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這個，謝淑柔就一臉洋洋得意：“那是當然，姐可是新社會下成長的優秀青年，沒點自理能力像話嗎？倒是你，什么時候學會自己洗衣服了？”

“是到北境之后學的。”穆紅裳笑著答道：“以前哥哥們總笑我是不知世事的大小姐，我還不服氣，這一趟出來我才知道，他們說的一點沒錯，我莽莽撞撞就出門了，結果發現自己原來除了會些武藝以外，真的毫無所長。”

“瞎說，什么毫無所長。”謝淑柔伸手揉了揉穆紅裳的頭頂：“不會洗衣服就是毫無所長了嗎？那咱們大周大半男人都是廢物。比如我爹，我覺得他這輩子怕是都沒自己穿過鞋，一切都有我娘、姨娘還有丫鬟們伺候。”

“那怎么一樣。”穆紅裳笑道。

“怎么不一樣。”謝淑柔冷哼一聲：“你可別說因為他是男人就合該被女人伺候。那這樣說，你是將軍，社會貢獻更大，是不是該娶個男人來伺候你？你不如干脆把信王娶到北境，讓他天天給你洗衣做飯。”

“謝姐姐說話永遠這樣有趣。”穆紅裳被謝淑柔逗得前仰后合：“其實我也沒太多事需要自己做。跟著鎮國將軍行軍，哪有時間打理自己，成日趕路，走到哪算哪，幕天席地的扎營，大家都是一樣臟。到了朔州之后，二哥和四叔不讓我出朔北將軍府，拜托了一位張將軍夫人來照顧我，那位夫人將什么都打理好了，哪里需要我動手。后來來了燕州，月娘來了，許多事她都幫我做。”

“啊！我知道的，就是你信里寫的那位。”謝淑柔點點頭：“挺好的人，就是被洗腦嚴重，居然覺得家暴很正常。”

“這里的人大多都這樣。”穆紅裳答道：“我給你的信里，不是也寫過三娘的事嗎？”

“對了，那個三娘，現在怎么樣了？”謝淑柔關心地問道。

“就在這里呀，”穆紅裳笑瞇瞇地答道：“前些日子，我在負責巡守的林都尉手下當副官，咱們巡城的人手總是不夠，所以我就想，能不能招募些年輕力壯的女人，訓練一下來充當民兵。大哥當我異想天開，但也沒管我去折騰，所以我招了三十個人，就養在府里，讓我師父和月娘幫著訓練，三娘也跟她們在一處。”

“紅裳，你出息了啊！”謝淑柔笑著贊嘆道：“都要組娘子軍啊！真好！”

“一共才三十個人而已。”穆紅裳笑著搖搖頭，接著將最近的事仔仔細細地講給了謝淑柔。謝淑柔萬萬沒想到，形勢變化這么快，她的小姐妹短短時間內，從閑人大小姐，變成了傷兵營救護隊長，又從救護隊長變成了巡防營秘書，接著又從巡防營秘書，變成了斥候。

斥候？？聽起來就很帥啊！古代偵察兵，技術工種。她就說她們家紅裳很厲害的！謝淑柔一臉興奮得意，就好像是她當了斥候似的。

“紅裳你真厲害！”謝淑柔朝穆紅裳豎起大拇指：“這樣說來，你爹是打算真的讓你當斥候了？”

“爹爹沒當著我說什么。”穆紅裳搖搖頭：“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打算的，但反正今日總教官帶我出城，沒人阻攔。月娘沒跟我在一處，她往朔州方向去啦，大約得幾日才能回來。對了謝姐姐，跟著你來的如燕，也是信王府的侍衛對吧？月娘出城了，這幾日能不能讓她幫忙帶一帶我后院里那些女人？”

“可以呀，這有什么不行的。”謝淑柔立刻點頭：“你自己跟她說就好，怕是她巴不得呢！”

“這話從何說起。”穆紅裳笑著問道：“難不成謝姐姐你成日在如燕面前念叨我，都念叨熟了？”

“我的確是總念叨你來著，但如燕用不著我念叨，”謝淑柔笑著答道：“她以前和月娘在一處，月娘來北境跟著你，她羨慕死了！但信王想找個有功夫，也能做些雜事好好照顧你的人跟著你，如燕哪都好，就是干活不太靈，泡個茶都難喝的緊，所以沒有競爭過月娘。”

“還有這種事？”穆紅裳有些吃驚地笑道：“她們又不認識我，怎地都想來北境這苦地方陪著我。”

“別說她們想在這里陪著你，連我也想呀。”謝淑柔撇著嘴嘆了口氣：“苦點有什么了不起，能陪著咱們大周唯一的女將軍，多好啊！可惜京里那一大攤事，不允許我常在北境呆著，皇上還指望時不時出面唱大戲，進宮表演一家親呢！”

“謝姐姐打算在北境留幾日呀？”穆紅裳問道。

“當然是能留多久就留多久啦！”謝淑柔眼睛一彎，笑得開心：“我好不容易來了，就待那么兩天，多不劃算。我打算先到十二月再說，年底趕回去就好，反正平時皇上和信王也沒什么可使喚我的，也就是歲末宮宴，還有大年初一進宮請安。”

“可以留這么久嗎？”穆紅裳有些擔心的樣子：“京里那邊……”

“你放心，都沒事，我交代過你大嫂了，她會幫我盯著的。”謝淑柔答道：“她那人你還不知道，絕對仔細穩妥。真若有事，她會送急信過來的。我說你一個小姑娘家家別操那么多心，難不成你不歡迎我在這里陪著你嘛？”

“怎會。”穆紅裳笑得眉眼彎彎：“謝姐姐能來北境陪我，我開心還來不及。只是眼下我是斥候訓練營的新兵，日日要去營中報到，沒辦法帶謝姐姐好好逛逛燕州城。”

“我又不是來逛街的，”謝淑柔擺擺手：“我是來找你的。你不用操心我，該干嘛就干嘛，你出門，我就在經略使府自己找事做，不會無聊的。”

“那好呀。”穆紅裳一點沒猶豫，很痛快地點了點頭：“我回頭撥個本地的仆役過來給謝姐姐使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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