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我聽外公說，以后不要讓母后趕你去書房睡，這樣影響不好，再吵架就讓你在臥房打地鋪。什么是打地鋪呀？就是睡在地上么？”

露娜問地那叫一個認真。

塞拉斯聞言卻整個人都不好了，他內心地掙扎雖然習慣性地被掩飾地很好，但露娜依舊察覺到他老爹面上那蕩漾地笑容，在這一瞬間略微有些凝固。

“你祖父是心疼父王，也心疼你母后，怕我忙地太晚，還睡書房睡不好，回去又影響你母后，才會這么說地，什么吵架不吵架的，別想那沒用的。我跟你母后可好了。快回去睡覺，明早還要早起呢！”

深吸了一口氣，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完，塞拉斯便推著露娜的腦門兒，把她重新塞回了房間里，并順手拉上拉上了房門。

在房門閉合的那一瞬間，露娜無聲的咧開嘴，賤嗖嗖的揚天大笑三聲，然后，打了個哈欠，趴回床上睡覺去了。

心情好，睡眠質量也就高，第二天露娜不但沒有因為睡得晚而起不來，反而一大早就神采奕奕的爬了起來。

倒是吃早飯的時候，她發現她老爹塞拉斯頂著一對黑眼圈兒。

眼看著仲夏慶典臨近，學校一年一度的為期半月的假期也開始了，放假的第一天，露娜就陪著奧莉薇婭接待了已經把城內的宅邸徹底收拾妥當的外公外婆。

還有，十幾個年紀看起來在四歲到七歲之間的小獸人。

“來露娜，看看你喜歡哪個？”斯特林夫人摟著露娜指著排排站好的小獸人們說道。

“我喜歡哪個？”露娜聞言下意識的看向了奧莉薇婭，本能的不太習慣這種好似挑選物品似的感覺。

“他們是你外公外婆挑出來準備送給你的侍者。各有各的本領，都是要留下來給你的，你挑幾個特別喜歡的留在身邊，其余的我會安排人繼續教導。”

奧莉薇婭一邊解釋，一邊把手里記錄著小獸人們基本信息的冊子遞給了女兒。

露娜接過冊子，心下了然，自從她化形后，她就知道需要挑選侍者，麗雅也曾為這個事情不安過。

可一直以來，奧莉薇婭都沒提過為她挑選侍者的事情，她也就沒多想，卻是沒想到……

看著面前這十幾個雖然年紀不同，但明顯應該是接受過良好訓練，連站姿都保持著一致的小獸人，露娜一時間還真有些不知所措。

只因她在這一刻，忽然清楚的意識到，這十幾個被送給她的小獸人，自此之后，一生的都將系于她一身。

在此前露娜雖然知道侍者與女傭的不同，但卻也只是個籠統的概念，知道這些人都是主人家的財產罷了。

又因為她平日里接觸到的，不是帕克那樣的管家，就是老媽身邊的侍女，這些侍者甚至有些比自由民還要受尊敬，她也沒覺得哪里不同。

但直到現在，這十幾個小獸人排排站在露娜的面前，要她挑選的時候，她才真正的意識到了，侍者是怎樣的一種存在。

卑微，渺小的只要她一句喜歡或不喜歡，就可以被決定去留。

平心而論，這樣的感覺，露娜其實一點兒都不喜歡，這與當初決定莎拉生死的時候還是不同的。

如今，站在這些小獸人面前，露娜的感覺更像是她需要挑選一把小劍，或是弓弩，要趁手，要好用，只是面前的到底是人，而不只是冰冷的工具。

“母親，我，我能暫時把他們都留下么？”盯著冊子沉默了片刻后，露娜看向奧莉薇婭。

“為什么？”奧莉薇婭有些不解的看向露娜。

“只這么看著，我也分辨不出來啊……”露娜垂頭，鑒于兩輩子，只有春節雇傭小時工和與麗雅幾年的相處經驗，露娜本著對這些孩子負責，也是為自己負責的原則，如是說道。

“你是想……？”奧莉薇婭蹙眉看著露娜，她明白露娜是想試試看與這些人相處，然后留下一部分相處的好的，再送走一部分，相處的不好的。

但她更清楚侍者不同于傭人，傭人可以用這個辦法來試工，好用的留下，不好用的解雇掉便是，但侍者從他們成為侍者的那一天開始，被教導的就是服從，而不是爭取。

讓這些原本已經在訓練中學會認命，學會服從安排的幼崽，重新找回進取的心思，一時間奧莉薇婭也有些說不上是好還是不好，她只是本能的不贊同女兒的冒險行為。

“露娜是個善良的孩子呢！”斯特林夫人撫了撫露娜的頭，嘆息一聲，然后望向了一直沒開過口的老拉圖侯爵。

“小家伙兒過來。”老拉圖侯爵對著露娜招了招手。

露娜依言走了過去，便被老拉圖侯爵抱了起來，放在了膝頭，摟著她問道：“你知道你應該有多少侍者么？”

“貼身侍女三名，負責我的起居，日常跟在我身邊，日后這三名侍女中的一名，可能會成為我的內管家，就像母親身邊的索菲一樣。

還有兩名侍女要負責打理我的房間。

四名侍者幫忙跑腿，這個不拘雄雌。

另外就是照顧坐騎的侍者，一只坐騎配一個侍者，如今我只有阿里，侍者也就只有一名，當然這個也是不拘雄雌的，但因為照顧坐騎體力活比較多，最好是體格健碩的雄性或雌性為佳。

老師還講過，我的產業也需要侍者負責打理，但現在我沒有產業，也就暫時不需要侍者。

也就是說，我還需要九名侍者。”

露娜坐在自家外公的膝頭，掰著指頭，認真的說道。

“可他們有十八個人，這也就意味著，最終有一半的人，還是要離開，留待他用。

雖然不見得最終被你留在身邊的九名侍者，就會比沒選中的生活的更好，但就目前來講，你雖是為了慎重，但卻無形的在他們中間建立起了一道墻。

而作為侍者的他們，從接受訓練的那天開始，被教導的就是服從主人，讓主人更好的同時，他們也能過得更好。

你能懂我的意思么？或者說，你意識到了你這樣做的問題所在了么？”

老拉圖侯爵指了指那些小獸人，看著露娜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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