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過年的，只要是正常人，一般都不會這么干。

“哪個小龜孫..”林紅勉強壓著心頭火，因為是大過年的，不然她直接就問這人是不是家里出事來報喪的了！

不過，在看到人的時候，還是咽下后頭罵人的那些話。葉窈窕不放心跟過來一看，來人是葉錦，她的大堂哥。

“大哥出什么事情了？這么大動靜，嚇著我媽媽了。”

罵人總歸是不好，葉窈窕很快就替林紅找補一句。

“二娘，你去勸勸我媽，我媽她..唉！”葉錦說著蹲下身子抱住頭，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

林紅納了悶了：“大錦子，你橫高豎大的男子漢，這樣像什么話的。”

葉窈窕也跟著說：“有事兒說事兒，過年呢！”

大過年的跑人家猛敲門，門敲開了什么話都不說就知道抱著頭發愁，這個葉錦跟葉寒三兄弟還真是不能比。

“葉錦哥，你怎么這么慫啊，是不是我奶給你的壓歲錢，我大娘找你要了啊！”葉京還是耿耿于懷他奶沒給小妹壓歲錢。不給他就算了，可是怎么能不給在家小妹呢？葉京覺得他這個奶奶越來越老糊涂來了。

“不是壓歲錢，我奶給我的壓歲錢我都收著呢。”

葉錦下意識地接了一句讓葉京立刻來精神：“給了你多少？”

葉錦心里有別的事情，倒也不在意葉京的探聽：“奶說今年多給點，明年我就是大人了，給拿了五十塊。”

呵呵，還真是個闊綽的奶奶！

葉京冷笑一聲，拉著林紅和葉窈窕就往屋里走。這什么人啊，大過年的這是來他們家討嫌想挨揍的吧。

葉錦當然不是討揍的，眼看林紅和葉窈窕幾個被葉京拉著走，忙喊道：“二娘啊，你快去我家看看吧，再遲會出人命的啊！”

看來還真是有事，這事情只怕還不小。

林紅也沒再難為葉錦，抬腳就要走。葉窈窕拉住自家媽：“媽，問清楚了。”

跟出來的趙巖也覺得有道理，忙說道：“你家不是來了個小大姐么，是不是你媳婦來了？還是她一來就跟你媽干架了？”

還別說，趙巖這句話算是歪打正著了，葉錦居然沒反駁。

葉錦頓了頓了才說：“不怪我媳婦...，是我媽！唉，二娘，你說我媽要是像你這樣多好？”

葉京冷哼一聲：“我媽可生不出你這樣的兒子，這么丑也好意思想做我媽兒子。”

趙巖聽見只想笑：好么，這一家子還都是喜歡看臉的。不過想想也是，人家妹妹長得這么好，一般二般的人哪能入他們眼？

“二娘，求求你快去看看吧。”葉錦眼淚鼻涕都下來了，他袖子一擦，磕磕巴巴地把事情的經過給講了出來。

原來趙巖和張鶯碰到的那個人就是李平，而李平大過年的去葉家據葉錦說她是去算賬的。

“算賬？你們不是年初六結婚的么？”說起這個林紅還有點奇怪，本來聽張娣說年前娶媳婦，誰知道還沒到初一呢，媳婦兒先跑家里頭來了。

“二娘，你跟我去看看吧，我媽跟李平吵起來了，眼看著我的這親事都不成了。”葉錦哭喪著臉跟林紅打著商量。說話時，還偷眼看了下葉窈窕。

葉錦想了想剛想開口跟葉窈窕說點什么，卻見旁邊的葉京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葉錦被他這么一瞪到底沒敢開口。反正他奶讓他來找人幫忙的，如果林紅能去也是可以的。

“到底是因為什么？”

林紅覺得閨女說的對，怎么著也得搞清楚了情況再去。而且林紅總覺得今年葉老太和葉建民有點不正常，當然張娣還是那副討人嫌的死樣子。難道因為今年沒找他們借錢，還是因為葉寒和葉冷去了首都，讓老太太刮目相看了？

林紅在這兒胡亂猜測，壓根就沒摸透葉老太的心思。

其實，就連才過來的葉錦也沒鬧明白自家奶奶的心思。按著他說，他媽這件事本來做得就不對，哪能把發霉的咸魚咸肉咸排骨洗洗就送過去的？還有兩罐子麥乳精，當時拿過去別提多有面子了，結果人家李平兩罐子麥乳精都霉了，不僅僅是聞著有霉味，還生蟲子了！

李平當著一大家子人的面，得意洋洋拿給幾個堂姊妹和嫂子看，還很孝順地讓她媽送了一罐子給她舅奶家。結果被她舅媽好一通奚落。李平本來就不是個好脾氣的人，現在這樣子她哪里能忍？

葉錦覺得，李平現在沖到葉家找人算賬這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

“二娘，事情就是這么個事情，你說說看，我媽怎么能做這種事情，也不怪李平生氣著急上火的。”看得出葉錦還是很疼媳婦兒的，口口聲聲怪的人全是他媽。

“這禮是我大娘置辦的？”葉窈窕總覺得哪里不對。

“不...是我媽拿的，”葉錦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說出來肉魚還有麥乳精都是魏家送過來的。因為這是魏家送來是為了讓自家爸媽在葉建國和葉窈窕跟前說好話，魏子建想跟葉窈窕重新和好的。而自己家呢雖然都說勸不了，可是東西卻是照拿不誤的。不僅如此，還把東西又當成年禮送給了李平家。

所以，真相是萬萬不能說的。其實葉錦很能理解葉窈窕和葉建國一家人看不上魏子建的心思，別說他們了，就算是葉錦自己，也覺得葉比魏子健強了太多。

“你媽可真是能干！”林紅聽著又笑又氣，卻還是不打算過去。

“行了，你這孩子也別總是怪你媽，你媽也是個馬大哈。”林紅跟張娣不對付，卻沒有像葉錦想得那樣踩張娣。本來以為很好喊的，結果林紅還不去。

“著不去，你奶在家就是定海神針，我去也不能干什么。”林紅是真決定覺得自己去不去的不打緊，再說年三十晚上看看自己閨女小模樣不好，非要去看張娣那張皺巴巴的老臉？

“二娘！”葉錦只好看向葉窈窕：“那窈窕跟我去吧，你跟李平都是年輕人，你去給我勸勸她。我真是怕她再氣出個好歹來。”

林紅一聽這話，眼睛一沉，盯著葉錦看了十幾秒，等葉錦覺得自己都快要被林紅看透，被她知道了時，林紅突然笑著說：“行了，多少年都遇不上的好事情，我去看看去。”

葉京還要打趣：“媽去看看也好，反正這種事情也只有大娘家才能看到，我們兄弟幾個是不會說這樣的媳婦氣媽的。”葉京還記著李平上回在荷花村刁難自己妹妹的仇呢！要說起來，葉京現在最反感荷花村，那里雖然有荷葉田田，卻更有讓人討厭的林玉一家人，還有曹斌。

聽說，朱迎娣跟曹斌現在走得老近乎，弄得荷花村那些看好曹斌的人家也不敢脫媒人上門說親了。理由都是現成的，甜水村最好看的小大姐葉窈窕都看不住的人，別人更沒戲。

本來這些都跟葉京沒關系，哪怕曹斌今天就跟朱迎娣結婚，葉京都不會覺得稀奇。可是他們憑什么踩著他妹妹？就憑這一點，葉京都不會放過曹斌和那個朱招娣。

也是巧了，荷花村的曹斌像是感應到有人想他不由自主打了一個噴嚏。他抬眼皮子看了眼待在他家磨磨蹭蹭還沒有走的朱招娣，心里不由就是一陣煩悶。朱迎娣的確可憐，但是可憐人多了去了，怎么就單單朱迎娣入了他媽的眼？

朱招娣仿佛知道曹斌看她，或者說她這一晚上身上的每一個毛孔都在感應曹斌。所以曹斌不過是偶然看了她一眼，她就能立刻感知并送上微笑。

“媽，你跟我出去一下。”

曹斌的素質不足以讓他對一個大年三十被爸媽打了一頓以后，由被爸媽攆到草堆跟前哭得眼睛通紅的小大姐說重話。但是村里最近的風言風語他又不是沒入耳，且不說他跟朱迎娣沒什么，就算是有什么，那也不能把葉窈窕拉一塊說。

而且，曹斌知道葉已經回帝都了。所以，他也不是沒有機會的。這樣的話，就更不能跟這個朱迎娣黏黏糊糊的了。

曹斌冷著臉：“媽，你送她回去吧。”

“行了，我知道你意思。斌啊，你看和這丫頭也是可憐，身上青一塊紫一塊都是傷，這要是送她回去，估計能被林玉給打死了。”曹斌娘自從甜水村去了一趟以后，對媳婦的要求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娘不逼著你說親，但是葉窈窕那樣的是萬萬不能要的。”曹斌娘一想起當時心心念念要說成這門親，甚至不惜大早上到人家卑躬屈膝求林紅，心里就窩火。她對葉窈窕倒也沒啥壞印象，但是對漂亮的小大姐，沒了好印象。

“都是當娘的對不住你，以前就只想不吃饅頭爭口氣，說個高高大大白白凈凈好看的，讓你那些狗眼看人的大娘們看看我兒子說的兒媳婦一個強過她們家多少個，但是現在娘算是轉過彎來了，好看不能吃喝，還能作亂呢。”

曹斌娘嘆了口氣把甜水村張大花離婚的事情略說一下：“張大花婆婆的娘家侄兒媳婦我認識，聽他說武奇娘現在是滴水不進氣得瘦脫相了，你說說看，一個婦道人家仗著自己長得好看一點出去跟人亂搞，回頭還倒打一耙說是婆婆讓她去的，你說說看，誰家不是有兒有女的，哪家當媽的能想讓兒子當烏龜王八蛋的？”

這件事曹斌娘放在心里很久了，本來是想過完年說的，可是曹斌這幾天一舉一動都是想著葉家那個小大姐，不說林紅肯定不答應，去了只會被人奚落，現在就算是林紅答應了上門來，曹斌娘也不答應了。

“為什么啊娘！”

曹斌沒想到葉走了，他娘又成了他和葉窈窕最大的障礙了。

“斌啊，你說葉窈窕好看吧？”曹斌娘一臉的擔憂。

“恩！”何止是好看，簡直是十里八村，整個帝都就沒見過幾個比她更好看的。再說，他也不是只看重人家好看，葉窈窕的談吐、氣質，那一方面都是照著曹斌心里頭的人長的。這樣的人簡直打著燈籠也是難尋的。

“好看你也不能天天看著”曹斌娘說出了自己心里的擔憂：“以后你不能天天在家里，就算是隨軍你倆也是聚少離多，這日子長了，難保不出問題...”

“娘！”曹斌聽見自家娘的假設只覺得酒勁上頭，額角一陣陣的疼，酒勁沖得他一抽一抽的難受。

“別說了，她不是這樣的人。”曹斌按下性子解釋“你以前不是挺喜歡她的么？”

何止是喜歡啊，簡直就一門心思想說來家做兒媳婦！偷偷跟出來偷聽的朱迎娣心里接了一句。她又看了眼曹斌的臉，只覺得這樣的人也就只有那個葉能比之一二了。要是錯過了曹斌，她這一輩子就都被葉窈窕給壓住了！

朱迎娣攥住手心，悄悄地走進屋子，麻溜地把飯桌上冷掉的菜拿進小鍋屋，又看了看曹斌喝酒的酒壺，咬著嘴唇下定了決心。

“你看看朱迎娣，這樣的姑娘雖然沒有葉窈窕好看，但是這樣人才是居家過日子的好手，你說說看，葉窈窕能干什么？她那樣的身子，你忍心讓她做事？”曹大娘為了說服曹斌也是夠拼的，選擇性地忘了葉窈窕不止一次給她做過飯的事情。

“媽，我不同意朱迎娣，你一會兒送走她，”曹斌畢竟是個責任感很強的人：“要是她媽打她打的厲害，那你就找個家里有閨女的人，對了，你去找李村長，讓她跟李平住一塊。”

提起李平，曹大娘更覺得朱招娣這樣的農村姑娘質樸老實本分可靠了。

看那李平，不就是個村長的閨女么，橫行霸道說話不讓人喜歡不說，做事更是跋扈。別人看沒看出來，曹大娘不知道，反正曹大娘早看出李平不是正經小大姐，更從她最近的走路姿勢看出來她有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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