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情深緣淺，她知道他對他好，她也要盡量對他好，滴水之恩應當涌泉相報。

她欠薛北杰的恩情，已經用生命力大致抵清了，而欠墨凌灃的，她從未償還過，只有不斷的索取，不斷的看著他為她出生入死。

“不是要為我過生日嗎？那還等什么？莫不是你自己累了，休息會兒？”

“不累，走。”

凌鳳聞聲，睜開眼，抬起頭來，正見墨凌灃好整以暇的打量著她，還壞笑著說了句：“別看了，再看你會愛上我的，到時候舍不得夢醒了怎么辦？還有你的家人在等著你呢。”

“長得好看的人，就是要讓別人欣賞的呀，不然，我白長了這雙眼。”

凌鳳回應了一句，站起身來，四下打量，也不見墨凌灃的馬兒在什么地方。

“找馬兒嗎？我去牽來，你在這兒等我就好。”

墨凌灃不用多問，即知她的想法，馬兒被他拴在隔壁街的馬廄里，他這就去牽來。

凌鳳心里暖暖的，兩人的對話頗有種老夫老妻的感覺，讓她心里舒坦。馬匹也不過是代步工具，墨凌灃所說的話，譬如現代的“你在這兒等我，我去把車開過來。”

可惜……她在現代，連個男朋友都沒有交過，還沒人對她說過這類的話。平時都是她自己開車如上班的，用不著坐別人的車。

不用墨凌灃提醒，她也沒有一刻忘記過她必須要盡快回去，還有父母在等著她，但是，她對墨凌灃也不是一點兒好感都沒有，事實就是如他所說，她倆若是成為夫妻，她會舍不得離開的。

只能和墨凌灃做朋友，是她再這場夢里最大的遺憾。

他是個好人，而她不能永遠陪著他，干脆就將他的一切希望扼殺，以后，在他的記憶里，她只會是個曾經存在過的知己，可以互夸互懟，肝膽相照的好友。

可是，男友之間，能有純粹的友情的，寥寥無幾，大多是將眷戀藏在心底，換一種方式愛護對方罷了，她不是三歲孩子，自然懂得這事實。

很快，墨凌灃將馬牽到她面前。凌鳳先上了馬，墨凌灃也一躍而上。

“不要你的劍了嗎？”墨凌灃打量了一眼桌上的劍，凌鳳可寶貝那玩意兒了，可不能忘記拿了。

“不用，有你在，我不用帶防身之物，況且，我可以隨時離開，該防身的是你。”

凌鳳笑道。

“你是看在今日是我生辰的份兒上，故意說這好聽的話來哄我嗎？那么，我愿意在你面前當個懵懂無知的小兒，任你哄騙。”

“沒哄你，我說真的，墨凌灃，在你的一生中，我們一個愿打一個愿挨了怎么辦？我覺得我很渣。”

“那我就挨著吧，絕不還手。”

墨凌灃心里和明鏡似的，坦言道。

一個時辰后，兩人來到一處山林間，正值盛夏，林中枝繁葉茂，花草叢生，溪水潺潺，清可見底。

凌鳳使喚墨凌灃從林間捕了兩只野兔，生火烤了起來。沒有調味包，兩人就打算吃原汁原味了。

不過兩柱香的時間，陣陣撲鼻的響起彌漫開來，令人垂涎欲滴。在小島上的時候，她吃過不少野味，但與這兒的不同。

因為心情不同。

“這東西好不好吃不重要，重要的是開心，壽星，生日快樂，我也不知道我在這場夢里會不會變老，我只希望，我走之前，你還是現在這副模樣，不曾老去，而且活得開開心心的。”

她將烤好的野兔遞給墨凌灃，自己則拿起另一只先啃了起來。

“看到你我就開心，真的開心，鳳兒，你不會忘了我的，對嗎？我保證我不會。”

墨凌灃看她吃得狼吞虎咽的模樣，心里也美滋滋的。他想知道她前兩年經歷的所有事情，但她始終對他有所隱瞞。

“不會，我怎么會忘了你呢，就算我有一天回到屬于我的時代了，我也會記得夢里有過你。況且你才華橫溢，儀表非凡，像你這種長得好看，說話又好聽的人，很難不讓我記憶深刻呀，我會把你記在心上一輩子。”

凌鳳將口中的食物咽了下去，擦了擦嘴，含糊不清的說道。

許多真心話，都是以開玩笑的態度，半真半假的說了出來，讓人不以為意，也不至于太感動。

“那就好，今日這個生辰，我過得甚是滿意。”

墨凌灃也嘗了一口烤肉，凌鳳只讓他去抓野兔，她自己烤，他還是第一次吃到她烤的東西呢。

“真好吃。這是我這輩子吃過的最好吃的東西。”

“你這樣的大人物，處境艱險之時必定不少，肯定也吃過不少這樣的食物，我沒什么好禮物送給你，只能陪著你說說話，別介意啊。”

凌鳳今日見墨凌灃笑了好幾次，她這會兒也笑得眉眼彎彎。

曾幾何時，她曾多次埋怨自己在這場夢中何其不幸，但世界之大，無奇不有，還有很多地方她沒有去過，還有很多人比她處境更艱難。

“這是最好的禮物，獨一無二的。”墨凌灃回應道。

“墨凌灃，你和清荷打算成親嗎？”

凌鳳漫不經心的問到此事，墨凌灃微微一愣，隨后，裝作沒有聽到的模樣，沒有回答。

“如果你們成親的話，我會為你們準備一份大禮，她是個挺不錯的女孩兒，你挺招人喜歡的，她雖然表面上不介意你和我經常來往，但心里很難不喜歡你。”

“那你心里喜歡我嗎？”墨凌灃避而不答，撿重點問道。

“喜歡，當然喜歡，就像你喜歡我一樣。好啦好啦，再說下去，我又會覺得我很渣了，我是真的渣，你別為難我了，矯情。”

凌鳳不想再繼續談論這個話題，大口大口的吃著烤肉，吃飽了就不會再有非分之想了。

“好，我不問你，我問我自己，其實，我已經有答案了，你心里也是，你我都已經早有答案。”

墨凌灃若有所思的說著，心里微微有些苦澀。

“嗯。”

凌鳳低語了一聲，漫不經心的說道。

“我說過我會祝福你們的，我就一定會做到，我同樣希望你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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