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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樓斷翎傳-第三十九章 鐵臂龍王:病龍
更新時間:2020-04-11  作者: 雨闕   本書關鍵詞: 言情 | 古代言情 | 熱血江湖 | 風樓斷翎傳 | 雨闕 | 雨闕 | 風樓斷翎傳 
正文如下:
岳飛平靜道:“怎么不念了?”

楊再興卸盔下跪,道:“末將欺瞞大帥,罪該萬死,請大帥責罰!”

岳飛淡淡道:“把頭盔戴上。”楊再興一怔,抬起身來,見岳飛仍端坐在案幾后面,面色平靜,并未動怒。“出征前就下過軍令,賊人狡猾,隨時可能開戰。須要枕戈待旦、寢不卸甲。你明天還要隨我出兵,難道忘了嗎?”

楊再興站起身來,面帶羞愧道:“大哥,我……”

岳飛輕輕擺擺手,轉而看向斷樓和完顏翎,似乎聽到他們的呼吸變得急促,徐徐道:“兩位,不想說點什么嗎?”

斷樓幾乎要脫口而出道:“你早就知道我們的身份了?”卻被完顏翎一手攔住,微笑道:“岳元帥,您和楊將軍似乎在討論什么絕密軍情。我們江湖中人,不方便留在這里,就先告辭了!”

說罷,拉著斷樓的手就要走,卻聽岳飛道:“完顏公主請留步,鵬舉還有事情要問。”

完顏翎回過頭來,定定道:“岳元帥,恐怕是您誤會了。我確實也聽說,這大金使團中有一個隨行的公主叫做完顏翎,但天下之大,不過重名而已,也沒什么奇怪的吧?”

岳飛笑了一笑,說道:“跟你們來的那位姑娘,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應該就是廷報中提到的,完顏宗弼的王妃吧?”

“刷”的一聲,完顏翎臉色陡變,身子一下晃到了岳飛面前,伸手直取他頸部天鼎、水突二穴。這一下既出其不意又迅捷無比,別說楊再興,就是斷樓也沒有反應過來。

不料,岳飛輕輕一側頭,已經讓過了這狠辣的一指。完顏翎微怔,本以為他眼前纏著藥布看不見,沒想到他竟有聽風辨形的本事。就這么一猶豫,胳膊已經被岳飛托住,腰肋被不輕不重地撞了一下,頓時感到一股輕飄飄的力推著自己,向后退了出去。

楊再興和斷樓幾乎同時撲上前,一個扶住岳飛,一個接住完顏翎。斷樓焦道:“翎兒,你怎么樣?可受傷了嗎?”完顏翎搖搖頭,伸手在側腹一撫,覺得并無痛感,也無異樣,原來是岳飛手下留情,戒懼道:“你想干什么?”

岳飛拉住想要上前打架的楊再興,道:“公主不必太性急,鵬舉只是不太明白,按照前幾日送來的廷報的說法,兩位應當已經隨使團一同北歸了,為何會南下洞庭湖,還到了我軍陣中?”

斷樓和完顏翎相對一望,有些遲疑。楊再興道:“兄弟,你就說了吧!大哥他既然早就知道了翎兒姑娘的身份,還單獨留下你們,那顯然就是對你們沒有惡意啊——對吧大哥。”岳飛點點頭,伸手解下藥布,望著二人道:“還請二位以實相告。”

岳飛的眼睛澄凈如水,完顏翎看了斷樓一眼,道:“那就告訴岳元帥吧。”

斷樓點點頭,拱手道:“岳元帥,實不相瞞,我們原本是隨使團一同入京的,可是沒想到,江湖上有一伙叫做血鷹幫的人從中作梗……”將這段時間的經歷大略說了一下。

楊再興聽得有點轉不過彎來,腦袋迷迷糊糊的。岳飛沉吟道:“竟然有這等事情,怪不得,怪不得這次兩國和議的內容如此含糊不清。我還想,依照金廷的貪得無厭,怎么會大老遠地跑過來,卻什么便宜都不占呢?”

當著斷樓和完顏翎的面說這樣的話,實在是有些不客氣,但二人也無力反駁。

岳飛抬起頭來,問道:“既然并非貴國本意,那么對于這樣的結果,二位可還滿意?”

斷樓一愣,他自從受傷中毒之后,對兩國和議之事已經素不關心,倒還真沒想過這件事情。現在捫心自問,雖然這樣的結果出乎意料之外,卻在他們期望之中。斷樓剛想明白,完顏翎已經回答道:“那自然是非常滿意。”

岳飛聞言一笑,站起身來道:“好,既然如此。那幾位日后若有什么需要幫忙的,盡管開口,我岳飛力所能及的,一定會鼎力相助。”

這一下大出所有人的意料,完顏翎道:“既然如此?不知岳將軍所說的‘如此’二字,是什么意思?”岳飛道:“兩位不是希望金軍停止南侵、兩國和議,使邊境百姓免受戰亂之苦嗎?就沖這一點,我岳飛便認二位做朋友。”

楊再興愣愣地看著岳飛,斷樓替他把他心里的話問了出來:“我一直以為,岳元帥是主戰派?”岳飛搖搖頭:“大宋沒有主戰派,只有主張收復失地的一派。”

斷樓微愕,道:“有什么不一樣?”

“有什么一樣?”

岳飛的眼色忽然變得嚴肅而凜然。斷樓覺得有些不自在,拱手道:“領教了,告辭!”說完,對楊再興一點頭,拉著完顏翎的手便走出了帳外。岳飛站起來,略略欠身,送二人離開。

楊再興走上前來,低聲道:“大哥,那份廷報……”岳飛抬頭,道:“哦,我看那份廷報是寫的兩國議和之事,怕挫了士氣,所以之前一直沒給大家看,倒讓你為難了。”

楊再興急道:“不是,大哥,我是說——你既然早就知道了他們的身份,為什么不在一開始就告訴我呢?是……是為了保全末將嗎?”

岳飛坐回案幾旁邊,開始整理軍報,答道:“不然呢,要是當著眾兄弟的面說出來,你這個欺上瞞下的罪名,我可就保不住了啊。”楊再興赧顏道:“讓大哥費心了,可是……我用性命擔保,他們絕對不會對我們不利的。”

岳飛抬頭,看著楊再興道:“這個我自然相信。”

楊再興一怔,已然明白。沒錯,岳飛雖然知道他們的身份,可并不知道他們的為人,若不是相信自己,怎么可能任由兩個金人在自己的軍營中逗留。不禁大為感動:“那大哥,接下來你會告訴大家……”話沒說完,便見岳飛搖頭,驚詫道:“為什么?”

岳飛手上頓了一頓,抬起頭來望著窗外,緩緩道:“雖然他們對我大宋并無敵意,但這樣的人,無論是在大金的朝堂上還是軍中,畢竟還是少數。軍中將士有不少人因為金兵南侵而失去父母妻兒,心中對女真人大多滿懷恨意。若是讓大家知道,我們軍中居然住著大金皇族中人,那不是一句兩句能解釋清楚的,怕是會寒了兄弟們的心。”

楊再興聽完,這才領悟了岳飛的一片苦心,低頭道:“大哥說的是,是我太冒昧了。”岳飛點點頭,道:“只是,下次如有再犯,別怪大哥不留情面,必定軍法處置!”

“是!”楊再興拱手,但轉念想了想,又道:“可是大哥,我這位兄弟真的是難得一見的武學和治軍奇才,如果不能收入麾下,實在是可惜。”

岳飛搖搖頭,道:“他們是金人,又是皇室宗親。能體會到戰亂之災、百姓疾苦,實在已經是難能可貴。讓他們加入我大宋的軍隊,便太過強人所難了。”

“可是,斷樓他其實是漢人啊!”楊再興仍然心有不甘。岳飛笑笑,這個問題其實無解,多思也是無益,轉而道:“哎對了,你和小惠,怎么樣了?”

楊再興臉上忽然一紅,拱手道:“大哥,這天這么晚了,你早點休息,楊矛子就先告退了!”說著,推開帳子便沖了出去。岳飛笑道:“唉,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啊?比你小好幾歲的結義兄弟都定親了,你這當大哥的不著急啊?喂,聽見沒有?給我回來!”

楊再興頭也不回,跑得更快了,一溜煙就不見了蹤影。

岳飛無奈地笑笑,向案幾底下拉出一封信。這信用羊皮紙寫成,聞起來還有一股隱隱的臭味,字體也甚是潦草,落款寫著:羊裘。

斷樓和完顏翎離開之后,仍有些不放心,向軍士們打問到了凝煙的住處之后,悄悄湊過去看了看。只見凝煙在躺在床上,蓋著羊皮毯子,正酣然入睡,呼吸均勻。斷樓笑道:“四嫂倒是心寬,這樣稀里糊涂地都能睡著!”完顏翎道:“什么心大啊,他孩子都快六個月了,又一直跟著咱們折騰,能不累嗎?”

兩人見凝煙睡得香甜,也就不欲打擾,轉身離開了。

到了那頂帳前,門口的將士一拱手道:“斷樓公子,斷翎姑娘。大帥吩咐了,幾位是義士貴客,白天多有怠慢了,請向左走一百步,在那藍頂帳休息。”

斷樓聽見岳飛給完顏翎編的這漢名,竟然和自己當年起的假名相合。完顏翎也覺得甚是有趣,二人相對一笑,不言而喻,謝過之后,便向左邊拐走了。

路過一處營帳,忽然聽見里面“喀喇”巨響,似乎是什么桌椅等粗笨之物被砸得粉碎。可是聲音發悶,不像是金屬重物,倒像是用手掌拍擊的。

斷樓和完顏翎沒想到在這營中還能見到內勁如此深厚之人,不由得都起了好奇之心,停下腳步,在門口側耳細聽。

“跟你說了多少次了,不許去就是不許去!”

“爹,你怎么這么慫呢?人家把咱們祖宗十八代都罵了,你還沉得住氣?”

“什么叫慫?爹就你這一個兒子,你要是有個什么閃失,我怎么向你娘交代?”

“愛怎么交代怎么交代,反正我就沒你這么膽小怕事的爹!”

“你!”那聲音顫抖,忽然“啪”的一聲,便是一記耳光。這一下聲音甚響,斷樓和完顏翎都不自覺地摸了摸自己的臉頰。

“好,老子打兒子,也就這么點本事!”

“我就這么點本事?你有本事,你有本事就去,你只要敢去,我管你叫爹!”

突然,帳子里沖出來一個年輕男子,和完顏翎撞了個滿懷。完顏翎不防備,“呀”的一聲打了個趔趄,還好被斷樓扶住了。

那年輕男子看起來約摸二十五六歲,個子不高,身材偏瘦,面色黝黑,身穿露出半臂的褐色大氅,里襯青衫,不像是中原人的打扮。他抬起頭來,瞪了完顏翎一眼道:“眼瞎嗎?”

斷樓見完顏翎并沒有受傷,本不予追究,可沒想到他態度這么惡劣,不禁大為惱火,喝道:“喂,明明是你撞了人,還講不講道理啊!”

那人一時語塞,哼了一聲,扭頭就走開了。二人都有些不悅,覺得此人莫名其妙。

“看來兩位和大帥聊得不錯啊,這么晚才回來。”兩人回頭,見姚岳走了過來,便行禮問好。完顏翎道:“剛才那人是誰啊?脾氣這么沖!”

姚岳望過去,道:“哦,那個是高海先生的兒子,叫做高雷,和他父親一起來助陣的。不過這爺倆關系不太好,隔三差五就吵一架。”

“爺倆關系不好?這倒跟趙少掌門差不多呢。不過我看這個高雷的身手好像不怎么樣。斷樓,你覺得呢?”完顏翎問道。斷樓點點頭,若有所思道:“高海,便是岳云將軍的那個師父嗎?能教出少將軍這樣的少年英雄,想必他的武功也是極高!”

姚岳面露尷尬:“那個,他……”

營帳中傳出兩聲重重的咳嗽,拖著粗重的尾音,似乎連心肺都要咯出來了,聽著都讓人揪心。不一會兒,里面走出來一個絳紫長袍的老頭,待看清他的模樣,二人一愣,心中都蹦出來一個念頭:“這到底是給一個人換了腦袋,還是給一個腦袋換了副身軀?”

二人原本聽他的咳嗽,還以為是個枯瘦老者。可以一看才知道,這老頭只怕是他們這輩子見過的最壯碩的人了。即使穿著寬袍大袖,仍然遮不住全身鼓鼓脹脹的肌肉,似乎隨時會從衣服中爆炸出來。胸肌、肩膀和雙臂,比常人幾乎寬了一倍有余,已經不僅僅是強壯,幾乎可以說是龐大了。露在外面的脖頸、和手,也全是盤根虬結,比熊掌還要粗一圈。

可是目光往上移,卻形象突變,只見一個干癟的腦袋安在粗壯的脖子上。面色蠟黃,稀稀疏疏的幾根須發也全都花白。更兼滿臉皺紋,愁眉苦臉,若不是那雙還睜著的眼睛和極不相稱的身軀,必要當他是一個剛剛死去的老人,還是發妻早亡、無兒無女、孤零零死去的那種。讓人看了,幾乎要替他傷心流淚。

姚岳拱手道:“高先生。”一扭頭,卻見斷樓和完顏翎都木然地站著,不知在想些什么,連忙推一推道:“唉,斷樓兄弟,翎兒姑娘?”

斷樓和完顏翎確實看呆了,因為他們一時猜不到面前這人到底有多少歲。看身體,四十歲?五十歲?瞧臉色,八十歲?九十歲?怎么都覺得不對。

“兩個小鬼頭,看什么!”老頭見斷樓和完顏翎一直盯著自己,不滿地說道。聲音喑啞低沉、有氣無力,直讓人懷疑是不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癥。

斷樓連忙道:“得罪了,您就是高海老前輩嗎?”老頭哼了一聲,并不回答,轉身回了帳子里,道:“快走開,不要打擾我休息!”

完顏翎又氣又無奈:“爺倆一個脾氣,怪不得吵架。”

“這老頭脾氣怪,我們都習慣了。”姚岳一邊說著,一邊目不轉睛地盯著二人的臉,目光中有些困惑,“白天就看著兩位眼熟,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兩人總算保持住了臉色的平靜,道:“也許是吧。姚將軍,我們有些乏了,就先告辭了!”說完,趕緊扭頭走開,一邊走一邊嘀咕道:“他怎么會看我們眼熟?”“誰知道呢!當時和岳飛交手的時候,周圍那么多正副偏將,說不定他就是其中一個呢……”

姚岳看著兩人的背影,心中越發疑惑,忽然靈光一現,拍手道:“我想起來了!”

忽然,姚岳感覺耳邊一陣風聲呼過,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

第二天一早,斷樓和完顏翎早早起來,叫醒趙鈞羨和尹柳,來到凝煙的營帳中,一起吃飯。凝煙昨天太累,可實際上早就一肚子的疑問了。完顏翎詳詳細細地跟凝煙說了一下,還添油加醋地嘲笑了斷樓一番,引得凝煙開懷大笑,合不攏嘴地指著斷樓道:“你也真是有意思,這種時候,還胡鬧什么?”

“要說有意思的事情,昨天晚上才有意思呢!”斷樓有些窘迫,連忙拉開話題,“昨天晚上,我和翎兒遇見了一個怪老頭,長得簡直沒有個人樣,現在想起來還有些嚇人呢!”

“怪老頭?什么怪老頭?”尹柳起得太早,本來還打著哈欠,聽斷樓說有意思的事情,立刻來了精神。

斷樓大略給尹柳講述了一下昨晚的經歷,權當一笑。然而,尹柳聽完之后,臉色大變,放下碗筷道:“帶我去見他!”

斷樓有些驚訝:“現在?干嘛這么著急,吃完飯再去唄。”

“不行,現在就去!”尹柳迫不及待地站起身來,拉著斷樓就走了出去。完顏翎見狀,也起身道:“四嫂,你慢慢吃,我去看看,一會兒就回來!”也出了帳外。

凝煙看看趙鈞羨,見他有些坐立不安,笑道:“少掌門,你也過去吧,我沒事。正好,如果是什么有意思的事情的話,回來也跟我說一說。”趙鈞羨感激地點點頭,提劍走了出去。

斷樓無奈,只好帶著尹柳去到高海的營帳,遠遠地,便看見高海正在帳門口踱步,似乎在張望什么。斷樓道:“高海前輩,我這位小妹妹想要拜訪您,可打擾嗎?”

看見這老頭,尹柳愣住了,脫口道:“慕容舅舅?你怎么在這里?”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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