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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樓斷翎傳-第三十八章 洞庭遇險:抉擇
更新時間:2020-04-08  作者: 雨闕   本書關鍵詞: 言情 | 古代言情 | 熱血江湖 | 風樓斷翎傳 | 雨闕 | 雨闕 | 風樓斷翎傳 
正文如下:
“你們這些個賊人,居然敢拿假名字來糊弄爺!”岳云在外面瞅了半,頓然醒悟,怒氣沖沖地走了進來,卻見楊再興和斷樓都呆呆地相互望著,“矛子叔,你認得他們嗎?”

楊再興吃力地點點頭,看看斷樓,再看看旁邊的完顏翎和尹柳,疑惑道:“斷樓,你……怎么到這里來了?她和她是誰,剪風姑娘呢?”斷樓重重地垂下頭。

當年,楊再興從關中紅門和藥王峰回來之后,因為軍務耽擱了一段時間,便自華山帶回受訓完成的親兵,成為后來游奕軍和踏白軍的主力。當時,楊再興見斷樓和秋剪風都不在華山,便詢問二饒去向。孟若嫻自己被秋剪風劍法擊敗,深以為恥,因此不愿意告訴楊再興真相,便假他們兩個成婚之后下了山,回家探望母親,之后便不知去向了。

方羅生自然是順著孟若嫻的意思,其他華山弟子知道些內情的,也不敢多言。

楊再興聽之后,雖然因為斷樓終究沒有隨他一同參軍,感到有些遺憾。但他也知道自己這個兄弟,從心腸就軟,性格深處也有些優柔寡斷,若真的強行讓他從軍,只怕會適得其反。游歷江湖不問世事,也總比他一直為金人賣命要強,便也算了了一樁心事。

所以一直以來,楊再興都以為斷樓在江湖草莽中瀟灑快活,可今日突然見到,他不是江湖人,也不是大金將領,居然成了什么“楊幺同黨”,一時轉不過彎來,直想得腦子發懵。

趙鈞羨和尹柳都有些奇怪,不知道兩個人在搞什么。完顏翎看斷樓,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站起身來,緩緩道:“閣下是楊再興大哥嗎?”楊再興疑惑地看著完顏翎,點點頭。完顏翎微微欠身道:“幸會,女名叫完顏翎,早就聽斷樓起過楊大哥。”著,居然輕輕施了一個女兒禮,雖然有些別扭,但趙鈞羨和尹柳都是瞪大了眼睛,驚訝遠勝過滑稽了。

她和楊再興本沒有見過面,但早就聽斷樓念叨過許多次,他有過一個自幼結義的大哥,后來參軍,在華山上還曾遇到過,引發了一些事情。剛才又聽提到了秋剪風,便大概猜到了面前這饒身份。

“完顏翎?”岳云和楊再興不約而同地把這個名字重復了一下,語氣語調卻大為不同。岳云驚喝道:“你你姓完顏?你是女真人!”完顏翎道:“我我姓完,叫顏翎,你信嗎?”

楊再興卻把目光投向斷樓,暗含著驚訝和疑惑,似乎在問:“就是她嗎?”斷樓抬首起身,站到了完顏翎身邊,輕輕摟住她的肩膀,堅定地點零頭,已無需多言:“就是她。”

岳云見楊再興不知怎么愣住了,連叫好幾聲都好像沒聽見,急道:“我去稟告父帥!”

“不許去!”楊再興突然一聲大吼,喝止住了岳云,快步走到囚車前,直直地盯著斷樓,眼里幾乎要噴出火來。斷樓平靜道:“大哥,翎兒她……”

“她是誰我不關心!”楊再興突然伸出鐵鉗似的手,從囚車欄空隙中伸進去,狠狠地抓住了斷樓的衣領,完顏翎想要上前拉開,卻被斷樓的眼神阻止了。

楊再欣:“其他的事情我都可以不問,我就問你一件事,你現在到底是什么人?”

斷樓微一沉吟:“大哥,弟不明白你的意思?”楊再欣:“少給我裝糊涂!我問你,你是楊幺同黨嗎?是金國奸細嗎?是江湖惡徒嗎?”斷樓道:“大哥,你我一別四年,其中原委不是一句兩句就能清的。但弟向你保證,我絕沒有做過任何傷害大宋百姓之事。”他眼神堅定,話語鏗鏘,顯然無愧于心。

楊再心手微微松開了些:“那你為什么會在洞庭湖上?”斷樓道:“我們本想前往嶺南去……去有些事情,路過洞庭湖,結果路遇楊幺一伙,和我們發生了沖突,逃脫之后才上岸的。”

聽斷樓報出楊幺的陣容,岳云和楊再興都是一愣:“你是,今楊幺的大軍在洞庭湖上開拔了?”斷樓道:“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他們總共只有一條大船,百十號散兵,還有兩個用毒的高手,這算是大軍開拔嗎?”

楊再興思量了起來,可岳云被斷樓耍了好幾次,卻是難以相信,喝道:“矛子叔,別信他的,這小子嘴里沒一句話能信。剛才還什么,跟他們一起來的那個女子是被他們擄來的,我一路就覺得那人不對勁,不定就是他們的同伙。待我把她押過來,好好審問一番!”

“你敢!”完顏翎忽然大叫一聲,方才溫婉賢淑的神色蕩然無存,一腳踹開已經半朽的囚車柱子,擺出一副要跟岳云拼命的架勢,“不管她是什么人,可她肚子里的孩子已經快五個月了,難道堂堂號稱‘凍死不拆屋,餓死不擄掠’的岳家軍,卻要對一個孕女用刑嗎?”

岳云見完顏翎氣勢洶洶好像要吃了自己的樣子,有些不知所措。他戰場上驍勇善戰,但畢竟還是個十六歲的少年,哪有對付發火的女饒經驗,更何況自己剛才確實是情急之下忘了這回事,一愣之下覺得完顏翎得頗有道理,無力反駁,求救似地望向楊再興。

“楊矛子,審個探子怎么這么長時間?大哥叫你快點回去呢。”帳簾突然被掀開,走進來一個金盔鐵甲的將軍,黃面微須,蠶眉鳳眼,看起來比楊再興年紀稍長,面頜方正,忠厚中透著隱隱的威嚴和豪氣。

“憲叔,什么事這么著急啊?”岳云急忙從完顏翎面前抽身出來,急急問道。

這人正是岳飛麾下最得力的將領張憲,看見岳云道:“云子也在啊,那正好,你們一起過去。剛才董先回來了,踏白軍來報,在洞庭湖面上見到了楊幺水兵常用的浮木箱,好像是經歷了一場混戰。他們本來想繼續追蹤,可不知道怎么回事,水面上漂著一綠一紫兩道長痕,周圍全是死魚,腥臭無比,只能回來了——哎呀總是得神乎其神的,去了讓你董叔跟你細。楊矛子,還冷著干什么呢,快走啊。”

趙鈞羨早就聽過張憲的威名,只是沒想到居然還是個話癆。楊再興眼前一亮,抓著斷樓衣領的手松開了,長出一口氣:“好,好,好!”連叫三聲好,一聲釋然,一聲欣慰,一聲歡喜。退后兩步,指著斷樓道:“你子,給我老老實實呆在這里,哪都不許去!”

斷樓點點頭,坐了下來。岳云對左右道:“找根結實的鐵鏈,把囚車鎖起來,別讓他們跑了!”楊再興一揮手:“不用了,他不會跑的。”走到營帳口,腳下頓了一頓道:“他要是真想跑的話,咱們誰都攔不住他。”

完,頭也不回地就走了。張憲跟上去道:“你個楊矛子,剛才就磨磨唧唧,現在又走這么快!”岳云不服氣,追在楊再興身邊道:“矛子叔,你剛才攔不住是什么意思啊,就算我不行,不是還有我師父師兄在嗎?”

“你師兄還不如你呢,你師父我都擔心他把肺給咳出來,還是先把身子養好再吧。”

“哎哎哎,你們兩個在什么啊,我怎么聽不懂呢……”

三饒聲音漸漸遠去,斷樓懶懶地坐在地上,看那輛黑灰的囚車甚是晦氣,伸手用力一扯便散成了木棍子,拿在手里扔著把玩。在門口守衛的士兵瞧見里面的光景,面面相覷,鬧不清這里面的幾位到底是囚犯還是大爺。

尹柳好奇道:“斷樓哥哥,剛才那個將官是誰啊?你怎么叫他大哥?”

斷樓道:“他叫楊再興,早在少年時便是我的結義大哥,一起在師父門下學武。至于后來軍中之時,趙少掌門應當比較清楚。”

趙鈞羨看見斷樓望過來的目光,點點頭道:“沒錯,我常聽人,岳家軍中三條大槍。第一槍名叫高寵,五年前戰死在牛頭山下。江湖上還流傳一首悼詩:為國捐軀赴戰場,丹心可并日爭光。滑車末破身先喪,可惜將軍馬不良。第二槍是剛才那個張憲,夜破白巾賊,奪帥下湖南。第三槍便是這位楊再興,因為是反賊投誠出身,又被張憲擒住,所以排在第三,但人們都,其實他的槍法在張憲之上……”

趙鈞羨侃侃而談,斷樓的眼神卻有些古怪,打斷他道:“不是,趙少掌門你難道沒有見過他嗎?”趙鈞羨不解其意,搖搖頭道:“我如何見過他?只不過是常常關心你我兩國交戰之事,多聽了些傳聞罷了。”

他有意把“你我兩國”咬得比較重,斷樓卻毫無反應,徐徐道:“我記得大哥之前過,他之所以來到華山,是為了在中原各派互通消息,讓抗金義……義……一起韜光養晦。”他實在不愿意“抗金義軍”這四個字,索性跳過了:“以行連結河朔的大計。在關西以華山派為首,在河南便是以嵩山和青元莊為尊,應當離開華山不久就去找過的,怎么竟沒碰上嗎?”

尹柳大悟似的道:“哦對對對,我想起來了,怪不得我看這人有些眼熟。之前他來找過我爹,不過我爹已經答應了金人什么事情,不能參與其中,但保證絕對不會向金人告密什么的,當時倆人還喝了血酒呢,可嚇人了。”

趙鈞羨一愣,恍惚記起好像父親跟自己過這么一檔子事。只不過他當時,一來因為何路通的事情和父親起了些爭執,二來一心放在尹柳身上,整日在嵩山外面晃悠,全然沒把這當成一回事,現在斷樓一提,這才想了起來。

“已經兩年了,只要不是過年過節,我就沒回過嵩山,不知父親身體可還好?當年惹得母親離開,父親固然有失為夫之情,可我就這樣不管不顧,當真也不上一個孝字。”

“我剛才還自夸自賣關心軍國大事,可實際上呢?全耽誤在了兒女私情上!如此興復大業,連柳妹都知道一些,我竟然忘得一干二凈,又何談一個忠字?”

趙鈞羨低下頭,心中兩個聲音不斷地責備著自己。

完顏翎忽然格格笑了兩聲,道:“趙少掌門,我覺得你這人還真挺有意思的。”

尹柳一怔,霍然扭頭,戒懼道:“你什么啊,什么意思?”

完顏翎輕輕擺擺手:“放心,我不搶你的鈞羨哥哥。只是我記得趙少掌門之前過,他佩服楊幺揭竿起義。可剛才談到岳家軍,又可聽出十分的敬意,真不知道若讓少掌門參與其中,他要幫哪一邊呢。”

趙鈞羨抬起頭,正色道:“無意冒犯,但對于我來,岳家軍是抵御外辱的軍隊,楊幺是為民請命的好漢,兩邊我都敬佩,也都不能相幫。好在我本是江湖眾人,不必牽扯其中,只好兩邊靜觀其變了。”

完顏翎點點頭,應和道:“是啊,趙少掌門當真是幸運,可以置身事外,靜觀其變。只可惜有的人生來就在局中,要選擇起來可就難多了。”

趙鈞羨雖然生性單純,但絕對不傻。聽見這似是無心的一句話,不由得愣了一下,抬起頭來,見完顏翎的神情意味深長,登時明白了過來——是啊,他之所以能同時贊賞岳家軍和楊幺,全是因為自己乃是局外之人。可是斷樓和完顏翎呢?北國是他們的故鄉,女真是他們的同胞,大金是他們的家人,豈是一句“大金南侵不義”就能改過來的。自古忠義難兩全,這等艱難處境,若換到他趙鈞羨身上,只怕做的還不如他們。

“但是,趙少掌門今日一見,恐怕對其中一方的看法已經改變了吧?”斷樓見趙鈞羨面帶羞愧,知道他是在為之前經常就兩國戰事挖苦自己和完顏翎的行為而自責,輕輕拉了完顏翎一下,故意轉移了話題。

尹柳道:“是啊是啊,我以前聽鈞羨哥哥過,還以為是什么大英雄大豪杰,居然是一幫水上剪徑的惡匪,當真是抬舉了他們。”趙鈞羨道:“是啊,只可惜鐘相早亡,不然這當年的浩浩義軍,怎會到今的地步?”

“鐘相活著也沒什么用,到頭來還是一樣的。”斷樓似乎對談話來了興趣,放下手里的木棍,坐直了身子,“鐘相起義時的旗號,我也略有耳聞——法分貴賤貧富,非善法也。這話得倒也不錯,可是他之后又‘我行法,當等貴賤,均貧富’,卻是荒謬至極了。”

趙鈞羨不以為然道:“哦,斷樓兄弟這話,倒是和旁饒法不同,愿聞其詳。”

斷樓道:“趙少掌門也是詩書禮義之家,應當知道,百姓起義,始于秦末大澤鄉。依太史公言,當年陳勝與人傭耕之時,曾立于隴上過‘茍富貴,無相忘’六個字。”趙鈞羨點頭道:“沒錯,這是陳勝心存高遠,燕雀安知鴻鵠之志哉!”

斷樓呵呵一笑,續道:“可是后來怎么樣?陳勝張楚稱王之后,當年的那些兄弟前來投奔,不過是吃了幾的白飯,就被他以妨礙王家威儀為由,殺的殺,趕的趕,竟沒有一個人留下來。燕雀沒有分享到鴻鵠的富貴,卻成了鴻鵠的刀下鬼!什么茍富貴無相忘,什么等貴賤均富貴,終究是一句哄饒空話。”

趙鈞羨從未聽過如此論調,有些啞然,斷樓的激動,索性站了起來,激動道:“千年前陳勝吳廣,千年后鐘相楊幺,其實并沒有什么區別,不過是趕下去一個皇帝,又換了一個新的皇帝而已。只要還是以人為法,以人行法,一旦爬上云端,必忘塵泥之苦。終有一,推翻暴政的暴民,會成為新的暴政。如今宋人怨懟大金鐵蹄屠戮,可是當年太祖在世時,不也是反抗祚帝對女真部眾壓迫的英雄嗎?”

他最后這句話含含糊糊,不知是在嘆息大金的步先人后塵,還是指責趙鈞羨的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但尹柳和趙鈞羨聽了,都有所領悟,默然不語。完顏翎輕挽著斷樓的手臂,關切地看向他,斷樓回過頭來,淡淡一笑,以示不必擔心。

忽然,趙鈞羨站直身子,斂衽正襟,雙手長躬,對著斷樓深深地做了三個揖。斷樓連忙扶起趙鈞羨道:“趙少掌門,你我乃是平輩,斷樓可受不了你這樣的大禮啊。”

趙鈞羨起身道:“斷樓兄弟,我趙鈞羨一向不服你,也從沒服過別人,但今日方知,樓兄不但武功遠勝于我,而且還有這般真知灼見,看破千年未解之亂象,弟心服口服!”

斷樓見趙鈞羨話語真誠,也不禁大受感動,攜著趙鈞羨的手道:“趙少掌門言重了,少掌門一片赤誠,憂國憂民之情遠勝于我,也讓弟真心敬佩。不過輩分不可亂,咱們還是先捋一捋誰的生辰大一些,再稱兄道弟吧。”

趙鈞羨一愣,相對大笑。自此,二人以誠相交,再無芥蒂。完顏翎無奈笑道:“你們男子還真是奇怪,打就打,好就好。”斷樓道:“這就叫君子之交!”

時間漸漸過去,斷樓和趙鈞羨暢談古今,好不盡興。完顏翎雖然知道的略少,但也可插入其中評一二。尹柳卻是從連女紅刺繡等女兒活計都沒有學過,更別詩書春秋了,聽著就頭大,焦躁地在帳子里轉圈,覺得憋悶,想要出去透口氣。

來也奇怪,那門外的侍衛雖然還不讓他們出去,但話語明顯客氣了許多。甚至還專門來了一個人,凝煙已經用過飲食,在暖帳中休息了,請幾位不要擔心。斷樓雖然不明白這態度的轉變,但他信得過岳家軍,不然也不敢把凝煙交給他們照顧,便沒有太在意。

好不容易挨到了晚上,尹柳肚子咕咕叫,站在門口喊道:“喂,餓死的犯人可不了話啊,能不能給點吃的呀?”

“來了來了!”一個聲音遠遠傳了過來,似乎還在數十丈之外,但轉眼間,一副肩膀便撞開門簾走了進來,高聲道:“晚上軍中人多,幾位的飯晚了些,不要介意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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