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言？
他們之間還有誓言？
帶著疑問的目光投向了冉宗延。
寒冰可清楚的記得，就在不久之前，鄭曲漾發誓時那隆重又嚴肅的模樣。
莫非冉宗延也如同他一樣，跪在地上，虔誠地向上天起誓？
“本王一刻都沒有忘記過。”
雖然他是在回答蘇云靈的質問，但他的眼睛，卻一刻都沒有離開過寒冰。
他用眼睛無聲地在向她解釋著，寒冰低頭一笑，看來，那塊鉆石，到手的機會來了。
冉宗延輕嘆一口氣，走到蘇云曦面前。嚴良東見狀，趕緊從懷里掏出了一方贊新的手帕出來，遞到了冉宗延的手上。
這一番操作，看得寒冰連連搖頭。這就是典型的聰明反被聰明誤。
蘇云曦都擺出一副梨花帶雨，弱不禁風的模樣出來了。她要的難道是一方手帕而已嗎？
冉宗延既然上前去寬慰了，自然是要有所動作的。
他沒有手帕，難道還不能用手給她擦拭眼淚啊？
難得的一次肢體接觸，就被嚴良東硬生生給毀了。真不知他是在幫蘇云曦還是在阻擾他們……
突然出現在面前的手帕，讓冉宗延眉頭一皺，他原本伸出的手也頓了頓。
最終，他還是拿起了那方手帕，輕輕地在蘇云曦的臉上擦拭著，卻怎么也擦不干那臉上的濕意，蘇云曦這種無聲的哭泣比嚎啕大哭更加讓人糾心。
“云曦，若是王府住悶了，可以去別苑散散心。”
“表哥！你還想將姐姐趕出去嗎？”
蘇云靈今日不知是怎么回事兒，就像是一只刺猬一樣，一驚一乍的。
“云靈，本王……”
“不……”
蘇云靈突然尖叫起來：“我才不是什么云靈，我是靈兒！從我出生開始，你就喚我靈兒，我是靈兒！”
一邊哭喊著，她抱著頭蹲在了地上。
若是以前，寒冰肯定是一走了之了。
她最害怕這種吵吵鬧鬧了，更何況，蘇云靈一副不哭暈厥過去誓不罷休的樣子，真的吵得她頭疼。
但今天，她一反常態，突然不想走了。
于是，她干脆一屁股坐在了臺階上，饒有興致地看著。
眼睛不停地從三人身上掃來掃去，一副好好戲的模樣。
冉宗延瞪了她一眼，將手帕遞給了一旁的怡人：“好生照顧云曦。”
怡人在他看過來的同時，眼中突然劃過一絲莫名的神采，不過，還沒等她點頭應答，冉宗延的眼睛就轉移到了蘇云曦的身上了。
“本王會讓大夫來瞧一瞧，開一些安神的藥，一定要喝，知道了嗎？”
他的聲音雖然輕柔，但卻帶著一分疏離。
蘇云曦垂下了眼眸，讓人看不到她此刻的眼神，聲音低沉：“云曦知曉了。”
寒冰任憑他拉著自己往前院走去，如果眼神能夠殺死人的話，恐怕她的后背早就千穿百孔了。
當寒冰從清風樓酒足飯飽回到王府時，卻意外地得知了一個消息。
王婥嫻在給法老送葬的途中，因為太過于傷心而昏厥了過去，至今未醒……
短短的一句話，透露出的信息實在是太多了。多得她都有點消化不良了……
冉宗延的回答更是簡短，知道了……
寒冰更是不解了，亦步亦趨地跟在他的身后，一直跟到了書房里面。
“夫人為什么會傷心過度？”
他隨手拿起書桌上那些皇帝用來惡心他的奏折，隨意翻看起來：“就是你心中所想的那樣……”
寒冰倒吸了一口冷氣。
就是她想的這樣？王婥嫻身為上一任王妃，現任王爺的娘，竟然與他人有私情？
而且看樣子完全不避諱，就連自己兒子都已經知道了？
這樣一來，就完全能夠解釋，為什么她對蘇家姐妹的感情和照顧，比自己兒子還要好了。
原來是愛屋及烏啊……
“我要不要出去躲一躲？”
他好笑地看著她：“你也有害怕的時候？”
輕咬著嘴唇，她有點擔憂：“嗯，我害怕傷到你。”
不管怎么說，那人，都是生他的親娘。即便是沒有養她，但也有生育之恩。
這也就是為什么，不管王婥嫻如果過分，她始終對她留有余地的原因。
“冰兒，如果，到了最后，不用顧忌任何人，在我這里，你最重要。”
這算不算一種承諾？
雖然算不上誓言……
“對了，你對蘇云曦有什么誓言？”
他倒是沒有沉默，很是爽快地回答：“云靈其實說得不對，不是對云曦一人的，而是對她們姐妹兩人。”
“當初，她們姐妹二人進府之時，云靈尚且還在襁褓中，云曦也剛會走路而已。攝政王府，第一次有粉嫩的小女孩兒加入，當時，包括父王在內的所有人，都給予云曦姐妹倆無盡的疼愛。”
“我自然也不例外。突然多了兩個妹妹，我自然是欣喜的。”
“后來有一次，全府的人去山上替父王祈福時，云曦發生了意外，跌落了山崖，雖然只是受了一些皮外傷，但也著實嚇壞了所有人。”
“回府之后，父王便將我罰跪在祠堂，讓我發誓，今生護蘇家姐妹周全，絕不讓任何人傷害她們二人。”
寒冰手都握成了拳頭：“違背了呢？”
他的眼睛里有不知名的光芒在閃爍：“死無葬身之地。”
好狠！
她指的自然是他的父王，上一任攝政王。
“你的父親，知道蘇家姐妹的身世么？”
“自然是知曉的。”
“那么那時候的法老？”
“蘇家姐妹住進王府，就是這件事情的終結。”
她一屁股坐在了軟塌上，她要好好梳理一下得到的這些訊息。
從華韻苑就可以看得出，冉宗延的爹，對王婥嫻有多寵愛。
只要是她喜歡的，她想要的，都巴巴的捧到她的面前。就算她的風格，跟一個王妃，跟整座王府格格不入，他都無所謂，滿足她一切喜好。
最讓寒冰感到意外的是，他竟然能容忍她心里有別人？
還將情敵的侄女們接進王府里悉心照料？
敢情老王爺是一個癡情種啊？
還是毫無原則，毫無三觀的那種……
“對了，要是我傷害了蘇家姐妹呢？”
“我已經說過了，冰兒可以做一切你想做的事情。”
“那你相信誓言嗎？”
寒冰突然有些緊張，在這個沒有科學作為支撐的社會里，誓言這種東西，是最能蠱惑人心的。
“不信！”
呼……她長舒了一口氣。
還好，他不信。
她突然又有些好奇：“為什么呢？”
鄭曲漾那個飽讀詩書的人都信，他為什么就不信呢？
“若是誓言有用，那冉氏一族的人，何苦一直重復這悲慘的命運呢？”
她點頭表示同意：“這樣想就對了，誓言如果真的靈驗，那我家鄉的男人女人們，一天就要死個成千上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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