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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雪歸春-第二百五十七章
更新時間:2020-07-28  作者: 陌上殊   本書關鍵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古典架空 | 覆雪歸春 | 陌上殊 | 陌上殊 | 覆雪歸春 
正文如下:
那一天的后來,可以稱得上是兵荒馬亂。

原本信誓旦旦的說著自己很無辜的晉忻言,聽完了鄧傲的話后,當場吐了一大口血,跌坐在地上后,仿佛失去了靈魂一般,像個假人似的。

另一邊的鄧霜在晉忻言吐血之前,就已經倒了下去。

姍姍來遲的楊神醫說鄧霜是因為毒素攻心,一時沒能抗住,在昏倒的。

可是阿蘅守在鄧霜的床邊,聽到鄧霜醒來后的第一句話,說的是:“我想起來了。”

原本模糊的記憶,現在全部清晰的出現在她的腦海之中,連帶著當初記憶混淆時做出的事情,也都是歷歷在目。

“他還那么小,都還沒有滿月,我就將他丟在了山里。”

鄧霜沒有哭,她只是定定的看向了被褥上的紋路。

“我明明已經答應了兄長,也答應了他,以后不會再耽于情情愛愛,會努力將他撫養成人,可是我把他弄丟了。過去了那么多年,我都沒能將他找回來。”

明明曾經就是近在咫尺的距離。

她還住進了那孩子的家中。

可是現在什么都沒有了。

鄧霜不可能將所有的責任都攬在自己的身上,可她也知道自己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至少先前晉忻言下定決心勾結蠻族進攻玉林關,是與她有關的。

別人不知道晉忻言是個什么樣的人,她又怎么能會不知道呢!

阿蘅不知道鄧霜心中在想些什么,她只是順著她的話,忽然就想起了謝淮安。

在祖父與樊家舅舅說出謝淮安的真實身份之前,她從未想過謝淮安還有可能不是謝家的人。

不管是謝老爺、謝夫人,亦或是謝家兄長,他們對謝淮安的態度都自然極了,始終都是將他當做自家人來對待的。

該賞賞,該罰罰,并無偏頗之處。

如果謝淮安知道自己并非是謝家的人,而是晉忻言的孩子,那他會不會很難過啊!

昔日他自外人口中得知晉忻言與鄧霜之間的糾葛,就曾因此十分厭惡晉忻言的為人,哪怕明知對方是皇室中人,他只不過是一介白身,卻也不曾遮掩自己的態度。

阿蘅忽然一頓,為自己的胡思亂想而默然。

死去的人又怎么能記得生者的事,他生前并不知曉的真相,到了死后也仍舊不知的。

唯有遺留在世上的生者,才會因為諸多的前程往事而陷入循環往復的困境之中。

一日不曾看開,便一日不得解脫。

晉忻言已經被關進了縣衙的牢房之中。

身份非同一般,關押他的牢房也與旁人有著區別。

在皇上不曾做下判決之前,他就仍是樂王,是不容他人小覷的皇室中人。

偏遠邊關的縣衙從不曾做過關押親王的設想,縣衙里頭的牢房也是最普通的模樣,甚至還因為甚少打掃的緣故,里面常常會出現蛇蟲鼠蟻一類的東西。

不過晉忻言住進的那間牢房是拆了三間牢房拼湊而成的,在他進去之前已經細細打掃過,不管是從空間上來說,還是從牢房干凈程度上來說,在縣衙之中,已經算得上是頂級配置了。

鄧霜在醒來后,就讓人找來了樊澤語。

“我想他除了先前在堂上與你們說過一些事情以外,后來被關進了牢房之中,就開始一言不發了吧!”

她被阿蘅攙扶著,從房間走出來,面色更加的蒼白。

樊澤語以為鄧霜會來找他問謝淮安的往事。

畢竟當初是他親手將謝淮安送到姐姐家中的,又因為他的姐姐就是謝夫人,故而他素日里與謝淮安也最是親近。

倘若要探尋謝淮安的往事,自然是問他更加合適。

然而鄧霜竟然提都沒有提謝淮安的名字,卻說到了晉忻言。

雖然這也沒什么不可以的,但樊澤語心中還是有著小小的失望。

他點點頭,說:“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情,我就先離開了,畢竟現在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

堂堂親王犯下謀逆之罪,自然是要將人和犯下的罪責都通知給遠在京都的帝王的。

他們這些人雖然將晉忻言收押在牢房之中,但平日里根本動不得對方一根毫毛,甚至還得好菜好飯的招待著對方。

盡管對方確實犯下了十惡不赦的罪責。

不過再等等就好了。

等皇上派來了欽差大臣,按照流程審理過樂王,接下來就能夠問責了。

樊澤語心中想著事情,明面上的態度也不自覺的帶上了幾分漫不經心的意味。

鄧霜拍了拍阿蘅的肩膀,讓小姑娘往旁邊走了幾步,這才看向樊澤語。

“你也知道那天他是因為何種緣故才說出真相的,不管是你派去的人,還是將來皇上派過來的人,他都不可能搭理你們的。”她頓了頓,毫不遲疑的說,“只有我,可以讓他認罪伏法。”

“所以在皇上派出的人到達之前,讓我去見他一面,讓事情變得簡單一些吧!”

讓她去勸說晉忻言認罪,總好過等人醒過神來,又矢口否認自己曾經做下的事情。

樊澤語有些遲疑。

按理說,晉忻言如今還未完全定罪,便是放人進去探望他,也不是不可以的事情。

但鄧霜的身份實在是太過特殊。

他倒不是擔心鄧霜會幫晉忻言辦事,而是擔心這人會在氣頭上想要與晉忻言同歸于盡,要知道類似的事情從前也不是沒有發生過的。

樊澤語是不懂鄧霜與晉忻言之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他記得鄧霜上次刺殺晉忻言的時候,是真的帶走了晉忻言的半條命,倘若不是有皇上賜下的救命藥,晉忻言當時就真的死了。

阿蘅隔得有些遠,只依稀看見鄧霜與樊澤語的身影,卻聽不見他們說了些什么的。

她不自覺的摸向了自己的腕間,那里原本有一枚玉鐲,是她到了莫城之后才戴在手腕之間的。

明明佩戴玉鐲的時間并不長,可她好像已經養成了習慣。

現在沒了玉鐲之后,心中竟然還空落落的。

“阿蘅……”

遠處忽然有人喚了她的名字,阿蘅下意識的抬起頭,便瞧見鄧霜和樊澤語都看向了她。

她疑惑的看了回去:“……怎么了嗎?”

方才不是因為他們有事相商,才讓她走到一邊來,這會兒忽然叫她,是有事要她去做嗎?

看著小姑娘茫然的模樣,鄧霜就知道她沒有聽到她們剛才說的話。

“到底相識一場,阿蘅陪我去看看……他……可好?”

盡管鄧霜沒有說出那個人的名字,但放在眼前的語境之中,那個‘他’字,除了晉忻言,還能有誰呢!

阿蘅抿了下唇,小聲的問道:“我們可以去看他嗎?”

她對朝廷中的諸多法令也都略知一二,犯下了其他罪責的人或許還能得到探視的機會,可若是犯下了謀逆大罪的人,通常是會被直接關進詔獄之中,也只有臨死之前才能得到一次被探視的機會。

“自然是可以的。”鄧霜淺笑著同她解釋道。

一旁的樊澤語也對她點了點。

目送著阿蘅與鄧霜離去,樊澤語深深的嘆了口氣。

他其實仍然不愿意讓鄧霜去探望晉忻言,可除了鄧霜,他也不知道還有哪個能從晉忻言口中探聽出他的那些暗樁分別在何處。

如今的玉林關已經解除了明面上的危險,但背地里潛藏的危險同樣是需要戒備的。

他是真的不希望在幾年之后,再看到玉林關發生相似的事情。

既然是晉忻言埋下的那些釘子,自然也應該由他來拔除才對。

先前鄧霜說阿蘅是謝淮安喜歡的姑娘,她是個沒能盡到自己職責的母親,虧欠謝淮安良多。那孩子留在世間的,除了他往日的親人以外,也就只有一個心心念念的阿蘅。

她原本是想讓樊澤語陪她一起去看晉忻言,但晉忻言向來不喜歡她身邊有其他的男子。

倘若樊澤語去了,他未必會說實話的。

倒不如就讓阿蘅陪她去。

有阿蘅在身邊,她念著謝淮安,便不會去傷害到阿蘅。

所以與晉忻言同歸于盡的事情,是絕對不會發生的。

不管樊澤語心中是否滿是游移不定,反正這邊的鄧霜與阿蘅已經到了縣衙門口。

有著樊澤語給的令牌,倒是沒有人敢攔她們的路。

為首的捕快帶著她們進了縣衙深處的牢房,建在地底下的牢房,一走進去就感覺十分的陰冷。

這些牢房即便是認真打掃之后,環境也還是算不上好的,頂多是比荒山野嶺要好上那么一些。

唯獨晉忻言住的那間牢房,被重新裝飾后,看上去倒還像模像樣的。

牢房被裝飾成了客棧的模樣,床鋪什么的,都應有盡有。

晉忻言坐在椅子,他面前的桌上還放著茶水點心。

如果不看牢房中的陰冷環境,甚至有種他在自己家中的錯覺。

木質的欄桿上沒有上鎖,鄧霜抬手就推開了那扇虛掩著的牢門,她帶著阿蘅徑自坐到了晉忻言的面前。

說:“也許當初你讓人將我趕走的時候,我就應該當真聽從你的話,直接喝下了墮胎藥,也總好過如今白發人送黑發人。

那孩子剛出生時,我滿腦子都是你,還沒來得及好好看看他,就在記憶混淆的時候,將他弄丟了,也幸虧有溫叔叔救下了他。

雖然他沒有死在我這個娘親的手上,最后還是死在了你這個父親的手上……”

多年以前,鄧霜與晉忻言確實有機會成為一對恩愛兩不疑的夫妻,只可惜在人為,又或者是因為陰差陽錯,總之最后還是錯過了。

但當初的心有靈犀也不是白說的。

哪怕是到了現在,鄧霜也還是知道什么樣的話,最容易戳中晉忻言的軟肋。

如果不是因為真心在乎,又怎么會因為三言兩語就露出痛苦的神色。

鄧霜的臉色很是蒼白,她對面的晉忻言卻也惶不多讓。

一個僅有幾面之緣,甚至還鬧過矛盾的孩子,對晉忻言而言自然是不值一提的,當那個孩子成為了他的親生兒子,而且還因為他的緣故,而命喪黃泉。

忽然得知鄧霜確實是生下了一個孩子,但那個孩子并不是他想象的那種別人的孩子,而是他的子嗣。

晉忻言初時是開心的。

他心心念念的人并沒有背叛他,還為他生下了一個孩子,豈不是說他們仍有重歸于好的機會。

然而他還來不及高興,就得知那個孩子已經去世了。

甚至那孩子還是因為他的緣故,才會英年早逝。

他還來不及體會失而復得的高興,就再次品嘗了得而復失的悲痛,而且他知道,他與鄧霜是真的再沒有和好的可能了。

“欺霜……”

晉忻言只低聲喚了一句鄧霜的名字,便又陷入了沉默之中。

鄧霜也不再說話。

就只能聽見其他牢房的犯人低聲哀嚎,給本就陰冷的牢房又多添了幾分恐怖氣氛。

許是冬天到了,地底的牢房也變得更加陰冷,阿蘅忍不住打了噴嚏。

小姑娘揉了揉自己的臉頰,揉過的地方紅通通的。

鄧霜被阿蘅弄出的動靜喚回了心神。

她對晉忻言說:“你應該知道我為什么會來找你的。”

晉忻言沉默不語。

鄧霜也不需要他的回答。

“你和我都是不稱職的父母,淮安他自小沒有受到我們半分恩惠,反倒是因為我們的緣故而……”她不忍心說出那樣殘忍的詞語,便直接跳了過去,接著道,“他和你我不同。”

“淮安周歲的時候,我沒有給他準備禮物,后來的這些年也沒能送他什么東西。如今他想要守住玉林關。你作為他的父親,是會讓他如愿以償的吧!”

聽著鄧霜的話,晉忻言總算是抬起了頭。

他問:“如果他還……”

他想問那個孩子還活著的話,他們是不是還有和好的可能。

然而對于那些注定不可能實現的設想,似乎已經沒有了詢問的必要。

晉忻言頓了頓,說:“牢房陰冷,你的身體本就不大好,還是先回去吧。”

“樊澤語他們想要知道什么,讓他們自己來問我。我答應你,會一五一十的回答他們的問題……”

他們又沉默了許久。

當阿蘅忍不住再次打起噴嚏的時候,鄧霜才主動說著要離開的話。

走出牢房之前,阿蘅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就看見晉忻言一直在看著她們,似乎在等著鄧霜的回頭。

可鄧霜回到宅子的一路上,都沒有回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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