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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約-第一三四章 上有計策
更新時間:2019-11-20  作者: 淺淺香痕   本書關鍵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古典架空 | 錦約 | 淺淺香痕 | 淺淺香痕 | 錦約 
正文如下:
“若依寒兒所囑,他和玨兒未還帝京一日,那院子就是安全的,我等也別奔忙,趁著這段時日想個萬全之策才是。”東方寅想到今夜皇宮西門之約,“卻是眼下這件事,想來是楚璃想擒了我等。哼,他還當真以為自已無所不能了,太也不把我們放在眼中;如若不是邊關危極,哪會輪得到他輕狂。”

“為了長久大計,也只能任他囂張些時候。如今鹿北雖平定,卻無人敢擅自去守,若南詔凱旋他定會有所動作。我輩垂垂老矣他皆不放在心上,秦衍那種性子又且有先皇遺命,哪是個他能約束的?”楚靖語重心長。

東方寅也嘆一回,“先皇也是個疑心重的,偏將七公主許了秦衍,以為算無遺漏。誰知這一步棋偏生又錯了,秦衍自幼與玉府小姐青梅竹馬,七公主不過擔了虛名,害人害已。”

“皇家只重帝位,哪里又懂兒女情長。我慕家當年與圣上有不與皇族通婚之約,也不過才三代頭上,楚璃從天借的膽子不成,竟敢行強娶之事!”慕征臉上怒色極重,“有這樣的帝王治世,東楚何談百年基業?我等世家后人何值為這等帝王封疆拓土?”

“雖則我輩老矣,可這三代基業皆在我們眼中經過。玨兒仁慈,寒兒穩重,秦衍是難得的軍事人才,缺一不可,或許是上天垂憐我東楚,這才降下了的治世之人!”東方寅仰面看著房頂,臉上忽然有些遺憾之色。

楚靖與慕征皆知他心中所想之事。

“她雖任性,總歸并不辱沒。”楚靖輕聲勸慰。

慕征鐵血性情,并不是易感念之人。“今夜,我們幾個老東西就倚老賣老的去宮中鬧上一鬧罷!”

“正合吾意!”楚靖以指尖優雅的輕彈錦袍上的皺痕。“請新皇下旨救我等被掠的家人,這不算強人所難罷?”

東方寅笑了。

入更后,以楚靖為首的三人,攜三府人馬浩浩蕩蕩直奔宮門而來。

“代傳本王的話,本王今日有要緊的事面見璃王。”楚靖端坐馬上,一臉的玩世不恭。

禁衛營的人不敢回拒,只得小跑著往內宮送信。

璃王與國丈元文合謀要擒下慕征,以私闖禁宮為名。此時的西門早已布下天羅地網,只等屢次求見而不得的慕征自投羅網。

大監急急的跑進來,“皇上,靖王來了!”

“哦?他怎地這時候忽然來了?說了什么?”璃王離坐,焦急問道。

太監忙回道:“只說有要緊事面見圣上,并未說是何要緊的事!”

楚璃知靖王與慕征關系非比尋常,這時候來定是為了慕輕煙之事。向著元文與安玉卿投去一撇,“愛卿怎么看?”

“皇上回絕了便是,等此處事了任他說破大天也無用。”元文傲慢的當真以國丈自居。他出此下策鼓動璃王要擒拿慕征,無非是不想橫生枝節。璃王雖然答應了冊封他的長女為后,必定還未大典。如今慕家小姐因刺殺皇上未果,自尋了短見。璃王不但未見怪,還是將宮中最奢貴的昭陽殿指給了她。

他心中雖憤憤不平,卻也不敢真的去質問楚璃。

安玉卿又怎會看不穿元文的心思,他不屑的輕睨了一眼,并不作聲。

半晌,“去回了靖王爺爺,就說我入了內宮,不便相見。”璃王向著大監使了眼色。

太監出,而后守衛出。

一切皆在楚靖幾人的算計之中,他們只顧在宮門外鬧,也不去管璃王的拒絕。

“皇上,靖王爺如此一來定會驚動了西門的慕征,到時候不好收場。”元文仰仗著從前就跟著楚璃,話語間對慕征等人并不放在心上。

“國丈大人怎么不說靖王爺是同著慕征謀劃好了一起來的呢?”安玉卿嘲諷的掀一掀唇,“皇上,世族雖大不過皇權,卻也不容這般輕謾,恐被世人詬病,望皇上三思。”

元文心思極重,私心更重。

“天下是圣上的天下,還怕他世家大族反了不成?”

楚璃沉思了片刻,“去勸靖王回去,明日早朝再見。”

“報!”

禁衛營統領跪在偏殿門口。

“何事?”小太監近前詢問。

“西門異動,人來了!”

小太監跑上堂去,低聲道,“皇上,慕征來了。”

“哦?不要打草驚蛇,等他進了內城再動手。”楚璃一時欣喜非常,慕輕煙脾氣倔強,幾次冒死不容他近身,偏他又舍不得打殺,正巧元文獻策,正中他下懷,將計就計。

既然許她榮華富貴她不稀罕,就不信以慕征性命相脅,憑她個弱女子還能翻出他的掌心去不成。

“皇上,老臣親自去看看才安心!”元文有些迫不及待的請旨。

楚璃看也不看他,低聲和安玉卿交代了幾句,“務必活拿!”

“皇上放心,拿下慕征,不止那十萬精兵到手,慕輕寒亦不敢輕舉妄動,一箭三雕!”安玉卿猜了一回楚璃的心思,心中已然有數。

“皇上……”元文不明所以。

“國丈連日操勞,這等小事讓他們去辦就是了,且回府歇息罷。”楚璃簡單的勸慰了一回,起身道,“擺駕昭陽殿!”

貼身太監忙過來伺候著更了衣,前呼后擁往昭陽殿去了。

元文跪地送走了楚璃,心里暗忖:慕家雖是世家大族,卻養了個紈绔女子。三翻兩次尋死膩活引逗得皇上越發撇舍不下,這樣下去于女兒的后位不利,著實得想個好辦法才成。

想了一回到底不安心,出了偏殿徑直往西門去了。

楚璃一行來至昭陽殿前,也不允許人通報,大踏步往里就走。

進院門轉過影壁,一陣緊似一陣的哭聲傳出來。

“娘娘,您就行行好,不要再哭了。”宮女聲音頗為不耐,“皇上是天下圣主,您這樣三翻兩回拒絕侍寢,到底不妥,天下女子求之不得的尊崇您到底還有哪里不滿意的。”

哭聲瞬間急迫了些,忽然又戛然而止。

“娘娘……娘娘你別嚇我啊,娘娘……”宮女扯開嗓門呼喚。

楚璃心下一驚,也顧不及帝王尊貴,快步往里跑去,“怎么了?”

宮女也不回頭,無所謂的道:“不是什么要緊的事,哭暈了,一會就好!”

“放肆!你們就是這樣給朕伺候人的?”楚璃頓時怒了。

一個老嬤嬤抬頭瞧清楚了來人,頓時嚇得委頓在地上。兩個宮女隨即明白過來,趴跪在地不敢言語。

“來人啊,拉出去砍了。”

“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啊……”

一時間啼哭聲、求饒聲亂作一團。

慕輕煙幽幽醒轉,扭過身去試了淚,也不跪。

“煙兒,朕將那些人砍了給你出氣可好?”楚璃一時柔聲安慰,那被淚打濕的素白小臉越發的清靈可愛,便要湊上前去給她試淚。

慕輕煙扯過床帷遮住半個身子,冷笑一回,“這深宮之內想來不缺女子承歡。”聲音已經哭得啞了,不求情也不拒絕。

楚璃惱也惱過了,怒也怒了幾回,次次氣得摔門而去。她是油鹽不進,逼得急了隨便拿什么都要抹脖子。

“朕再說最后一次,你還是乖巧些的好,過了今日且不要后悔!”他勝券在握,倒也不急了,“小咸子,沏茶來與朕喝。”一甩袖子坐下,唇角扯出一抹志在必得的笑,“朕,今晚一定是要讓你求著朕宿于昭陽殿的!”

慕輕煙也不理會,放開床帷幾步走到窗前,將幾扇窗戶推開,半依著窗口發呆。

少主交代,一定要在宮內待到她回來。還要讓天下所有人以為她因拒絕不了而接納了皇貴妃的封號,以安楚璃之心。

今日楚璃來也在他的算計之內,以慕輕煙之名送去水月山莊的信,暗樁早已告知了他。可是他不明白,為何楚璃笨到以為慕征會上當。

或許這就是親情,他以親情要挾于慕輕煙?

四九心下頓時一涼,幸好少主早先安插的有暗樁,不然就算慕老莊主不上當,他們定還會生出其它事端。

楚璃一盞茶喝得殘了,也不見有人來報,本來欣喜之情忽然就變得不安起來。

“小咸子?”

“皇上!”小咸子進來。

“去宮外瞧瞧可有人來。”楚璃看了一眼在窗口立了半個時辰的慕輕煙,“通知宮內守衛,有人來報不許攔了,盡快報來。”

“是,奴才這就去!”

“煙兒,你過來坐罷!”楚璃笑著招呼,“朕要強迫于你,也不用等到今日,你怕什么?”

慕輕煙只是不應,似乎根本沒聽見。

“報!”

璃王一時喜不自禁,“快進來!”

立刻就進來一個小太監,楚璃還未問話就生氣了。

“你來這里做什么,誰讓你來的!”

“寒兒之前就說過,鐘山東麓別院中有重兵之圍,想救人并不簡單。此南去一峰之外便是碎空寺,公子玨的師門所在。”慕征看向東方寅,“我等救了人只能往那處去,然后再想辦法出走。”

楚靖憂慮,“都是些老婦弱女之輩,又多嬌養,實不容易。”

慕征撿起黑衣人送來的那封,信上字跡潦草,不論落筆還是走墨樣樣拙劣。信上寫著:今夜三更西門相見。

“煙兒這手字還真是讓我老臉也丟光了!”慕征說著完全不相干的話,“養在深閨錦繡之中,偏卻博得個紈绔之名……”

東方寅無奈的搖頭。

“反之,寒少爺這手好字怕是東楚所有世家公子無有人能及!”東方寅就著慕征的手,眼熱的往紙上落眸,但只見龍飛鳳舞,姿態蹁躚,半點不落文人俗套。“卻不象寒兒沉穩的性子,多了些灑脫,也多了些不羈。”多有他年輕時的性情,自詡文韜武略無人能及之狂傲。

楚靖不以為然,“我看也比不過畫圣之書,到底年輕些。”

慕征心里清楚,這箋上的字是他那紈绔之名遍及東楚的丫頭所寫;若論書畫,世人自是會第一個想到問痕,卻不知煙兒那一手字青出于藍。

慕征看他走時又向內廳瞧了一回,無禮且傲慢。他強壓下心火,這許多年來還無人敢在他面前如此張狂,更別說還是曾受過那丫頭恩惠之人。

看人走得遠了,奔雷自隱蔽處走來,“將軍,少主有信來!”

“嗯!”接過奔雷遞來的書信轉身進了內室。

楚靖斜了他一眼,“我等世家女子,無需以姿色學識悅人,自也無人敢輕慢。”忽然想到被自已寵得無法無天的楚菱,唇邊一點喜色,“我那菱丫頭怕是連根針也拿不穩,可王府里所有女子哪一個又及得上她呢?”

慕征也不理他,將另一封信拿在手中,久久不語。

東方寅遞給了他,“也好,不用等明日,今夜就把事給辦了罷!”

“我說慕征,這兩封信怎么回事?”楚靖將手中的兩封完全不一樣內容的信箋扔在桌子上,有些發懵。

“有勞大人幫助,事成后慕征必有重謝!”慕征勉強著謝過,“請大人內廳看茶!”

那人慢不經心的還了一禮,“慕老還是早做準備才是,在下就不打擾了!”

東方寅看向不說話的慕征,“怎么,假戲做上癮了?”

慕征也不理會,將手上兩封書信甩給他,“我等叱咤之時,他皇爺爺還只是個王而已!不忌諱正好行事,以假亂真!”

“慕老頭你有主意了?”楚靖離座,“誰來的信?”說著也湊上前去瞧東方寅手上的書信。

楚靖與東方寅早已從內堂出來。

“有趣了,楚璃當真以為咱們幾個老得糊涂了不成?既要演把戲又不肯好好花些力氣,一眼就看穿了還怎么玩?”楚靖沒了先前的氣憤,卻帶著幾分年輕時慣有的玩世不恭。

那人似乎早就預料到慕征會有此一問,從容不迫的答道:“在下是禁衛軍中之人,曾受過小姐恩惠,冒死前來送信,望慕老早做準備才是;今夜是在下當值,自會在宮中照應。”雖是和慕征對話,眼睛卻不時向內廳張望,連掩飾也不掩飾。

慕征裝做未曾覺察,面色猶豫不決,眼中卻又泛起渴望,將走投無路的狀態演繹得生動又逼真。隔了好半晌,才泄了一身戾氣,頗有些頹唐,“那丫頭可還活著嗎?”

“小姐并無大礙,只是受了些驚嚇而已。”來人快速的接過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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