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幕是必然會發生的，在她一次又一次問姜妍會不會后悔的時候，已經早就預料到了。

然而姜妍堅持，顏華也算順水推舟完成了任務。

現在，兩人是否還能恢復她們的友誼，那就要看姜妍的堅持是否跟露可可所想相合了。

姜妍沒有危險的前提下，顏華打算袖手旁觀。

顏華不插手，姜妍被好友猛然推開又一聲聲的質問，有種孤立無援又不知所措之感。

“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

姜妍一聲聲的喃喃著，腦中忽然劃過一句：“等到徹底轉化完全，這個印記會讓她對你退避三舍。”

姜妍恍然摸向了脖子：“對了，是這個，她現在是吸血鬼了，能夠察覺到這個了。”

姜妍眼中再次激動起來：“可可，我知道了，你看這個，你感覺到的可怕氣息是它，不是我。我是妍妍。你忘了？我被愛麗絲......殿下標記了，你感覺到的是她的氣息。”

說著，姜妍想起了顏華就站在一邊，趕緊指了指她：“可可，你在感覺一下，是不是她的氣息？她就是愛麗絲殿下。”

顏華直視露可可疑惑投射過來的目光，就看到這小姑娘忽然一陣瑟縮，變得十分拘束。

顏華盯著她那無處安放的小手呀，突然就體會到愛麗絲為什么那么惡劣的心情了。

這么個小白兔似的人兒，是真的很能引起心向黑暗者們欺負，甚至是虐待的欲望。

俗稱：無聊了，給自己找點兒樂子。

顏華的目光，讓露可可更加的瑟縮。

她并不是感覺到了顏華身上的氣息才害怕，而是聽到了她是愛麗絲殿下而害怕。

顯然，她也是沒有見過愛麗絲殿下，卻聽過不少有關她的流言蜚語，被那個妖魔化傳聞嚇到的普通小女生之一。

至于氣息，露可可真的仔細感應了，顏華習慣性的收斂自己的氣息，所以她第一時間并沒有感覺到，還是顏華故意釋放出了一絲，才讓她清楚的感知到。

這也是為什么，剛剛顏華進來開棺蓋，她一點兒都沒害怕的原因。

而姜妍身上的氣息，是顏華標記上留下的，是為了保護被契約者的。

所以那股氣息雖然不如正主兒濃郁，卻是完全張揚在外的。

露可可因此被震懾，血脈上的壓制，新生吸血鬼本能的對強者的懼怕，才讓她對姜妍退避三舍，也沒能認出這就是她交好的姑娘。

姜妍現在解釋了原因，露可可才信了她幾分，但也只是幾分。

姜妍咬咬牙，想要讓露可可知道她真的不是惡魔化身騙她的，又一時不知該怎么驗證了。

她想過割破手，讓她知道自己是人，可又擔心露可可會因為血氣失控。

她現在急得團團轉，腦子也亂哄哄的，完全沒有平日里冷靜時的好使。

無可奈何之下，她再次急哭了。

這一哭，對面的露可可先一步反應了過來：“惡魔是不會哭的，沒有眼淚的，你，你會哭，你是人？”

“對，你是人，我聽到你的呼吸聲和心跳聲了。所以，你真的是妍妍？”

露可可一時也激動了，生死走一遭，她到現在還是一臉懵逼，腦子半死機的狀態。

她覺得自己的大腦好像沒有以前好使了。

現在要想什么事情，好慢好慢啊，用以前開玩笑的說法，就是反射弧好長好長。

除了情緒激動時，脫口而出的話，說得還是挺溜的。

只是出口的話語，她要在脫口之后反應好半天，才知道自己究竟都說了什么。

剛剛，她好像有些口不擇言，傷了好朋友了呢。

露可可滿眼歉疚。

姜妍卻并不在意那些，她現在眼中滿是淚花，高興好朋友相信她了。

高興之后，又是愧疚：“對不起，可可。”

“是我對不起你，如果當時站在那里的是我，如果是我一件件的拿裙子給你試，你就不會......，對不起，嗚嗚......”

姜妍說著說著，又是忍不住的一場痛哭。

露可可被哭得愣住了，反應了半天，好似在回想當時究竟發生了什么。

這一回想，露可可的眸子就漸漸變得赤紅，嘴里的尖牙也不自覺爆了出來。

就連雙手的青筋也爆了起來，指甲“唰”的一下暴漲了出來。

眼看著露可可就要失控，顏華微微張口，一陣無聲的波動像是無痕的漣漪滌蕩向了露可可。

露可可仰頭嘶吼了一聲，赤紅的雙眼退卻，卻是變成了漆黑，半絲眼白都找不到了。

緊接著，她的臉上爬滿了青筋，脖子上也全是。

衣服遮擋的身上，可想而知也全都是虬結痙攣的筋包。

姜妍被這一幕嚇壞了，就想要撲上前去，卻被露可可失控亂抓亂撓的樣子驚住了，腳底下像是生了根，愣是沒敢向前半步。

姜妍愣住時，顏華這邊始終沒停，那看不見的波動依舊一圈圈滌蕩向了露可可。

露可可的暴躁逐漸被安撫，漆黑如墨的雙眼逐漸褪色。

最后眼睛完全變白，像貞子，也像是白內障患者，看著十分嚇人。

姜妍徹底被這一幕震驚到了，身體僵硬著不敢再動，連“可可”都不敢再喊。

露可可的眼睛像是有著一層純白色的薄膜遮住了，眼角漸漸變紅，流下了兩行血淚。

姜妍被那血淚駭得向后摔倒，摔倒的疼痛，也讓她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怎么，怎么會這樣？可可到底怎么了？”

最后一句，姜妍雖然直直盯著露可可，卻是問向顏華的。

顏華淡淡瞥了她一眼：“她剛剛回想起了死前的一幕，大概是受不了刺激，一時暴走了。”

姜妍看著木然像是行尸走肉沒了反應，卻直挺挺杵在棺材里的露可可，重復著顏華的話。

“我，我......”

姜妍想問是她又害了可可一次嗎？

可這話卻噎在了她的嗓子里，怎么都吐不出口。

姜妍不知所措，只愣愣地看著露可可，看著她全身的青筋逐漸平復，然后身體晃了晃，四肢一軟，又倒回了棺材里。

“可可！”

姜妍急了，想要撲過去，卻是發覺自己的雙腿大概僵硬得時間久了，竟是不聽使喚，怎么都站不起來。

看著姜妍原地摔跤，怎么都站不起來又急得不行的樣子......

顏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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