人定勝天,既然死里逃生就一定有方法可以穩穩當當的活下去,報仇雪恨。可是長大了才發現原來的想法是那么的天真,世事瞬息變化,倒也突然間期盼起神佛而來。
“在叫……”
“嗯?”
“我的馬在叫!”
孟懿寧從樂毅溫暖的懷抱里鉆出來,他分明聽見薩利布給自己的那匹駿馬在仰天長腳。“走,跟我去看看。”姑娘趕緊跑向馬廄,樂毅緊跟在后。兩人遠遠的就看見駿馬兩腳朝天,飛蹬起來,馴馬人一臉無奈的喊著,“這可怎么辦啊,怎么這馬不聽訓啊。”
“我來我來。”孟懿寧騰空而起,干脆利落的躍到馬上,摟住馬脖,長吁一聲,馬赫然停住。
“怎么回事?”孟懿寧正要問道,就看見頭頂低空上有一只大大的黑鷹長著翅膀盤旋。那鷹的眼睛十分尖銳,眼角還有一小簇白色的羽毛,翅膀撲朔,徑直沖向孟懿寧。她也不絲毫不害怕,張開手臂,讓鷹的爪子穩穩地抓在了自己的手臂上。
姑娘悶哼一聲,看著鷹高傲的樣子笑了笑,“薩利布的鷹?”
“那是誰?”
“草原王,我救了他。”
樂毅瞇著眼睛,這小丫頭在自己不在的時候都鬧出來了什么事端,一會兒景池,一會兒草原王。他心里癢癢的,像是貓抓一樣,打翻了醋壇子,就不能把自己的不快全盤托出。
孟懿寧看著他一動不動,“怎么了?”
“沒事!”他湊過來了。
姑娘聞見了他身上清冽的清香,扭過頭去,裝作什么也沒發生一樣:“薩利布找我有事。”自己瞅瞅眼前的大鷹,突然在它的爪子附近發現了一個小小的皮包,孟懿寧拆下來自言自語,“它一定是在追尋這馬的蹤跡,這鷹和這馬皆是薩利布的,定是彼此認識。”
“點燈。”
馴馬人匆匆的走過來,青燈如豆,卻也足夠照亮薄薄的獸皮上的文字。孟懿寧看完,一個人望向了遠處的天空,她許久沒有說話,遠處濃云翻滾,月光灼灼,知不道百里之外的草原之上會是怎樣的一番景象。
“要打仗了?”
“要打仗了。”
“找夏王,上馬!”孟懿寧雙腿夾了一下馬肚子,駿馬一下子奔騰起來,如同流星一般穿過人群。樂毅抱緊了姑娘的細腰,她發間寺廟內的檀香飄在他的鼻尖。
星辰爍爍,景池正在大殿之上面色紅潤的與眾臣攀談,觥籌交錯,燈光璀璨之間,見到孟懿寧風塵仆仆的進來,霍然站起身來,瞬時間朝堂之上一片寂靜。
眾人的目光全部凝結在了這個單薄的身影之上。
孟懿寧拱手抱拳行禮,斷然說道:“王上、璉王,燕戎出兵了。”
她聲音堅毅,眼眶發紅,目光帶著一股仇視和戾氣。
“我們軍隊未有消息傳來啊。”一名將軍說道。
“臣也未曾聽到。”
孟懿寧堂而皇之的白了他們一眼,心里念了一句懦夫,然后沉聲說道:“草原王薩利布來的消息。”
“那不可信!”畢竟燕戎沒有公開遞送戰書,所以大夏不愿意相信真的到了打打仗的地步,皆是一些不見棺材不落淚的人,還想著安逸作樂,對于孟懿寧帶來的效益充耳不,而草原上的蠻夷多次入侵邊疆,搶奪糧食輜重。
姑娘沒有理他們,繼續說道:“從北陽來大夏的路上,偶遇草原部族內亂,草原王薩利布被自己的新舅舅下毒暗殺,九死一生。我施以援手,救了薩利布一命。報答之物便是風吹草動都遞消息于我。”
她解釋的清楚,朝堂之上無人吭聲。
“燕戎于三日前集結兵力于東面邊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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