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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約-第九十一章 血玉雙珀
更新時間:2019-10-09  作者: 淺淺香痕   本書關鍵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古典架空 | 錦約 | 淺淺香痕 | 淺淺香痕 | 錦約 
正文如下:
未央蹙眉。

“身懷絕情蠱若終生維系完璧之身,那蠱并無大礙,半點不影響卻還可助你功力提升,若一旦破了身便難逃一死。你亡,那個破你童身之人將同赴黃泉。”花潯站起身來長長的哀嘆一聲,“當年,父親以心頭血混著蛇王花蜜暫時催眠了姑姑體內的蠱蟲,你父親卻在半年后尋來了蝴蝶谷帶走了姑姑;父親百般不允,姑姑和父親翻了臉,寧死也要跟隨你父親離去。”

未央想著母親的死,眼淚成串的滑落,“想來那絕情蠱是被控制了,不然也不會有了我。我一直以為母親是因生我而亡,難過了好多年!如今仍然是為生我而亡,我……”

花潯輕攬了未央的肩膀,將哭了不能自已的她攬在懷中安慰,“別哭,表哥一直在想破解之法,不會讓你輕易死去的。”

“我并不怕死,我只是好想娘親,我都不記得她的樣子了!”未央抽噎著。

花潯逗她開心,“嗯,除了這雙眼睛象極了花家人,其它沒一處像的!”

未央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從懷中摸出一個小玉瓶,倒出一粒白丸在手上,起身走到水盆邊丟了進去,隨后撩水凈面,片刻后濕著一張臉轉身走向花潯。

花潯一時呆了。

那是怎么的一副花容月貌,驚艷不足以形容。

“其實我和露兒有地方還是比較象的,眼睛和唇,鼻子和表哥倒是象得多些。”未央有幾分調皮的看向花潯。

好不容易找回自已的聲音,花潯急急的開了密室的門,“你進來瞧瞧!”

未央隨著他往密室而去,一進去便呆了。正面墻上掛著一副美人畫像,和自已有七八分像,冷眼一看還以為那便是自已。

小跑兩步上前,一眼落在左下角的款識上,篆字寫著四個小字,‘公子問痕’。

未央剛收住的眼淚又涌了出來,“娘親,娘親……”

花潯看著畫中人和身邊立著的人像一個模子里刻出來一般,不由得眼框也濕了。

天亮后兩人各自回房睡一兩個時辰,花露醒來后做了些吃食,先是去尋了未央又吵了花潯起床,三人同食,十分的親近。

花潯親自帶著未央去了谷中各處,把一應機密都讓她知曉了,“以后這便是你的家,想來便來,我和露兒便是你的親人。”

花潯把蝴蝶谷的家傳心法教給了她,又尋了一本蠱術的書,邊講邊解,十分的耐心,在一旁的花露鼓著腮不時的翻著白眼。

未央看著好笑,只花潯仍舊溫聲教授并不理她。

日色匆匆。

這天晚上,花露從自已的房中捧著大大小小十數個瓶子來尋未央。

兩人盤腿對坐在榻上,花露獻寶似的說道:“這個綠色的是解毒的,障毒,丹霞山沼澤多且半數有障毒,吃一粒便可三天無事;這紅色的是止疼的。”只說了半句,臉紅紅的看著未央眨了兩眨。

未央表示她理解了,也眨了兩眨。

花露隨即嘻笑開。

鬧得夠了又去數那些個瓶子,“這個你必須帶在身上,蝴蝶采的花蜜我自已釀的露水,化淤除疤痕,非常管用哦!對了,還有這個黑色的,雖然丑了些,但它可解枯魅,不要讓別人曉得,不然落兒姐姐會殺了我的。”將所有的小瓶子裝在一個錦布荷包里塞進未央手中,打著哈欠走了。

未央心頭暖暖的,隨意的往后倒在枕上。忽然想起隨身帶著的那本小冊子來,未央急忙翻開枕頭,還在。

隨手抄起來就往書房去找花潯,“潯哥哥,你看這是什么?”

未央同著花露一般喊他,花潯心里一暖,眼神又溫柔了兩分,伸手接過來翻瞧。

“這上邊是詔地的古字,卻不是南詔國字,是一些少數部族才用的文字,我曾見過,只是忘了在哪里見過。”花潯從頭翻到尾,也不知道寫的都是些什么。

“這是娘親的東西,潯哥哥收著,有機會再譯出來罷!”未央將手里的薄冊放在花潯面前一本翻開的舊書上,象是一本古籍醫書,里邊的草木皆是她未曾見過的。

未央瞬間又想到了沈洛辰,心頭鈍鈍的疼開。

這日入更后,未央又一次出了蝴蝶谷。

花潯站在廊下看著她遠去,有些失落。心里卻十分明白,兩國交戰時她忽然出現在南詔大營,定是有她的使命。他并不想阻止,只愿她不要一個人去冒險,至少他會是她的幫手。

猶豫再三仍舊未能把所有的實情告訴她,阮師叔便是如今南詔的王,暴扈殘虐,功力深厚,特別一手蠱毒之術,深不可測。如今又得了懂奇門之術的國師相助,更是如虎添翼。

若說南詔誰有資格揮霍枯魅這樣的頂級香毒,非阮落再無他人。她對自已的占有之心連花露都容不得,但愿不使未央遇上了她,不然后果不堪設想。

未央一夜未歸,花潯一夜未成眠。

出了蝴蝶谷,未央扯一塊黑巾遮了面,便往上次和殘影見面的地方去了。她心里似乎有一種感應,殘影一定在那處等著自已。

果然,遠遠的瞧著一個黑影就立在顯眼處,看她近了飛身迎來,“少主!”

“你怎知曉我會來此?”未央翻了個白眼。

殘影也不矯情,“少主,關下五十里南詔置下大陣,三日間入陣者不下十人,無一人出來。”

“哦?有這等趣事?走,我們去瞧瞧!”未央抬腿便要走。

“少主,秦衍失蹤了一夜半日。”殘影據實以報,“我因有事纏身,接到三九消息為時已晚,并不知細情!”

“無妨,我已經知曉了。向天祺等人被俘,南詔一定是困了被俘之人于陣中,以此來引秦衍入陣!”未央淡淡的說道。

“少主英明!”殘影說道。

未央也不理他,“我們且去瞧瞧!”

二人施展開輕功一路往那大陣處行來,未央有意考較殘影的天魔步,她也用同樣的身法在前,引得殘影盡全力追趕。

一個時辰后,兩人在大陣外停了腳步。

未央細細的觀瞧了大陣在星辰下的方位以及所占的卦位,但只見天淡星稀,陣中隱有濃霧不散,銀河垂地。算了算時辰便和殘影說,“找地方歇上一歇,卯時你隨我入陣如何?”

殘影頓時喜笑顏開,“遵少主令!”

兩人隨便在附近尋了高大的樹木飛身而上,藏進樹葉中再無聲息。

寅時末,兩人自樹上下來,落在陣外一處較低的方位處。

“進陣后不可隨意碰觸任何東西,要小心隱在暗處目不可及之物。這陣雖不兇險,卻變化萬千,我怕其中被人設置了機關,不只是為了囚人。”

殘影鄭重的點了點頭,二人便進入到嘈嘈的霧氣之中。

行過兩道陣門,果然被未央料中了。這陣原名雁回,經能人改造后陣中變化千奇,有萬乘之力。

未央在心中邊計算邊破解,此陣她出入并不甚難,想救人卻有些不易,至少要全部解開了才知人在何處。于是每行一處陣眼便設置獨家技法,讓大陣為自已所控。

兩人折騰了一個時辰,忽然瞧見一道門內獨坐一人,劍橫膝前,似乎受了重創不時的咳嗽幾聲。

花潯笑了笑,“天下間總是有各種意料之外,你便是其中之一。也幸得是你,如若是別人為中枯魅的人解毒,結果便是雙雙暴斃。”

未央想要再問什么,還未開口,就聽得花潯又說道,“能讓你甘愿獻身之人,想來定不尋常,可這卻是他命中的另一道劫難。”

花潯沉默了半晌,無奈的搖了搖頭。

“我并未見過你父親,聽我爹說他是個天下聞名的隱世公子,才華橫溢,和姑姑一見鐘情。二十年前,姑姑于那日你和露兒采摘蛇王蜜的山谷中救了他回來,養在谷中月余。偏巧阮師叔來谷中提親,要娶姑姑為妃,見他二人光景懷恨在心,當日即怒沖沖離去。我父親自知阮師叔品性,便讓姑姑送了你父親回楚,以免遭了阮師叔的毒手。”花潯娓娓道來,不時觀看著未央的臉色。

“你父親無武功在身,被我父親略施了些小技于當日便送去了棲霞關上。父親歸時已是半夜,剛一入谷師叔便來了,天亮后才走。師叔走后,姑姑整日昏睡兩日未醒。細診之下才發覺,姑姑被種了蠱在血脈之中,那蠱似未成熟,十分的慵懶。父親急了,切了姑姑的手脈放血逐蠱。姑姑的血幾乎流盡,那蠱卻一直未出,父親曬血后分辨出那便是絕情之蠱,跗骨之蛆又怎么會輕易便出。”

未央聽他如此說法,忽然想到那日在靖王府喝下的半盞菊花茶來,楚茉明明說給她下了綺楚,可是她卻半絲異樣也無,遂問道,“枯魅是什么?”

花潯看了她半晌,淡淡的說,“枯魅是天下至情之物,昨日你回來時身上便帶著枯魅的香,想來是有人中了此毒。枯魅和別的邪毒不同,中過此毒的人只會對施毒者俯首,一生為念,再不碰別人。”

未央驚訝的抬頭又去看他,“你是說,如若此人中毒后只會和施放毒術的人……那為什么他……”

未央頓時瞪大了眼睛,那塊血玉琥珀和自已手心里的這塊一樣大小,一樣雕工,正在花潯手上泛起絲絲血霧。

“這……”未央話到嘴邊說不下去了。

花潯抬頭溫柔的看了她一眼,“你先坐下,身子還虛別硬撐著!”說著話把她拉到自已方才坐過的椅子上安坐了才又開口,“你想知曉些什么,我可以給你解惑!”

花潯看著未央伸手去自已的頸后摸了摸蝴蝶印記,稍頓了一頓才又接著說。

“此蠱,便是拿這谷中特有的冰藍蝴蝶食蛇王蜜而產下的蝴蝶卵喂養蠱蟲,直至長大,再將蠱蟲值入人體血液,便能絕人七情六欲,這便是你為什么那日未受枯魅影響的原因。身有絕情蠱天下任何邪毒也難奈你何,冰藍蝴蝶最是絕情,它最后連自已的翅膀都會吃掉。蛇王果亦是天下至毒之物,入了血液便能令人性情大變,易怒瘋癲,百日內血暴而亡。”花潯聲音漸冷,隱隱有了幾分氣怒。

花潯看了未央一會,猶豫著不知該不該說。

未央極是聰明的,一下子就猜到了,“既然你是我表哥,我也算是花家的人,這其中的事情表哥可否從頭細說與我知曉?”

未央也不廢話,一伸手那塊血玉琥珀冒著絲絲血霧正躺在在她手心之上。

花潯看了眼后,轉身從書架上打開一處暗格,捧出一個錦盒,小心的打開,從中撈出一樣東西。

未央聲音嘶啞著問道,“我母親是你的姑姑?”

“嗯,我父親和你母親本是雙胞兄妹,二人從小相依為命,這對琥珀便是家傳之物。”花潯溫聲解說,一手一塊琥珀,卻也只有他自已的那塊有反應,未央的那塊到得他的手里半絲反應亦無,和普通的琥珀并無分別。

未央偷偷拭了自已的淚,“我兩歲母親便已離世,聽說是生我時做下的病根,名醫名藥也只不過留了她兩年而已。”

未央搖了搖頭,只愣愣的看著那兩塊琥珀,眼角早已濕潤。

花潯有些手足無措,拉過另一張椅子挨著未央坐了,“別急,姑姑的事我多少知曉些。”花潯看她眼淚已經溢出眼框,忙拿自已的衣袖給她拭淚,心中有些微的疼。

祁殤進了大陣兩日未出,秦衍心下焦慮,再有人自請去破陣,他便不肯輕易允之。僵持了兩日仍未有結果,那詔兵罵陣之人每日照來,什么難聽說什么,竟不重樣,氣得守關的將士哭笑不得。也有那氣不過的想要去擒下他出出惡氣,一一被秦衍擋了回去,任他在關下肆意囂張。

未央醒來后愣了一會神,看著自已身上被清洗換過了衣衫,便知有些事再難瞞過。伸腳穿了床下的鞋子,拖著仍舊酸軟的雙腿往書房去尋花潯。

剛到廊下,花潯已然聽見她出來的聲音,打開門迎了她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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