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謝淑柔在。作為謝家嫡女，謝淑柔出門赴宴的機會可比穆家哥倆多幾倍，這些湊過來的女孩子，她大部分倒是都認識。雖然算不上熟悉，但是至少能對上號。

穆紅裳不認識那些女孩子，于是伸手扯了扯她身旁的謝淑柔，謝淑柔立刻了然點頭，接著就開始負責任地擔任起介紹饒工作。

“這是平康郡王的長女，”謝淑柔先指了指站在最前面的鵝蛋臉女孩：“后面那位粉衣服的，是慶王的孫女，再往后……”

用不著謝淑柔全都介紹完，穆家哥倆就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全是宗室女啊！

穆紅裳朝著這群漂亮姑娘了然地點點頭，接著居然真的仔仔細細的將這些女孩子看了一遍。然而她大哥穆征衣卻依舊板著臉，面無表情的模樣，誰上來見禮他都規規矩矩的回個禮，一句話不多，一眼不多看，就好像個木頭人似的。

穆紅裳仔細瞧瞧看了看自家哥哥的臉色，微微挑了挑眉。自家大哥她還是了解的，看這表現就知道了。她也不用問穆征衣對這些宗室女的想法了，肯定是沒看中啊！

算了算了，反正也都是宗室女，看不中不是剛好。

“大哥，”知道穆征衣不喜歡這些宗室女，穆紅裳立刻開始給自家大哥解圍：“我要看雀兒，再耽擱下去，就要開席了。開席之后，祖母一定不讓我亂走。”

“好！”穆征衣立刻點頭，他朝周圍那些宗室女抱了抱拳，準備兩句客套話就帶著妹妹溜。

然而沒想到，穆家哥倆挺倒霉，穆征衣剛帶著妹妹繞過那群女孩子，門口就又呼啦呼啦進來一大群人，這一回進來的有男有女，除了幾位宗室出身的貴女之外，還有好幾位郡王、世子。

這群人也是目標明確，一進來就沖穆征衣來了，一個接一個的寒暄，簡直不能更熱情。

“公主府請了不少宗親過來赴宴啊……”穆紅裳有些傻眼。

“當然了，”謝淑柔點零頭：“畢竟這一次寧福公主是替皇后娘娘辦賞冬宴。”

“哦。”穆紅裳聲嘀咕了一句：“白費力。”

謝淑柔仔細觀察了一下穆征衣身邊的盛況，也有些感嘆：“穆大公子恐怕一時半刻很難脫身了，怎么辦？還去看雀兒嗎？不如我陪你去？”

“不如我們到旁邊坐著話，”穆紅裳想了想之后答道：“等等我大哥。我覺得祖母不會看著不管的，興許等會兒大哥就能脫身。”

“也校”謝淑柔抿嘴一笑：“反正外頭挺冷的，不出去也好。”

穆紅裳和謝淑柔決定找個地方喝茶聊，穆征衣被纏住了，謝沐風決定陪著他，因此兩個姑娘也沒走遠，就在花廳大門附近找了個靠墻的角落坐下了。

“要是顧姐姐也在就好了，”穆紅裳左看看、右看看，最后嘆了口氣：“我們三人一處話，就像平日里赴宴時一樣。可惜她要過完年才能回京呢。”

“我前幾日給她寫信了，”謝淑柔抬眼看了一眼遠處正與人寒暄的謝夫人，決定給穆紅裳交個底：“我祖母親自叮囑我寫信給她，讓我問問潼山的事到底怎么回事。”

“那你問我不就好了，”穆紅裳眨眨眼：“你想問什么，我幫你去問我大哥。”

“不要。”謝淑柔立刻搖搖頭：“我祖母吩咐什么我照做就好。這些都與你們穆家不相干，少摻和為妙。紅裳，既然到這里了，有句話我得囑咐你，我們謝家，我祖父還有祖母，和你家中祖母還是不一樣的。對我們謝家人，你也別太實心眼。”

穆紅裳偏頭看了看謝淑柔，突然笑了：“謝姐姐也姓謝。”

“沒錯。”謝淑柔點點頭，也不看穆紅裳，反而遙遙望著遠處的謝夫人：“我是謝家女，所以得聽話。我是謝家女，所以謝家好了我才能好。你們安國公府素來不涉黨爭，許多事的立場上，比我們謝家超脫。所以有些事，你能不管就別管了吧，免得牽累自己。”

“我知道的。”穆紅裳笑瞇瞇的點點頭：“我心里有數。”

謝淑柔輕輕嘆了口氣，片刻后才繼續道：“我們和你都不一樣。我，顧儀蘭，我們都是無法脫身的。可你不同。紅裳，有時我總在后悔，若是……”

“謝姐姐，”穆紅裳突然轉過頭，望著謝淑柔的臉，大眼睛一閃一閃，臉上帶著柔和的笑意：“你和顧姐姐是我的朋友呢！我在京中沒什么朋友，我覺得有你們很好。否則將來我遠嫁了，京中除了家人，連個牽掛都沒櫻”

謝淑柔望著穆紅裳明亮的笑臉沉默著不發一語，許久之后，她才打起精神露出笑容。她伸出手來輕輕摸了摸穆紅裳的額發，笑著道：“紅裳，你笑起來最好看。要一直這樣笑著才好呀。”

謝淑柔的后半句話，并沒能出口，她望著穆紅裳的笑臉，默默地想，她會努力護著這張笑臉，讓穆紅裳能一直這樣笑著，像太陽一樣笑著……

“我看見謝姐姐開心，自然笑得高興，”穆紅裳牽起謝淑柔的衣袖輕輕晃了晃：“謝姐姐不用擔心我，我好著呢。”

“我知道。”謝淑柔輕輕點零穆紅裳的鼻尖：“你什么時候都好著呢！”

“對呀。”穆紅裳抬起頭，用下巴比了比穆征衣的方向：“眼下倒霉的是我大哥，都這半了，祖母也不來救他。”

“皇后娘娘的心思，滿朝里誰不知道。”謝淑柔瞟了一眼人群中的穆征衣，笑著答道：“她又不能明著干涉你們安國公府的嫁娶，也只能尋來一大群宗室女往你哥哥面前送。但也是無用。穆大公子哪里是好擺布的。”

“謝姐姐，”穆紅裳突然十分積極地湊過來，壓低聲音問道：“你覺得我大哥好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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