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渡人沒有一絲疑惑，擺著船，忽然唱起了小調：

“癡兒噫。”

“癡兒乎”

“自古世間癡人多。”

白奕見狀，看著問情難受與痛苦的樣子，不禁感嘆道：“也不知道許多人慕名而來，感受一番痛苦，又是什么緣故。”

“你活的歲月較短罷了。”紫狐的表情有一絲懷念，表情很正經的噫嘆道。

“莫非你也有什么傷心事？”白奕看著與之前咋咋呼呼的仙師有些不同的語氣與表情，感嘆道。

“自是我們美人才會有的煩擾，似你這般普通人自然感受不到。”紫狐閃了閃紫眸，嘴角微微勾起，魅惑的笑道。

白奕只感覺自己被耍了，然后找至炎說話去了。

問情另一只手拭了拭已經干了的淚水，嘴角帶了一絲微笑，又慢慢的閉上了眼，蕭村與那個形似路景華的人的相處其實是讓她感覺很放松的一段日子。

只是不知那人究竟是誰，又為什么和路景華長相相似且都有玉骨扇。

問情又慢慢的回憶起，她與路景華在靈境珠中的事情，其實算起來，在修煉歲月中與景華之間的相識與相愛竟只是在那么極短的時間。

問情都不知道究竟是潛意識對蕭村那人的放松與喜歡讓她逐漸愛上了路景華，還是沒有其他緣由，就是因為他是他，她就那么喜歡上了他。

問情釋然笑著，無論是什么又有什么呢，不管怎么說，那時候她喜歡上他的那瞬間，就已經讓她整個無情歲月中增添了許多的暖意。

問情又想到了師父曾經的那一劍，現在她仍舊會難過，但只要想到了景華，她的心中就有一絲暖意。

景華是一個很體貼，內心很溫暖的人，他存心善與對蒼生之愛，和她卻又有不同，她其實是一個很冷漠的人，就算外表再表現幾分的熱情，她仍然覺得她的心其實還是冷的，她自私。

算起來師父是如同父親一樣的人，就算違背了他所教她的無情之道，她也不該動手，且不該動手傷了在仙靈界唯一與她談的來的燕云。

且心里沒有太多愧疚，有時候她真的感覺她的心是冷的，那時候她的劍應該是可以收回來了，可是她卻沒有絲毫猶豫的對著燕云就那么刺下去了。而且后來回憶此事她其實更多的想得還是師父竟然違背了無情之道，還對她刺下一劍，卻沒有幾分關心燕云是不是還活著。

問情嗤笑了一聲，真的再怎么欺瞞自己，她的心依然是冷的啊。

問情又想到了景華，心里閃過一絲復雜，其實她當時很想去九華山去殺了尚寧真人和九華宗主的，但是她卻很矛盾的想到了尚寧是景華的師父。

問情眼眶通紅，左眼慢慢落下一滴淚水。

“文溪。”白奕看到了問情的表情，一下子準備拉回來。

“那你說那么多，觸也觸碰不得，那還怎么養魂？”紫狐說道，剛剛碰到忘川水竟回憶到了他還是一只小狐貍時候的事情。

“因為忘川水中具有深厚的靈魂之力，雖會迷失，但在幽冥之外有人養魂，魂魄養好之后會有人帶走，之后回到身體，也會慢慢的變好，但如若我們長久待在里面，會漸漸迷失。”白奕解釋道

“那你怎么還跟著我們在忘川水上漂，萬一落下去呢。”至炎有些好奇的問道，趨利避害不是本能嗎？

靈境珠之內，一處很大原本流淌溫泉的地方被問情用靈力弄成一個封閉的，用來裝忘川水，路景華的兩魂五魄在忘川中水中漂浮著，索娘盤膝坐在巖石上，整個人布滿了圣潔之光，光漸漸的也落在路景華魂魄之上，形成一道明亮的光束。

問情的手上出現了索娘的尋魄術，落在忘川水中，閃著亮光。

忘川水碰著問情的皮膚，問情好像感覺她的人生再重新過著，從仙靈界劍門不停的練劍，不停的出任務在荒蕪之地，不停的殺人，又一次一次的重復著心臟被師父掌印劍尊刺傷的場景，又看到了燕云向著她與師父的對戰之中沖了過來，她傷了燕云，師父刺中了她。

“竟是仙靈界大人們。”船夫嘟囔了一聲，繼續擺渡著。

紫狐見沒人回答他，便直接碰向了池水，臉上的表情不知道是痛苦亦或是懷念，白奕看見，立馬把紫狐的手拉了出來。

紫狐睜開了眼睛，紫眸中忽然有些惘然，又有些像孩童般的純真。

“那需要很久的時間了，擺渡人會救下迷失在忘川之中的靈魂的。”白奕看了一眼船夫，說道。

問情看著幾人與白奕說話，她待在紫狐的后面，手放在忘川之中，吸納這忘川水到靈境珠中。

“那有很多人來取忘川水嗎。”紫狐忽然好奇了起來，挺神奇的，那豈不是很多人要。

白奕笑了一聲，“忘川水離開忘川河一天之后魂力就會溢散，除非大能，不然一日時間對于很多修士來說，也才剛剛堪能出去幽冥界。”

“幾位不是我幽冥界人？”船夫看著幾人，問道。

“我帶著幾位仙靈界仙使從忘川去往隔壁鄰城六殿卞城王治下城池。”白奕解釋道。

“觸碰忘川水便可解。”

“那豈不是無用。”紫狐嗤笑道。

白奕搖頭，“有很多人來忘川便是來取忘川之水，只要飲下，除非來幽冥界，或者極悲極痛至極情緒下，否則根本沒有辦法解忘川之毒。”

“忘川水雖能養魂，但碰到之后會回憶起往事，悲歡離合亦或是塵封在記憶中的事，會擾亂情緒。所以長久待在忘川的魂魄也會在諸多情緒中漸漸迷失，沉浸在過去之中。但如果喝下忘川之水，便會忘卻一些前程往事。”白奕講述著他知道的忘川的傳說。

“那倘若誤飲下忘川之水，該如何解？”問情手摸著忘川水，問道。

幾人一起坐上了忘川的擺渡船。

問情坐在小船上，聽著白奕叮囑，“不要隨便碰忘川水，尤其不能喝。”

“為什么，忘川不是幽冥界有名的養魂之所嗎？”紫狐手從船上伸下去，準備碰一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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