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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樓斷翎傳-第四十三章 香消玉殞:花燭
更新時間:2020-05-25  作者: 雨闕   本書關鍵詞: 言情 | 古代言情 | 熱血江湖 | 風樓斷翎傳 | 雨闕 | 雨闕 | 風樓斷翎傳 
正文如下:
完顏翎被斷樓拉著,一直走了好久,忍不住問道:“你到底是把洞房藏在哪里了啊?這么神神秘秘的。”斷樓笑道:“你啊,眼神怎么比我還不好使,這里不就是了嗎?”

完顏翎一怔,揉揉眼睛,以為自己眼花了。只見面前一片馥郁的花叢,花朵盡是碩大的紅色,莖稈又都極高。這叢紅花排開來長達數丈,密密層層,奇香撲鼻。有如一座大屏風,紅瓣綠枝,煞是好看,四下里樹蔭垂蓋,便似天然結成的一座花房樹屋。

斷樓在箱子中也帶來了些紅燭,便把那花盤當做燭臺,將這小小的洞房裝點了一下。其時夕陽西下,燭光掩映在紅花中本不顯眼,可經斷樓一指點之后,完顏翎看了出來,立時覺得這紅燭當真是好看極了。有了紅燭,這才有些喜慶歡快的氛圍。

完顏翎驚喜地捂住了嘴,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斷樓拉著她的手,歉疚道:“翎兒,洞房花燭夜,我能給你的也只有這些了。”他因為一開始并未想到這一番突變,是而除了這數十只紅燭外,也并未來得及再帶什么別的東西。

完顏翎搖搖頭,軟軟道:“沒關系,你不是已經把最好的、最好的東西給我了嗎?我已經很滿足了。”斷樓訝道:“是什么?”

完顏翎笑而不語,斷樓猜道:“你是說這些花,這些蠟燭,還是這身衣服?”

“是你啊。”完顏翎輕輕呢喃,緊緊地貼在斷樓胸口,“一直都是你啊,傻瓜。”

斷樓感到一滴清淚落在了自己的手背上,笑著道:“你以后,就叫我傻瓜嗎?”

完顏翎一怔,格格笑道:“對啊,這是我給你的愛稱,喜歡嗎?”斷樓搖搖頭,輕輕捏著完顏翎的鼻子道:“那我以后,也叫你傻夫人,傻媳婦,傻老婆,好不好?”

完顏翎輕啐道:“呸,不正經的。以后你要是這么叫的話,人家還以為你一下子娶了三個,分別做你的夫人、媳婦、老婆呢!”

兩人相互取笑一番,倒開始認真探討起這個問題來。斷樓道:“我叫慣了你翎兒,那是決不會改的了,以后要是有旁的什么男子這么叫你,我就一劍殺了他!”完顏翎做出驚嚇的樣子,吐吐舌頭道:“好兇啊,那我要是學你的話,只怕天下所有人都要被我殺了呢。”

斷樓也撇撇嘴道:“還說呢,你小時候還會叫我斷樓哥哥,現在都直接叫我斷樓了”

“我要是還叫你斷樓哥哥的話,那豈不是又成了尹柳妹妹了,我才不呢!”完顏翎嘻嘻一笑,低頭認真想了想,“再直接叫你的名字,自然是不妥,夫君娘子什么的,又太過俗氣。”

“圖魯?”兩人思索一會兒之后,都異口同聲地說出了斷樓的女真小名。

“話說,可蘭姑姑,不,可蘭娘,為什么要叫你圖魯呢?”完顏翎自覺不對,笑著把稱呼改了過來。斷樓反倒有些不好意思,撓撓頭道:“我也不知道,我明明叫巴圖魯,可蘭娘非要給省去一個音。可是在咱們女真話里,巴圖魯是勇士,圖魯就是笨蛋,是傻……”

斷樓一怔,啞然住了口。完顏翎卻樂不可支,笑著拍拍他的胸口道:“你看看,說來說去,以后我還是得叫你傻瓜。”

兩人都是大笑,笑得那么快活。其實二人心里都明白,他們哪里還有什么“以后”,只是心照不宣,都是說說笑笑的,絕口不提什么傷心難過的事情。

“翎兒。”

“圖魯。”

一雙手臂輕輕抱住了斷樓的,依偎在他的懷里。

斷樓和完顏翎相擁相抱不知多少次,可這次卻是大大的不同,完顏翎的身子軟綿綿的,一股溫暖的香氣將他包圍,似乎是有一只小手在揪著他的心。斷樓道:“翎兒,四嫂還要回到上京,我娘,還有我可蘭娘,唔,不對,是咱們的娘,你可要好好地照顧呢!”

完顏翎噗嗤一笑,指甲輕輕掐了一下斷樓的脊背:“好啊你,現在就開始使喚我了,看來成婚以后,我少不了要受你的氣呢!”

完顏翎說著玩笑,可她豈能不知道,斷樓這番聽起來沒頭沒腦的囑咐,是希望她即使在九天之后,也要好好地活下去。完顏翎鼻子一酸,仍是故作輕松道:“我答應你。”

“真的?”完顏翎點點頭,依偎在斷樓懷里道:“這可是咱們婚后,你的第一個愿望,我當然要答應你啦。”心中卻還有后半句沒有說出來:“或許,也是最后一個了。”

斷樓溫然笑道:“那我還有第二個愿望,你也要答應我。”完顏翎笑道:“是什么?”

斷樓笑而不答,忽然一下子將完顏翎抱起,拿出女真漢子那最粗獷的一面。完顏翎驚笑著,兩人一身紅衣,滾入了花房之中。那些潛在叢中的蝴蝶,感到人聲的驚擾,撲騰撲騰全都飛了起來,將最后一絲夕陽的余暉映照在二人的眼中。

“圖魯,你說,我們的這場夢,是不是該醒過來了?”完顏翎望著漫天的霞光點點,喃喃地說著。斷樓道:“是啊,很快就醒了。到時候咱們就在這谷里,變成別人的夢……”

秋剪風坐在半山腰,遠遠看著那花叢中搖曳的燭光,那燭光中撲閃的翅膀。在如水的月華下,如同飛起了一片金色的精靈。懷里抱著墨玉雙劍,自始至終沒有說一句話,宋絕之雙手攀著一塊巖石,眼睛都不敢往下看:“剪風,咱們是不是……該走了啊。”

“嗯,走吧。”秋剪風緩緩站起身來,卻并沒有下山,而是抓住一根藤蔓,腳尖一點,輕輕躍上了頭頂的一處平臺。

宋絕之大驚失色,腳下一滑差點掉下去:“剪風,你怎么往上走,你……你這是要去哪?”秋剪風道:“你看不見嗎?我要出谷去。”

“出谷?”宋絕之腦子一熱,一伸手抓住了秋剪風的腳腕,隨即立刻松開,“不行不行,外面那么多壞人……你可不能出去啊。”

秋剪風正想往上跳,被宋絕之一拉之下,不得不停了下來,皺皺眉頭,低頭道:“你要不聽我的話嗎?”

在月光下,宋絕之看見秋剪風那一張秀麗出塵的面龐,心里仿佛一團火被熱水澆滅,剛才的一肚子話全都忘得干干凈凈,點點頭虔誠道:“我跟你一起出去。”

“秋姑娘,這是要去哪?”宋絕之被秋剪風的纖纖玉手拉住向上提,正自心神激蕩之時,忽然聽見山下一聲呼喊,仿佛被抓住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樣,滿心歡喜全都變成了涔涔冷汗,順勢胡亂踢出一腳,竟有一塊滾石被他踢了下去。

只聽下面“哎呀”一聲輕喚,似乎帶著疼痛。秋剪風低頭一看,竟是凝煙跌坐在地上,旁邊是打翻了的草燈籠,腳邊是那塊不大不小的滾石,也不知道是被石頭砸中了,還是在躲避的時候不小心跌倒了。

看著凝煙挺起的獨自,秋剪風抬腳狠狠地踩了宋絕之的腦袋一下,踢破了額角,滲出點點鮮血來:“你干什么!”宋絕之低頭諾諾,什么也不說。秋剪風擔憂道:“凝煙姑娘,你……你沒事吧?”

凝煙撫著獨自抬起頭來,搖搖頭輕聲道:“沒事。”說著抬起頭來,松了一口氣道:“我們還以為你們走丟了呢,到處在找。怎么在這里,難道秋姑娘你……想要出谷嗎?”

“我們?只怕這個‘我們’里,并沒有那一對新人吧?”秋剪風此時已經在半山腰,聽不太清楚凝煙的話,但覺得她聲音好像并無大礙,也就不下去查看了,冷冷答道:“四年前,我在華山上放過你們一次,你現在也放我們一回如何?”

凝煙淡淡一笑:“說什么放不放,我不懂武功,秋姑娘若真想走,我又豈能攔得住。只是外面的敵人實在太多,就算是半夜有所松懈,只怕秋姑娘此時出去,也是危險重重啊。”

“都這時候了,你還有閑情關心我?”秋剪風忍不住脫口而問,“完顏翎是一定要守著斷樓了,這剩下的八天不知道有什么變數,還不如趁現在趕緊出去。我白天也在留心,那幾個高手晚上都不會值夜,不如叫上梅副統領帶著你,我們一起……”

凝煙定定地望著秋剪風,搖搖頭道:“他們是我的家人,我是不會走的。”

聲音雖輕,秋剪風卻聽出了堅決,遂收回了關切之意:“如此,我已仁至義盡,告辭了。”

“看來是我當時錯了,你配不上斷樓。”

秋剪風抓著藤蔓的手不由得一緊,回頭帶著憤怒看了凝煙一眼,卻漸漸平息了,自嘲一般地冷笑道:“他都成婚了,都快要死了,還說這些做什么呢?”

“當年斷樓為翎兒下葬的時候,那個樣子應該很嚇人吧?”秋剪風一怔:“你……你怎么知道?”但問完之后,自己也就明白了。

當年和完顏翎共同以青萍二女之名行事時,曾經無數次地用“他”來代指斷樓,向完顏翎描述一些令她印象深刻的雪爪鴻泥。在隱去了大部分關鍵的信息之后,于許多細節卻講述得十分深刻。

凝煙平靜道:“秋姑娘,若只能同甘,而不能共苦,又怎么能成為夫妻呢?”

秋剪風“刷”地回過頭,拉著宋絕之向上一縱,聲音漸漸消失在晚云之中:“若是還能或者想見,你再來教訓我吧!”

凝煙緩緩一笑,忍不住伸手撐著石壁,感覺小腹中隱隱作痛……

“凝煙姐姐,你怎么了?”第二天一早,尹柳正抱著一個蘋果大嚼特嚼,可那眼周的浮腫卻表明她昨晚并沒有睡好。因為怕被別人看出來,尹柳一直以一種讓別人沒法插嘴的語速嘰嘰喳喳地說話,此時看見凝煙額上冒著細汗,便關切問道。

凝煙搖搖頭:“沒什么,嗯,斷樓和翎兒還沒有起嗎?”梅尋笑道:“新婚之夜嘛,總是要睡個懶覺的,凝煙妹妹,你這可不像是已經成婚的人問的話啊。”尹柳一愣道:“梅副統領姐姐,原來你也會笑啊。”

“在說什么呢?”斷樓和完顏翎仍舊穿著一身婚服,手挽著手,笑吟吟地走了過來,臉上都是幸福和滿足。凝煙道:“我們在說,秋姑娘昨晚出谷了,也不知道現在到了哪里。”

“她出谷了?”完顏翎有些驚奇。凝煙點點頭,雙手一撐想要站起來,忽然突然間腹中一陣劇痛,不由得“哎唷”一聲,又坐了回去,把眾人都嚇了一跳。齊聲問:“你怎么了?”

凝煙立刻出了滿頭的大汗,咬著牙道:“我好像,要生了……”心中大恨道:“小鬼頭,怎么偏偏在這個時候出來!”她此時懷孕還只有八個月不到,只因這連日來受了太多驚嚇和勞累,昨晚又被宋絕之那塊滾石撞了一下,竟催得早產了。

這話一說,眾人先呆了數下,忽然一下子炸了鍋,手忙腳亂起來。只有梅尋還算沉得住氣,一把推開趙鈞羨和斷樓:“男人都出去打水,完顏姑娘,麻煩你也一起去!”

這幾句話說得沉穩,讓這幫從沒見過生孩子的年輕人稍微安定了一下,慌忙各自跑開了。尹柳傻傻地問道:“梅副統領姐姐,禁軍還要會接生啊,是要幫那些娘娘們嗎?”

梅尋抱起尹柳,跑到秋剪風住了一晚的那個山凼,青草綿軟,倒真適合做產房。高聲對尹柳道:“說什么傻話,還不快去生火!”隨即憤憤道:“秋副掌門兩口子,也真會挑時候!”

在梅尋的指揮下,眾人總算平靜了下來。這山凼就在瀑布旁邊,斷樓和趙鈞羨摘兩片大葉子取水,小跑兩步交給完顏翎,倒進那雕鑿出來的石鍋之中,下面爐火燒得甚旺。山凼里時不時傳來凝煙痛楚而又幸福的喊聲,完顏翎聽著揪心,卻又有些失落。

接生正有條不紊地進行著,斷樓突然道:“外面好像有什么聲音。”完顏翎道:“哎呀,不過就是那幫人又在吵吵些什么,快點去打水啊!”斷樓聽著凝煙聲音沙啞,答應一聲,又去寒潭中取水,把那若有若無的窸窸窣窣聲音拋在了腦后。

太陽慢吞吞地,從東邊走到了當空,又漸漸將金色落在西山頂上。終于,山凼中傳出“哇”的一聲啼哭,清脆嘹亮,撒滿了整個山谷。

完顏翎和尹柳都累得氣喘吁吁,卻歡喜地一下子站直了腰背,齊聲道:“是男孩還是女孩?”這是女子天性,凡見到生育,必定歡喜非常,也必問男孩女孩,卻和是女真人還是漢人沒有關系。

“是個男孩!”過了一會兒,梅尋便笑著走了出來,她的外衣已經脫下,用作了懷中嬰兒的襁褓,徑直走到完顏翎面前,將孩子遞了過去:“你看看。”

完顏翎看著這嬰兒,雖是男孩,可是一張小臉眉清目秀,雙頰紅紅的似搽了胭脂一般,甚是可愛。只不過因為是早產兒,似乎比一般的孩子要瘦弱一些。完顏翎極不熟練地抱過來,忽然意識到什么:“怎么先給我看?不應該先給凝煙姐姐看嗎?”

梅尋道:“當然是先給當娘的看了,不過是凝煙妹妹說,孩子的爹現在不在,就要先讓他的姑姑看看,起碼認得個大概的樣子。”

“當娘的,你們是說她嗎?”一個陰森的聲音突然響起,眾人都是一驚,回頭看時,居然看見何路通站在半山腰,臉上全是猙獰和險惡。凝煙不知何時,居然被他抓在了手里。她剛剛生產完,本就虛弱,現在臉上更是蒼白,殷紅的血液浸透了下擺的衣裙。

斷樓腦中“嗡”的一下,失聲道:“剛才是你在外面……”何路通先是一怔,隨即得意地狂笑道:“沒錯,你們也真是會躲。這山里面居然是一個天坑,要不是昨天有人出來,我又搓了這半天的麻繩,怎么能逮到你們呢?”

不用說,秋剪風昨晚出谷的時候,居然被何路通發現了行蹤。不過這家伙實在是陰險狡詐,自知不是秋剪風的對手,便默不作聲沒有驚動,也沒有跟別人說,而是自己悄悄割樹皮搓麻繩,費了半天功夫,終于翻山進入谷中。正趕上眾人專心致志于凝煙的生產,居然無人發覺。

襁褓中的小小嬰兒,雖然懵懂無知,卻似乎也意識到了母親身處險境,哇哇哭了起來,似乎揪著眾人的心。何路通大笑道:“你看你這孩子,哭得多好聽啊!”話語中滿是惡毒之意。

“混蛋,把我四嫂放開!”完顏翎一聲怒喝,飛身上去想將凝煙搶過來。實際上以何路通的武功,在場的除了尹柳之外的所有人都能將他輕松制服,可他自恃凝煙在手,竟然絲毫不懼,一把掐住凝煙的脖子。

凝煙忍不住咳嗽了一下,完顏翎一驚,知道自己再怎么快,也快不過何路通五指的這一下拿捏,趕忙停住,咬牙切齒道:“你想怎樣?”斷樓和梅尋稍慢一些,趙鈞羨緊隨其后,見狀也不得不停了下來。

何路通獰笑道:“完顏姑娘果然聰明,其實也沒什么,只要你們乖乖束手就擒。”說著拍了拍手,山頭上又翻過來幾個穿著赭羅袍的人,手里提著鋼刀,團團將眾人圍住。

趙鈞羨一眼認出,這些人都是何路通在嵩山上的心腹,咬牙道:“早知如此,我就該殺了你們!”其實他又怎能“早知如此”?幾人笑道:“趙少掌門,現在是你落在我們手里啦!”說著,將鋼刀架在眾人的脖子上,懷里取出一捆捆粗麻繩。

眾人心中又是懊悔,又是憤怒,盡管都是武林中一頂一的好手,要對付這些無名小卒真是不費吹灰之力。可是顧及到凝煙的安危,誰都不敢動手。

“不要,你們不要管我!”凝煙知道眾人一旦落到血鷹幫手里,只怕兇多吉少,用微弱的呼聲連連喊著。斷樓和完顏翎已經被扭住了胳膊,抬頭道:“何路通,你要是敢傷我四嫂一下,我就殺了你!”梅尋和趙鈞羨也厲聲道:“何路通,你那只手給我老實點!”尹柳懷里抱著剛才被梅尋交到手里的嬰兒,帶著哭腔道:“臭矮子,讓這孩子以后長大了,把你咬死!”

何路通放肆笑道:“你們現在就是砧板上的魚肉,還敢在這里威脅我?”斷樓等人只能高聲叫罵,任由這幫小人將自己捆住按在地上,卻是什么都做不了。

凝煙看著這些為她而奮不顧身的人,眼前漸漸朦朧,落在了梅尋懷中那小小的襁褓里。恍然之間,仿佛那里面是自己,是那個被裝在木盆里,在秦淮河上漂流的無名女嬰。

看著快要被捆住的眾人,何路通正洋洋得意,忽然一愣,對著凝煙大罵道:“臭婆娘,你……你笑什么?你干什么這樣看著我!”

眾人都是一怔,抬頭看著凝煙,只見那蒼白的嘴唇上,竟然真的掛著一絲笑意,面對著何路通,滿是輕蔑、不屑和憐憫。何路通被她這樣的笑容看得有些害怕,無能狂怒道:“臭婆娘,你還敢看我,再看我,我就殺了你!”說著將手里的劍晃了晃,劍尖卻在顫抖。

凝煙面色平靜,轉過來看著斷樓等人,那笑容變得溫暖和煦。

“小女凝煙,謝謝諸位。”凝煙緩緩抬起了頭,“請照顧好,我和兀術的孩子……”

完顏翎從凝煙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絲異色,心里咯噔一下,驚呼道:‘四嫂,不要……’

“嗤”凝煙突然反身撲向何路通。何路通全不防備,下意識地將手向前一松。滴滴答答,蒼白的劍刃上,一滴一滴的鮮血,落在青色的山石上。

“四嫂!”“凝煙姐姐!”

凝煙感覺自己有些頭暈,身子一晃想要跌倒,卻終究是站住了。那雙眼睛最后一次看著天空,她似乎乘著一艘孤獨的畫舫,從秦淮河漂到了嵩山的古柏下,又漂到了梁王府旁邊的那條潺潺的小溪。嗯,那是有一天,她隨口說到自己懷念江南風景,兀術連夜帶人挖出來的。

漸漸地,她不再孤獨。

“兀術,對不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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