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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婆子和江小塘一陣在宋老二住的西屋忙活，搬來搬去的也不知道祖孫兩都在忙啥。

張婆子聽到江小池動靜：“池兒啊，一大早的去哪逛去啦？”

江小池拍了拍空空的手，江小塘在一旁看著也不好撒謊，只得瞎扯道：“我去山里，看看還沒有運氣撿到兔子。”

張婆子一輩子沒教育好江老大，不愿江小池外走彎路：“啥人啥運氣那么好，逮著一窩就是你運氣，以后咱還能啥活都不干擎等著兔子撞大腿上啊？”

江小塘撲閃著眼睛替江小池解圍：“奶，你說的叫守株待兔，希望不勞而獲的意思。我姐多能干，這幾天那么累，逮不逮兔子不說，上山透透氣也能緩個乏。”

張婆子抱著宋老二的被往炕柜里收，江小池忙殷勤的接過：“奶，老二也不是不回來，他的鋪蓋你給往里收啥？”

“回頭把你鋪蓋搬過來，以后你就睡這屋。”

江小池不是沒有單睡的想法，以后晚上進出空間也方便。

可就這么搬過來有點突兀，還是宋老二住的屋，江小池怎么尋思都覺得別扭。

“奶，老二也不是不回來，哪有人前腳剛走，你就把我攆過來的啊？要是讓老二知道，還得尋思咱要悔婚，跟村里人說也說不過去啊！”

江小塘指了指廚房后面的小道閘：“姐，這是我哥說的。我哥說，他走就讓你住這屋，等他放假回來就住道閘。”

道閘？廚房后面一個放雜物的地，里廚房近4，煙熏火燎的也能住人？

張婆子撲騰撲騰炕上的灰：“你一個睡也行，一天天的總起夜，我一天覺輕都被你弄的睡不著。早晚你都得在這屋睡，早搬過來我早清凈。”

江小池聽著張婆子這話有點偏，像是急著把自己往外嫁。

讓自己單住，純屬意外的事，江小池樂呵呵的就把自己鋪蓋卷鋪到炕柜里。

宋老二的枕頭還沒收進柜子，江小池順手又把枕頭塞進炕柜里，正好壓在江小池睡的枕頭上。

江小塘猴精的忙上炕把兩枕頭位置換了下，江小池有點沒看明白。

江小塘不好意思道：“我聽人說，誰的枕頭在上面，以后家里誰說話就能算。”

江小池無語，雖然有點封建迷信，但確實找個好彩頭。

吃過飯，江小塘上學第一天。之前江小塘路過學校竟趴門縫往里瞅了，等到自己真正去上學，反倒有點不好意思。

鄉間的小路清清爽爽，江小池扶著張婆子在江小塘身后跟著，江小塘一路蹦跳著往村里小學走。

江小塘本就長得漂亮，梳著兩個麻花辮，身上又穿著新買的的確良衣服，在鄉村小路走著就是一道風景。

甜水村的人都是人精，看到江小塘麻雀變鳳凰不禁有點眼饞，難免在身后指指點點。

“呦，這不是宋小四嘛？開學上學去啦？”

“瞎說啥，人都改姓江啦，你還往老宋家扯呼啥。”

“你說老宋家倆孩子都白眼狼啊，說不認媽就不認媽，誰見過說改姓就改姓的啊？”

“瞧饞丫頭那啥樣，掙錢供人兩孩子上學，回頭人家退親可咋整。這年頭，誰能看出誰不是白眼狼呢？”

江小塘原本興奮的臉頓時耷拉下來，江小池同情的看眼江小塘，也難為這孩子不容易。就沖農村人觀念，就算江小塘被卜老四禍害死了，估計都沒有人替她喊一句冤。

江小池嫌惡的瞅了眼幾個嚼老婆舌的，幾人都知道江小池力氣大的有點唬，知趣的都把嘴閉上。

江小池拍了拍江小塘的頭：“別聽她們胡嘚嘚，等姐掙了錢，也送你去城里上學。想當白眼狼也得有本事，沒本事只能跟她們一樣嚼老婆舌。”

江小塘少年老成的點了點頭：“姐，我肯定好好上學。我二哥不能是白眼狼，我也不做白眼狼。”

村里小學在村頭，大山環繞很是清凈。之前的老師結婚嫁了外村，今年的老師據說是村里知青臨時頂替的。

江小池她們來的早，鄉下人不注重上學，她們是第一個過來報到的。

還沒進學校們，江小池就見蓋玲一個人拿著笤帚在教室里面忙活。因為有宋老大的茬，江小池心里頓時咯噔一下。

蓋玲只瞬間不好意思，轉瞬神色就恢復如常。

江小塘怯怯生生喊了句：“老師好！”

蓋玲看看江小塘，支吾的問道：“宋小四？”

江小塘立馬張口糾正：“江小塘，我隨我姐姓——江小塘。”江小塘怕蓋玲沒聽清，特意解釋一遍。

“江小塘？”蓋玲神情恍惚的復述一遍，神思又回到和宋老大第一次在一起時的情景。

其實蓋玲心里對江小塘心里是愧疚的，畢竟當時宋老大提及宋老栓把閨女買了，她想的是那么理所應當。

“蓋老師？”江小池知道蓋玲有點走神喊了句。

蓋玲游離的回過神：“一年級是吧，坐左邊第二座吧，那個位置好，教室里學生多，我得照應。”

江小池沒有多說別的，知道蓋玲這算是記著自己的好呢。

之前宋大娘嘴里沒少罵蓋玲是小妖精，江小塘生怕上學蓋玲給小鞋穿，會來事的放下書包就接過蓋玲手中的笤帚幫忙掃地干活。

蓋玲知道江小塘心思深：“放心，你哥是你哥，你是你。”

江小塘手下笤帚一頓：“蓋老師，以后我姓江，跟老宋家沒關系。”

張婆子眼睛瞎，心眼明鏡似的，和宋老栓前后院住著，沒少聽宋老栓兩口子罵人家姑娘是狐貍精。

“是知青點的知青蓋玲同學？”

蓋玲有禮貌的應了聲：“張奶奶，是我。”

張婆子親切的拉過蓋玲的手：“打算留在村里不走啦？知道你肚子里是有墨水的，村里孩子有福氣，有蓋老師教肯定錯不了。”

蓋玲臉紅，知道自己心思瞞不過江小池也沒有遮掩：“張奶奶，別把我說的這么好，我也是想回城，盡量在組織面前表現表現罷了。”

張婆子知道自己說錯話，話往回收：“這都沒啥，我老婆子活了這么大歲數，什么事沒看明白。也難為你們這群孩子，這么小就離家。”

江小塘懵懂的抬起頭，想了一會才道：“蓋老師，我好好學。聽說學生學習好，老實就能出成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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