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經說開了，凌鳳安心留在慕容府，慕容雨澤待她很好，吃穿用度從不苛刻，畢竟取血很傷她的身體，他也是偶爾如此。

倒是凌鳳，滿心想著多積攢些生命力，隔三差五就問慕容雨澤，需不需要飲血。

這話聽著挺奇怪，但也是實事求是的。

慕容雨澤每飲一次血，白天看上去就與常人無異，瞳孔和血液都是正常顏色，但僅僅只能維持一天時間。

“萬物相生相克，你就像是為我而生的，如今，我已經證明了我需要你，而你，也要好好活著，為你自己而活。從今以后，我會保護你，更不會再飲你的血。”

“沒什么大不了的，這二十多年來，我都習慣了自己的狀態，大不了就是恢復到從前的模樣，你給了我驚喜，滴水之恩，應當涌泉相報。”

“我會好好照顧你的，我們是知己了不是嗎？”

慕容雨澤如是對她說道。

“慕容雨澤，我真是對你相見恨晚呀！”

月下，兩人把酒詳談，凌鳳感嘆道。

慕容雨澤對她確實不錯，每天山珍海味伺候著，更沒有限制她的自由，與之相比起來，墨凌灃簡直是個控制狂。

“和你這人相處，我心里舒坦！”

她笑道。

凌鳳心里沒有什么好顧慮的，她還可以用其他方法積攢生命力，不一定非得在慕容雨澤身上下功夫。

他的確是個難得的好朋友。

“既然你已經不需要我了，我也幫不上你的忙，我打算走了，不然在府住久了，引人非議，會給你招來禍端的。”

“誰敢議論？我自會讓別人都閉嘴的。”

慕容雨澤唯恐她馬上就消失不見，趕忙說道。

“慕容雨澤，你是個命運多舛的好人，我大可利用你保護我，而且留在你府上，吃穿不愁，還有大把的銀子花……”

“只是，我還有我自己的事情要做，諾大的江湖，我總該到處闖闖的，不然，浮華一夢未免太單調了些。”

酒過三巡，凌鳳頗有些醉意，豪爽的拍著慕容雨澤的肩膀說道，打算與他告別。

慕容雨澤不理解她所說的浮華一夢是什么意思，正想問，府門口突然傳來吵鬧聲。

“是何人上我慕容府來鬧事？活得不耐煩了！”

他大步流星的離開，凌鳳也隨他一起去看看，她的直覺告訴她，夜已深，來者多半是沖著她來的。

這幾日，她心里已經有了諸多思量，留在這兒的時間長了，慕容府總會被不懷好意的人盯上。

若真是沖著她而來的，那么，在她離開之前，先為慕容雨澤解決了這場麻煩。

“公子……”

慕容雨澤來到府門口，正見慕容清荷和墨凌灃兩人一同前來，凌鳳見到他倆時，并沒有感到意外。

該來的總會來的，墨凌灃遲早會查到她在這兒。只不過，她的去留，已經不是任何人能操控的了。

“墨少爺，你和清荷深夜造訪，我府上的下人沒眼力勁兒，望見諒。”

慕容雨澤心里很清楚墨凌灃是為了凌鳳而來，看破不說破，明面上先禮后兵方是上策。

“鳳兒，過來，隨我回去。”

墨凌灃根本不理會慕容雨澤，看到凌鳳時，他眼中閃過一絲欣喜，轉瞬即逝，快得讓人捕捉不到。

“回哪兒去？我在這兒待得好好的，為什么要回去？你憑什么命令我？我是你養的阿貓阿狗嗎？”

凌鳳頗有些醉意，環抱雙手，走到幾人跟前，對視上墨凌灃的目光時，眼中閃過一絲不屑。

“凌姑娘，這幾日我們一直在擔心你，找了許多地方，終于找到你了，你就隨我們回去吧。”

慕容清荷知曉墨凌灃對凌鳳擔憂至極，此刻也勸道。

“嗯，你們。”

凌鳳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繼而說道：“那么多謝你們擔憂了，我不是三歲小孩子，想去哪兒都是我自己的自由，我樂意待在這兒，就算到了其他地方，生死都是我自己的命數，以后不必多為我擔憂。”

墨凌灃看到她手腕上被包扎得厚厚一圈，心里頓時火冒三丈。

他知道慕容雨澤異于常人，前一刻得到消息，聽聞她在此處時，墨凌灃就擔憂著慕容雨澤一定試圖用她的血做試驗。

果不其然。

“慕容雨澤！”墨凌灃怒吼道，同時，拔出自己的佩劍，劍還未完全出鞘，凌鳳按住他的手，示意他將劍收回去。

“墨凌灃，是我自己自愿的，他對我挺好的，你若對他刀劍相向，先不說他打不打得過你，我第一個不放過你。”

“已經過了兩年，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更何況是數年。如今，我打你一個綽綽有余。”

“你和清荷好好過你們的日子就行，你我已是過去，再糾纏不清沒意思，我已經說了很多遍了，無論我和誰糾纏不清，對方都會引禍上身，放過我，也放過你自己。”

凌鳳明言道。

“不管在任何情況下，我都不會對你動手。”

墨凌灃沉聲道。

“墨少爺，雨澤對凌姑娘并無惡意，誠心待之，若墨少爺今夜上門只是想與雨澤動武，雨澤自當奉陪。”

“不過，我是不會與你一戰定生死的，清荷的下半生已經與你聯系在一起，你得對她負責，我會點到為止。”

慕容雨澤此言體現出了他識大體，更一語雙關的嘲諷了墨凌灃，體現出了自己身為主人家的做派，還體現出了自己顧慮著慕容清荷。

“雨澤哥！”

“沒你的事。”慕容雨澤冷聲說道。

“倒也是，與你這種怪異之人動手，在下自然防不勝防，你若使出陰險招數，也不是在下這等尋常人能見招拆招的。”

墨凌灃收劍入鞘。

“凌姑娘如此鐵了心腸，倒是在下自己自討沒趣，白來一趟了。”

他心里有些涼，有些空，像是屬于自己的東西被人搶走了，再也找不回來了。

“你真的不走？即使知道他在利用你，你也不走？”

“若是只能選一個，那么，我愿意留下來，不過，不必選，我想去哪兒就去哪兒，至少慕容雨澤不像你一樣，總是想控制我的來去。”

凌鳳頗有些醉意，想到墨凌灃將她困在府上，以及跟蹤她的那些日子，她心里非常不舒坦。

“我明白了，凌姑娘，慕容公子，打擾了！”

墨凌灃心灰意冷，滿懷期待的趕來，唯恐她在慕容府上遇險，希望能救她，而她卻覺得他的到來是多余的。

“我不過是因為擔心你，在乎你，才存心限制你的自由，害怕你遇到危險，所以才跟蹤你，想把你困在我身邊……”

“凌鳳，你把你的靠山……推倒了，鳳兒如今能自保了，我也就安心了。”

墨凌灃眼眶漸紅，轉身大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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