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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房孟婆湯-第205章 無語
更新時間:2020-06-04  作者: 珠燈   本書關鍵詞: 言情 | 現代言情 | 都市異能 | 私房孟婆湯 | 珠燈 | 珠燈 | 私房孟婆湯 
正文如下:
趙寶萱打開隨身的背包,拿出打火機。

太陽的光亮漸漸消失,整個天空暗下來,如同暴風雨來臨的節奏。

天色越來越黑,很快就伸手不見五指。

不知從何處刮來的風,打在臉上,帶著絲絲的涼意。

如果換了是別的女孩子,可能早就黃慌得找不著北,要么就嚇哭了。

這種分不清天與地,看不到遠和近的黑暗,對趙寶萱來說,意味著極大的平靜與安全。

這似乎是她與生俱來的本能。

在她很小的時候,趙青山和王翠郁忙著開飯店,家里沒人帶孩子,接到的幼兒園因為她年紀太小不肯收,王翠郁就把她送到一個熟人家里去寄養了將近一年,每個星期或者半個月去接她回家住一個晚上,有時候干脆都不接,把吃的穿的給她送過去,喂她吃碗飯,或者坐在那兒跟熟人聊聊天,說些客氣話就告辭走了。

照顧趙寶萱的阿婆是王恩正救過的一個病人,脾氣比較急躁,重男輕女的思想特別嚴重,經常罵兒媳婦跟孫女,但是對趙寶萱卻出奇的好,凡是王翠郁拿來的好吃的好喝的,阿婆從來也不分給自己的孫子孫女,而她自己家做的好吃的,卻對趙寶萱一視同仁。

那時候在鄉下地方,電是很金貴的,老輩人還恪守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習慣,輕易不肯在燈油或者電費上多花一分錢。

每次到了晚上,阿婆早早的就把孫子孫女喊到床上去睡覺,小孩子沒玩夠,在床上翻來滾去的,根本就睡不著。

阿婆自己忙了一天,早就困得打哈欠,也沒力氣罵孩子了,照阿婆的習慣就是在孩子屁股上一人給幾巴掌,睡也得睡,不睡也得睡。

趙寶萱對于小哥哥和小姐姐很是喜歡,就央求阿婆講故事聽。

她年紀雖然小,講話講的不是很利索,但是在家的時候,王翠郁每天會給她念故事聽,哄她睡覺。

她因為所有的大人都會講故事,以為阿婆年紀這么大,會講的故事會更多,每次看到阿婆吼小哥哥小姐姐的時候,就心生同情。

有時候被王翠郁接回家一趟再來阿婆家,忍不住就提了要求。

阿婆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了,拒絕講故事:“我沒讀過書,不會講故事。”

趙寶萱央求道:“電影。”

在鄉下還是有電影看的,只不過是露天電影,農村沒有別的娛樂生活,看一場電影,大人小孩可以高興的議論很久。

阿婆經不住趙寶萱軟軟糯糯的央求聲,舍不得罵趙寶萱,又怕孫子孫女繼續搗蛋,用扇子一把扇滅油燈,開始給孩子們講鬼故事。

阿婆講的故事,其實就是最老土的書生和小姐的故事,唱戲的或者電影里已經演過無數遍了,愛聽故事的小孩子你就是講一百遍一千遍他也會聽。

但是,同樣的故事重復多了大人自己會膩,說著說著就困了。

阿婆就是這樣,為了增加震懾效果,硬是把書生變成了鬼:“……那個會讀書的秀才,看到小姐一出去,自己把門關上,就把臉上蒙著的人皮扯下來,露出青面獠牙。”

記性好的小哥哥會提出反對意見:“我記得電影里那個小姐才是鬼。”

每到這個時候,阿婆就會大聲吼回去:“你個死仔頭不睡覺等著變鬼啊?電影里怎么演的我還不曉得啊?我講的這個故事跟電影里不是一回事,你要是再吵我就不講了。”

手里的蒲扇打在身上咣咣響。

于是孩子們全都閉嘴。

阿婆繼續罵:“電影里都是騙人的,說什么鬼是女的,真正的鬼都是男的!你以為死鬼死鬼是罵誰呀,不都是男的嗎!”

隔壁屋傳來阿婆的兒子聲音:“睡覺了,別再講話了,明天早上還要去讀書。”

小哥哥已經九歲,每天要去上學。

趙寶萱只好求阿婆:“婆婆我乖,你小小聲講給我聽好不好?”

阿婆轉怒為笑:“小萱最乖了,先睡吧,明天再講。”

可是小姐姐在另一邊床上哆哆嗦嗦的問道:“那個鬼會藏在哪里呀?書生還沒有死,怎么就會變成鬼呢?不是說晚上才有鬼嗎?”

阿婆愣了一會兒,困意全無:“哎呀,我剛才要睡覺就被你們一吵啊,都不知道自己在講什么,一打岔就給說錯了!不講了,不講了,明天再說。”

其實趙寶萱早就聽出來阿婆是在亂講,可她一是年紀小還沒有辦法能糾正別人,二是她覺得自己必須顯得很乖,希望阿婆對她好一點。

遇到這種阿婆想發脾氣,不講故事的時候,她就悶聲不吭,自己一個人玩手指頭。

阿婆帶著她睡,對她的動靜是很清楚的,知道故事不講完,這個小丫頭是不會睡覺的,只好睜著眼睛說瞎話,繼續編:“那個書生把人皮摘下來,顯出鬼的樣子之后,屋子里一下變得臭烘烘的,那個鬼就在自己身上搓呀搓呀,搓了好多泥灸出來……”

反正在阿婆的鬼故事里,鬼必定是男人變的,一旦變回鬼的樣子,就是又懶又臭,身上各種惡習。

在生活中阿婆也總是哄小孩子說,男人死了就變鬼,女人死了就會變仙女。

每次這樣的鬼故事講不了多久,小哥哥小姐姐就都睡著了,只有趙寶萱睜著眼睛,快天亮才能睡著。

她阿婆故事講的一切都深信無疑,等大家都睡著了之后,她就靜靜的等著屋子里變得純黑。

阿婆帶著三個小孩子睡一間房,誰睡在哪里,趙寶萱都一清二楚。

屋子里越暗,她看得越清楚。

蚊帳頂上、房梁上、瓦片上的斑駁痕跡,她總能從中看出人的影子來,能看出是男子的臉還是女子的臉,還能分得清他們臉上的喜怒哀樂,能看出來他們是做了什么才會有這樣的表情。

說實話,這個就比聽阿婆講故事好玩多了。

不過她在阿婆家里并沒有住太久,趙青山的玉廚館從老街搬到市里的臨街商鋪,生意慢慢的有了起色,王翠郁就把趙寶萱給接了回來:“可以上幼兒園了,全托,一個星期接一回,我每天買菜都要經過你們幼兒園,能看著你在那邊做游戲,別哭啦,晚上我根本就沒有時間帶你,你在幼兒園還能培養集體生活能力。”

于是,才不到三歲的趙寶萱在幼兒園把她編鬼故事的能力發揮得淋漓盡致。

王翠郁送她上的是街道幼兒園,全園六個老師,只有一個老師是幼師畢業的,剩下幾個老師就是保育員性質的,負責照顧全托小孩的吃喝拉撒。

在幼兒園全托的日子,還不如在阿婆家寄養呢。

十幾個孩子在這些保育員的眼里比累贅好不了多少,總是會被她們抱怨吃飯太慢動作太慢愛哭容易把衣服弄臟,晚上睡覺的時候,那幾個保育員阿姨就輪流講鬼故事嚇唬小孩子們。

真的有小孩子會被嚇哭。

只要有人一哭,那幾個保育員阿姨就變本加厲:“再哭,鬼就來抓你們了,吃你們的肉,讓你們身上只剩下骨頭,變成小鬼。”

所有的孩子里,就只有趙寶萱沒有哭過。

她經常晚上不怎么睡,所以白天別的孩子都起來吃飯的時候,她還在呼呼大睡。

那些保育員也樂得輕松,少帶一個孩子,省事。

趙寶萱也不是故意要這樣做的。

實在是因為幼兒園白天沒有什么好玩的,就一個老師教他們做游戲講故事,聲嘶力竭的,談個手風琴還會走調。

上了幾天課,趙寶萱就覺得無聊的很,遠遠不如晚上自己跟那些住在房頂上的影子說話好玩。

而且那幾個兇巴巴的保育員,就只會對他們這些孩子兇,自己怕鬼怕的要死,半夜里起床去上廁所都不敢一個人去,還不如他們這些小孩子呢。

后來沒多久,趙寶萱就被勸退了——因為有兩個保育員阿姨半夜里起來去上廁所的時候聽到趙寶萱在跟人說話。

“開頭我們以為她是說夢話,走過去一看她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呢,然后我們就問她在干嘛,她說她在跟人家聊天,還問我們為什么看不見。”被嚇壞了的保育員直接就通知了家長,在王翠郁來幼兒園的時候她們就是這么跟她說的:“帶她去看看醫生吧,她說屋頂上還不止一個人呢!”

幼兒園教室和寢室的屋頂上并沒有什么斑駁的痕跡,只有兩個吊扇。

只不過趙寶萱的本事就在這兒,她只要看到影子就能快速的編出幾個角色來,這些角色根據影子變換的模樣,被她確定為爺爺奶奶仙女姐姐鬼叔叔,好人就是仙女姐姐,壞人就是鬼叔叔嘍。

王翠郁大驚失色地向幼兒園老師保證:“寶萱在家里從來也不說夢話的呀!”

幼兒園老師很無奈:“她有時候自己嘀嘀咕咕久了,會把旁邊的小孩子嚇哭。”

趙寶萱沉默的站在一邊,很想為自己辯解:小明根本就不是我瞎哭的,是阿姨說有鬼要來抓他吃他的肉,他才會哭的。

不過她模模糊糊的知道,如果說自己有毛病的話,她就可以不用在幼兒園住宿了。

當王翠郁問她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為什么晚上不睡覺要一個人自言自語的說話的時候,趙寶萱說:“嗯,白天沒吃飯,晚上睡不著,很餓。”

這說的倒是實話——她每天睡醒來已經是下午小朋友吃點心的時候了——跟著小朋友們一起吃了晚飯之后,其他小孩子洗洗涮涮就上床睡覺了,而她正是剛來精神的時候。

王翠郁左問右問,總算搞清楚了,原來女兒在幼兒園一天只吃一頓飯,一頓點心。

當即氣得七竅生煙:“花這么多錢放你到這里來餓肚子,你倒是早點說呀!”

他們自己就是做餐飲行業的,趙青山又高又壯,結果趙家的孩子放在幼兒園給餓的骨瘦如柴,就要讓人家知道,那他們趙家她們的玉廚館就成了個笑話了。

王翠郁一怒之下把趙寶萱接了回去,不讓她上幼兒園了,自己親自帶。

沒帶幾天,憤怒的勁頭過了之后,王翠郁發現自己根本就不能勝任帶孩子的角色,跟趙青山抱怨道:“怎么咱們家的孩子吃個飯就跟吃藥似的,米飯要一粒一粒的數著吃!”

不但沒有精力在飯館里做事,犧牲了上班時間在家帶孩子,孩子沒胖,還變得更寡言少語了,一天里最多就叫一聲媽媽,餓了也不喊要吃飯,渴了也不喊要喝水。

趙青山也沒有其他的法子,孩子嘛就只能找自家的長輩來照顧:“那就只能叫你爸來了,我們趙家老宅那些親戚沒幾個了,關系好的那一兩個人的年紀都大了,誰也照顧不了寶萱。”

趙寶萱從生下來就沒見過奶奶和外婆,爺爺在她生下來沒多久就去世了,外公常年在外行醫,很少在家露面,趙寶萱對這些長輩的記憶幾乎是沒有,要說有印象的,還真就是她寄養過半年的那家阿婆。

王翠郁很無奈,請個小保姆吧,在漁城還真沒這個習慣——他們都是勞動人民,普通人家里請個保姆,那純粹就是在向鄰居說明這家里的女主人是游手好閑,好吃懶做的。

萬般無奈之下,王翠郁試著給王恩正寫了一封信,以趙寶萱體弱多病沒有幼兒園肯接收的借口,這才把常年在外采藥行醫的老父親給喊回來。

王恩正常年在山區采藥制藥,給很多村民山民治過病,對于很多幼兒的疾病也是很有心得。

聽說自己的外孫女兒生病了,二話不說就收拾行囊回了漁城:“沒有兒子,女兒就是兒子,沒有孫子,外孫女兒就是孫子!我能救活別人,自己家的孩子我當然更得給治好了!”

跟其他人的態度不同,王恩正聽了王翠郁說起趙寶萱的夢游癥狀來,只是翻了翻趙寶萱的下眼簾,看了看她的舌苔,又看了看她的手指頭,樂呵呵的宣布:“行了,孩子就歸我帶吧,一年,就一年,保證把她養的白白胖胖的!”

都是小毛病,很容易治。關鍵就是說的太晚了。早說早給孩子調理的話,能長高很多。

(稍后改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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