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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雪歸春-第一百三十六章 畫紙
更新時間:2020-03-29  作者: 陌上殊   本書關鍵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古典架空 | 覆雪歸春 | 陌上殊 | 陌上殊 | 覆雪歸春 
正文如下:
溫鈺是在兩天后才帶著行李去了城外別院。

他先前與戚漳商量好了,準備一起外出游歷,且不曾定下歸處。

結果忽然改變主意,要往濰州去,他們提前準備好的東西,自然就不是那么齊全,甚至還有些冗余。

溫桓見到溫鈺后,有些詫異。

“小叔怎么有空過來?”

他在書院多日,也不曾回京都,更是不知道溫鈺早已辭官的消息。

溫鈺從馬車里出來后,并不急著同溫桓說話,而是吩咐一旁的小廝。

“在別院也待不了幾天了,后面車廂里的東西就不用往下拿,直接放在里面就行。”

回過頭,他再看向溫桓,好似才發現面前有這么一個人似的。

“我若是不來,又有誰能勸得了阿蘅呢?”

在大多數的長輩眼中,無論是過去了多少年,孩子也都還是孩子,卻不曾想時光荏苒,幼童終會長大。不管是他三哥三嫂,還是面前的侄兒,在他們眼中的阿蘅,和十年前那個剛學會說話的小孩是沒有區別的。

小孩子不知冷熱,須得大人來照料。

同樣的,在他們眼中,小孩子也是不懂得委屈是為何物的。

溫桓輕咳兩聲,眼睛是緊緊的盯著溫鈺,嘴上卻假做不在意的說:“阿蘅那天說得也很有道理,濰州山高路遠的,雖然溫家祖地在那兒,但不管是我還是阿蘅,都沒有去過那兒。阿蘅要是真心不想去的話,那留在家中也無妨!”

他試探性的問著話,心里對爹娘隱瞞的事實,也是十分好奇的。

溫鈺抬起手,紙扇在溫桓的頭上敲了兩下,“似你這般連事情都不清不楚的,哪里來的底氣敢夸下海口,真以為你爹娘是無事無由的就要將阿蘅送走么!”

紙扇是半開合著的,扇面的那一部分打在了他的頭上,力道也不是很重,倒也不算疼。

溫桓還是做出一副被打疼了的模樣。

他又往溫鈺身邊靠近了些:“小叔真下得去手,不過這打也打了,罵也罵了,總不能讓我白白受了這委屈,不如在去看阿蘅之前,小叔先跟我說說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兒?”

“原來是在這兒等著我呢!”溫鈺搖著手中的折扇,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卻也沒打算和溫桓細說,轉身便往別院中去了。

溫桓追在他的身后。

“小叔真的不打算先跟我說一遍嗎?因著這些事情,阿蘅最近一直都不大開心,上次我去看她時,她還在我面前哭了好久,小叔你就不擔心待會兒說錯話,又將阿蘅惹哭了么……”

青石小徑上,溫桓是圍在溫鈺的周圍,一遍又一遍的碎碎念著。

他是從溫鈺的寥寥數言中,就猜出阿蘅每年夏天離開京都外出避暑,必然是存在某種迫不得已的緣由的。

然而猜出來,也并不代表他就真的將事情知道一清二楚。

如果是別的事情,不清不楚也就算了,畢竟人生難得糊涂,不是么!

可現在是與阿蘅有關的,而且還是一度被他忽視過的事情,自然是需要打聽的清清楚楚才行。

不過溫桓的碎碎念,倒也沒有摻水分。

阿蘅近來的狀況確實是不大好的。

溫鈺忽然停下了腳步,跟在他身后的溫桓一時沒反應過來,多走了兩步路后,又倒著往回走。

“小叔是準備先和我說一遍了么?”

溫桓一時喜出望外,兩只眼睛都在往外冒著光。

他就算現在不追著溫鈺身后問,等到了小竹樓后,自然也是能知道前因后果的。

可他還是想要能夠更早一些時候知道。

如此一來,也能提前推斷一下阿蘅可能會有的反應,也好提前想出安慰人的話,總好過到時候又眼睜睜的看著小姑娘在一旁抹眼淚,他卻像個鋸嘴葫蘆似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就光顧著心疼去了。

他是知道自己是在心疼的。

阿蘅卻不一定會這樣想。

畢竟他平時也是很能說會道的,又如何能讓阿蘅相信,他只是太過關心阿蘅,才會一時說不出話來呢!

溫鈺看著他喜形于色的模樣,嘆了口氣,他先前說三哥三嫂總是將阿蘅當做小孩,什么事情都不愿意與阿蘅商量。現在看著溫桓,他發現自己也和三哥三嫂似的,并不想和他多說呢。

即便是真的和他說清了原委,他又能做得了什么?

少年意氣風發,聽上去倒是極好的。

實際上仍然是文不成武不就,連他的父親都做不到的事情,又怎么能強求他去做。

裴天逸這些年都不曾出手,溫三老爺和溫三夫人卻一直是不放心的。

然而就算是皇上,也不能抓著別人沒有做過的事情,就去給人家定罪的。

只要裴天逸沒有真的對阿蘅下手,只要他平西大將軍的名頭還在一天,只要他沒有犯下通敵賣國的罪行,溫家就不可能真的與他撕破臉面。

不是因為不在乎阿蘅,恰恰是因為太在乎阿蘅,所以才不能與裴天逸翻臉。

溫鈺腦海中一瞬間浮現了很多,揉著有些酸疼的額角,他問溫桓:“阿蘅最近心情不好么?”

不得不說,溫桓與阿蘅確實是親生兄妹的。

在親近的人面前,輕而易舉的就被轉變了注意力。

當然,這也和溫鈺選擇的話題有關系,溫桓本就是在擔心阿蘅的事情,現在又有什么能比阿蘅更讓他關心的呢!

溫桓也顧不上其他,嘆了口氣,就開始告狀:“祖父這兩天都住在書院里,阿蘅又覺得我是和爹娘站在一邊,只知道哄騙她,也不愿意見我。”

“她呀!最近就跟要成仙似的,一天三頓飯加起來也沒有從前一頓吃得多,平日里的糕點也不大吃了,瞧著就像是在修仙似的,都已經到了不用吃飯的地步。我讓人勸她,她就說自己是苦夏,吃不去飯,可您瞧瞧,苦夏也不是這么個苦法呀!”

從小廚房端到小竹樓的飯菜,哪次不是原樣端過去,又原樣端回來。

一碟子的菜,也不知道她可夾了三筷子。

小姑娘兩天下來,是沒有瘦多少,就是瞧上去精氣神兒都不比從前。

溫鈺想著阿蘅,小姑娘是從小嬌養著長大的,便是真的氣急了,也不該像溫桓說的這樣,拿自己的身體撒氣的。

他拍了下溫桓的肩膀,道:“那還在這里耽擱什么,還不快跟我一起去小竹樓,阿蘅若是真的像你說的這樣,我肯定是要好好說她一頓的。”

溫桓點頭,走在前頭,直奔小竹樓。

小竹樓里的阿蘅躺在軟榻上,閉著眼睛,又陷入一場又一場錯亂重疊的夢境中。

她的眼前似是被蒙上了一層黑布,什么也看不見,只能聽見許多人同時說話的聲音,有些人在哭,有些人在笑,還有些人在說著話,可她也聽不清那些人在說些什么,就如同站在高樓之上,聽著對面樓里的人說話一般。

越是聽不清,阿蘅就越是焦急。

“姑娘……姑娘……”

遠遠的,有道聲音越來越清晰。

阿蘅眼前的黑布似乎也往下滑落了一些,隱約的一點亮光,讓她忍不住向著光的方向奔走,爾后一躍而下。

倉皇間,從軟榻上直直的坐了起來,阿蘅抬手擦了下額角的汗水,才看清蹲坐在她面前的人是青葉,想來方才那句‘姑娘’,也是出自她之口吧!

“出什么事情了?”

阿蘅站起身,攤開雙手,任由青葉替她換著衣裳。

她的問話倒也不是憑空而來。

青葉等人都是知道她有午休的習慣,倘若不是有什么要緊事情,她們是不會來打擾她的。

“四老爺和少爺來了,現在正在書房等著姑娘呢!”

青葉擰干了帕子,輕輕巧巧的給阿蘅擦著臉上的汗。

“書房?書房!”

阿蘅原本還閉著眼睛,等著青葉的服侍,待聽得她話語中的重點后,便再也按奈不住了。

她昨天在書房待了一天,寫來的字都已經交給常嬤嬤燒掉了,可畫出來的那副畫,卻還放在書房里呢!

阿蘅還是個小姑娘,但梳妝打扮也是需要花上一些時間的。

在這時候,書房里的溫鈺與溫桓也轉悠開了。

溫桓在書架邊晃悠了好幾圈,搖著頭道:“阿蘅這里的書,又少了許多。”

他說話時,溫鈺特地看了眼倚墻而靠的書架,上面滿滿當當的都是書,也不知道他的感慨從何而來。

溫桓一回頭就瞧見了溫鈺那副一言難盡的模樣,連忙擺手解釋。

“您別看這書架上全是書,現在這里的一大半都是話本故事,我上次來看的時候,書架也是滿著的,但話本故事都是讓阿蘅放在木箱子里,根本沒有往書架上擺的。”

現在的書房是沒有木箱的,也不知道那些被話本替換下來的書,又讓阿蘅放到了何處去。

溫鈺原本不曾注意到書架上的書,聽得溫桓這么一說,倒還有了幾分興趣。

他抬腳向著書架的方向走去,寬大的衣袖從身旁的書桌上拂過,將上面的東西給拂落在地。

清脆的聲響在書房中格外的明顯。

溫鈺低頭看去,只瞧見了畫紙的背面,隱隱約約的透露出些許的墨跡。

“阿蘅最近在學畫么!”

說話間,他已經彎腰撿起了地上的那張畫紙。

溫桓正在書架邊流連,他抽出書架右下角的小冊子,上面已經按照順序將書架上所有書的書名都抄錄下來了。

聽見溫鈺的問話,他頭也不回的道:“應該還沒有吧!我記得我當年剛入學的時候,是在下半年學的畫,書院這些年好像都沒有改過課程安排,如果女子學堂那邊的進度和男子學堂一樣的話,那阿蘅應該就是還沒有學的。”

簡簡單單的一句問話,就讓他解釋了好長一串。

等他說完話,書房就陷入了莫名的靜默之中。

半天都沒有其他的聲音出現。

溫桓感覺有些不大對勁,他將手上的小冊子重新塞回了書架,轉身看向書桌前的溫鈺,就看見他身形僵硬的呆愣在原地,手里好像還拿著一頁紙。

“小叔在看什么?”他好奇的湊上前去,又想到溫鈺先前的問話,“是阿蘅畫的畫兒么?”

“我記得阿蘅先前還說要給我畫上一幅畫像的,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實現……”

尾音消失在空中,溫桓也看見了那副畫中的內容。

畫中的女子梳著婦人發髻,顯然是已經嫁了人的。

一只手跌落在錦被上,周圍的火光漸深,已經點燃了紗帳,馬上就要燒到錦被上。

“這……這畫看上去還怪有意境的。”溫桓瞧著畫中的女子,感覺又幾分熟悉,他伸手摸了下畫紙上的墨跡,捻了捻指尖,愣了下,“筆墨還未完全干透,這幅畫居然是阿蘅畫的么?”

小竹樓里除了阿蘅,也不會再有其他人在書房中作畫了。

“她怎么會畫出這樣的一副畫?”

溫鈺看著畫中人,只覺得滿心都是悲意。

雖是想要贊嘆阿蘅畫藝之高超,卻又想不通她是怎么做到將悲意全都融進畫中的。

難不成三哥三嫂要將她送往濰州的決定,對她的打擊就那么大,才讓她的畫中都是滿滿的悲傷?

阿蘅推開門進來時,溫鈺與溫桓已經盯著那副畫看了許久,兩人都沒想明白,阿蘅怎么就畫出了這樣的一幅畫。

那副畫是阿蘅昨夜失眠得出來的成果。

她夜里總是被噩夢驚醒,夢中皆是溫如故身死的模樣,便去了書房將最后一幕給畫了下來。

畫完了畫后,阿蘅又覺得困頓非常,就又回去休息了。

至于那副畫,她是打算等第二天早上吩咐常嬤嬤去燒了的。

結果早上睡過去了,一時就忘了書房還有一副待燒的畫。

“小叔,阿兄……”

阿蘅問過好后,就要上前去拿下那副畫。

溫桓看向她,表情很是慎重:“這是阿蘅親手畫的嗎?”

雖然他心中已經有了答案,卻還是想要得到阿蘅的親口承認。

承認一件事情的辦法,有千千種。

阿蘅是不愿意他們因為一幅畫的緣故,而聯想太多,便道:“畫的還好嗎?阿兄上次給我買的話本,里面有個‘負心郎’的故事,這是我給里面那位姑娘畫的圖。小叔也覺得我畫得很好嗎?我給你們說說那個故事吧!”

她也不急著拿回畫了,就站在旁邊,準備說著‘負心郎’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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