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其實說起來，就是錢而已。

徐玉總有某種對自己的失望，以及對自己面前局面的那種無力感。

徐玉總覺得是自己無能。

而家缺錢，有錢就好了，有了錢家里不用這么愁，什么都是，包括徐磊的事，不管婚不婚事，或者別的也是，有資本失敗，再爬起，也不用畏懼，可能沒法回本，而不讓徐玉和徐夢去上學。

那時徐玉一直覺得缺錢是家里的重點。

很多的傷痛，以及不理解，都是缺錢的沒辦法引起的。

只是后來經歷更多后，徐玉才知道，家里缺的不是錢，主要是人性，以及觀念的偏差。

或許在徐添明眼里，孩子就是某種養大了回報自己的一種方式，以及回贈。

怎樣撈取更大的利益是重點。

而趙曉慧在她看來，生了孩子，孩子的一切，哪怕隱私，都好，都是屬于自己的附屬品，以及孩子的所有，都應是自己的，包括錢，包括所有所得以及榮耀。

但是所有負面的，傷痛，或者不好，就是孩子的不懂事，以及她個人的成長與自己的無關了。

人生就是這樣，邊走邊看，自己才更成長和學習。

傷痛不要緊，要學習的是如何堅強，以及勇敢，在傷口開花，燦爛的微笑，才是人生的重點。

（一，）

當第二天，2008.

9.10，那白云漸漸出來，撥開了黑霧，徐玉忘了昨天徐夢所說的“結束”，她看著窗外透過的天，撐撐懶腰，想著今天的找工作，徐玉感覺，還是要滿血復活。

“賺錢嘍，賺錢就好了！”徐玉像安慰自己，也安慰著別人。

但當看到徐夢臉上，身上的傷，徐玉*身*體里的那些記憶，仿佛，又被喚醒。

徐玉明顯感覺那些不是夢，不是。

所以很多時候，傷痛在自己*身*上，才更能覺得它的疼與痛。

徐玉昨天毫發無損，倒是好像健忘著什么了……

這個時候說的任何安慰，好像都是某種嘲諷以及傷感了……

徐玉動*動*嘴*皮*沒有說話，她感覺說啥都顯得有氣而無力。

或許現在家里只想得到的消息是，徐玉或徐夢上班，以及為家里注入“穴液”一般的活力，家里需要的是錢，錢，錢，在為明顯不過了。

現在還有什么比她們上班了更讓人精神一*震*呢！

沒會，待徐玉起床時，發現徐添明還在家，但是默默劃著手機沒說話，徐玉上個廁所，速度的回來，又拉上門閂了。

她莫名感覺危險在伏近一般，就在身邊*一*樣*，徐玉默默深呼吸著，關上門，打算暫時不出房門了。

默默看了幾遍門閂拴好了，莫名覺得心里放心些許，又躺會*床*上。

這才注意徐夢臉上的傷，很有點明顯，徐玉感覺，沒戲了，側臉都有點*傷*口*破皮，還有點淤青。

徐玉默默嘆口氣，估計這幾天都不好出門了，她也不會想出門吧，七想八想的。

沒會，當忽然又熟悉的叩門聲，還有趙曉慧做賊般的報信。

“剛走，剛走，你們啊！”，然后咚咚敲著門。

確認離開后，徐玉開了門，趙曉慧佝僂著腰望著她們，然后又是類似的耳熟能詳的話，“這天天窩家里怎么行，這樣，別說她了，都……看著不好啊！”

徐玉動*下*嘴*皮，然后道“那你呆家里幾年了，我們自在家上學，你就呆家里，照顧（名義）？哼”徐玉哼下，然后道“也沒見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這吖沒良心的，我前幾天多做事，賺錢，錢都沒有，我還……”

“切，都幾月了吧，事總提，反正你好意思，我們在家呆著又怎樣？”徐玉挑眉有些挑屑的樣子。

趙曉慧一下語塞，得幾秒才反應過來“母不嫌子丑的，子不嫌母丑，這以后攤了，看你……”

“放心，絕對不管！”徐玉發著誓，搶先答著。

“這沒良心的小殼子！你自己……”忽然說著準備拉徐夢的“你自己在家都……”

徐玉知道她本來想讓徐夢上班的。

就像她之前說的，好歹有個人去了，家里想著好點，也不至于都窩在家里，看著煩，大眼蹬小眼的。

徐玉知道哪是喔？！

說白了，就是她們在家，明顯趙曉慧的問題明顯些，因為有時徐添明不好說話，便拿趙曉慧開事，各種話語說的，打的。

自然想徐玉和徐夢早點出去，哪怕先去一人，不然怎么的教育啥的又來了。

但是當下看著徐夢那樣子，趙曉慧明顯說不下去了。

沉默下，才改口道“這，好好的臉，細皮嫩肉的，真是，這老東西，也不分輕重！”

趙曉慧說完，又看著她。

徐玉感覺徐夢明顯早醒了，但實際卻沒表示，坑聲啥的，但是徐玉又看她無意間的眼角淚以及轉頭，轉身的。

眼下，徐玉感覺有點太那個了“媽，你干嘛啊你，這樣望著？”

趙曉慧倒是直接，轉而一點也沒覺得啥的，順手揭開了一點被子，道“這真是，看看，骨頭都是我的，都是從我*****里，出來的，早這樣，翹著******生河里好了！省得長大操心受罪！”

徐玉白白眼，無語著，默想著“說得像你自己*操*過心一樣的，還不是，該吃吃，該喝喝的啊！”

可能還是覺得不舒服吧，徐夢“呃？”了一聲。

徐夢隨即把被子掩了掩，“干嘛？”

徐夢眼睛看向一邊。

感覺有點尷尬。

趙曉慧倒是不以為意的，“毛*都是我的，啥不是？骨頭穴都是我生的，怎么大了名堂多了，看哈又不掉塊肉！”

在趙曉慧的觀念里，好像孩子無論多大，哪怕孩子也有孩子了，都沒有任何隱私一般，也不存在別的，孩子的孩子也是她的，那孫子或孫女，哪怕外孫子女，都是她的，哪怕玩具啥的一樣，因為她的話，就是沒有她，哪有她媽，也就沒有后代可言。

所以，她總覺得啥都是她的，估計哪怕孩子都大了，曾孫都有了，這些思維難變。

徐玉當下看著氣氛不對，里面轉移話題道“媽意思看你總窩*床*上，不好，也不怕長*瘡！”

（一，回憶）

這個是鄉下的那老家，曾經姥姥在世時送別的一朋友，就是那樣，生了*褥*瘡，走的。

很多事好像冥冥中注定，只是姥姥走得相對的體面而已。

據說啥也吃不下，之后再又摔一跤，又過世了，但是那因為徐夢落榜，以及之后徐磊葉落榜消息，徐添明說，一躺，一氣，一急，就走了。

估計也是躺著的悲哀吧！

因為也有幾分那奶奶的悲哀吧……

徐玉見過那奶奶，姥姥送別時流淚滿面的，在那奶奶的彌留之際。

徐玉壯膽去看了的。

當時看的人不少。

那是徐玉第一次知道小小的*蛆*蟲，也可以到五臟六腑，可以讓人最后心臟衰竭的。

據說是日復一日的那樣蠕動著，產卵的。

就像那時徐玉家養過的N條狗，其中一條也是這樣蠕蟲的卵的。

或許有些力量真是大，那樣讓人，不知道敬畏還是害怕。

或許徐玉忘了，某天自己的母親，趙曉慧離開也會如此的，臥床，以及不堪。

想起那時的徐玉看著那奶奶，還在想，怎么可能這樣子啊！

小小的蟲子，為什么不趕走，為什么不……

那奶奶家的情況，也是之后好久，徐玉才知道具體的。

因為兒女不孝。

因為就兒子在身邊，自然不怎么管事。

而兒媳婦總吵架，都不想管那奶奶。

從那時的開始的，只是臥床的不起，到之后的，天熱悶的那身后的汗，慢慢因為農村的床鋪簡單，只是繃子*床*，然后最后*腐*爛*了背后一塊。

以及為了方便，那繃*子*床*還剪*破*弄了塊，方塊大小的口子，為了接那奶奶的排*泄*物。

自然這樣免得總是牽到洗手間邊上廁所，而且以前都是那公共的廁所，自然很不方便，來回，還得扶，還得人看著，晚上怎么的更不方便。

徐玉只記得，那時，過去看的那幾分鐘，蒼蠅不少，飛著，趕不完的那種。

家里為了好看，稍微處理下子。但是氣味已然。

據說搬走老人去燒后，那*床*鋪也燒了，而且還有床下不少的蟲。

得好久才完全的清理干凈。

或許老人的離開未必不是好處。

想起那自己去時，一女兒喂那老人吃東西，說了幾句話，出來時說，氣味難聞。

自然那老奶奶的牙以及別的身體，護理方面，衛生方面，不言而喻。

那樣走了，沒有能一點的留戀吧……

或許還是想活下來，不然個不會那樣到最后直到閉眼吧……

但是很多事無可奈何吧……

記得那時的徐玉問過一個問題，“為什么不幫忙清理下，不……”

“哪忙得過來！”不記得是親屬誰說的。

然后是質問自己和那老人的關系。

意思多管閑事。

只是，當徐玉離開時，一老人說道了幾句，大概意思是總聽他們吵架的，家里吵個不停，誰還有心思弄老人的事啊！

很多事情，就是那么的無奈吧……

據說是那女兒給辦的*喪*事……

而至于那兒子和兒媳婦怎樣，不詳……

而徐玉怎么也想不到，這一幕是N年后的重演。

只是主角不是那老奶奶了，是趙曉慧，而那送走時的人也是徐玉。

當初的自己是那一幕的配角，就像電影的字幕人都沒有資格的存在的人，卻在N年后，成了主要*操*持的人！

很多年后，徐玉當初的問，變成了日后問另人……

很多時候，時光就是那么諷刺，與好笑吧……

只是沒人知道，當下，徐玉還可以和趙曉慧開著這玩笑，說著這，日后卻是想著淚流滿面，一言成讖了。

當初笑著說著的玩笑，日后變成了好像某種真言一樣。

或許有些玩笑真的開不得。

（二，現實）

還記得那時的當下，徐玉笑著“那蠕蟲啊，一點一點的……”

這話說著，徐夢眼角本來要瑩出的淚水，轉眼笑了起來。

徐玉形容著那一點點，一點點，然后在徐夢身上無意間*碰*下，玩笑著。

“切，哪可能的！好好的人，還生那東西！”徐夢問著，忽閃著大眼睛。

“我也覺得啊，但是那景象我也沒看清，反正一人躺著的，還是旁人議論時說的，在這來客前，清理了下，那蟲嚇人啊，大堆的！”

“那不都吃飽了！”趙曉慧答。

“是啊，比你還飽！”徐玉逗笑著。

“飽了可以開吃！”徐夢笑著，笑得很簡單。

“是啊，別浪費，那蟲都給你吃！”徐玉隨口道“別浪費了，都是骨……穴”是套用趙曉慧的話，意思那蟲吃的也是那人的*穴*肉*的。

徐玉拖長著音說著。

趙曉慧卻道“誰要，惡心死了，說著都要吐了！”

徐玉隨即干嘔下，搞笑著。

“我……以后。”徐玉挑眉“你要是半身不遂，那蟲就吃啊爬啊再吃啊，游啊游游你身上，然后每個，角落，然后，這里，那里，這里，那里……”

徐玉逗著點點點的。

“那你們是沒心沒肺的，哪能讓我那樣攤著，跟那老人一般，沒良心的，天打雷劈！”趙曉慧說著。

“放心，先*劈*你！”徐玉笑著道。

“先把你們這些沒良心的劈完！”趙曉慧叨著。

“再*劈*你！”徐玉逗著意思，反正先后，都會*劈*的，趙曉慧逃不*脫*。

但沒想到，生活點雷可能很多，但是沒能把誰*劈*倒，但是小小的蟲，匯聚起來，卻最終結束了趙曉慧的命。

或許很多事就是這么諷刺，徐玉一家都沒碰到實際的打雷，劈*的下來。

趙曉慧也沒碰到。

沒有先后之說。

卻是最終，一語成讖的，那蟲*蠕*動著最終一點一點，地爬過了那老人的心肺也爬過了趙曉慧的心肺……

也許那些讓你悲傷的事你曾笑著說不出來過，然后狠狠的自我傷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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