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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樓斷翎傳-第四十六章 報仇雪恨:老人
更新時間:2020-06-22  作者: 雨闕   本書關鍵詞: 言情 | 古代言情 | 熱血江湖 | 風樓斷翎傳 | 雨闕 | 雨闕 | 風樓斷翎傳 
正文如下:
半個月后,秋剪風和葉絕之拜別萬俟元,回歸華山,衡山弟子盡皆出門相送。

萬俟元恨恨道:“秋副掌門的劍法,老朽還未能窺其全貌,卻便要離開,當真是可惜啊。”秋剪風笑道:“我這未學成十分之一的劍法,哪里入得了您的法眼。我看您是瞧上了我這一對雙劍,想要收入囊中了吧?”

萬俟元笑道:“秋副掌門真會開玩笑,我就是再愛劍,也不能紅眼華山的神兵。確實是這套雙劍劍法,各行其是又渾然一體,讓老朽大開眼界。”秋剪風道:“蒙萬俟掌門不棄,讓我看了您這新創的祝融五神劍法,雖未大成,已可見盡收衡山劍法精妙之意。唐刀大會還有六年,到時候便看萬俟掌門大展神跡了。”

萬俟元豁然大笑道:“老朽可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到那個時候。不過今年八月十五,照例是五年一次的五岳論劍之時。到時候,可以讓我這宮、商、角、徵、羽五位弟子,來領教下秋副掌門的高招。”

金宮、古商、梁角、黃徵、溫羽,乃是萬俟元最得意的五名弟子,也是分掌衡山五峰的首座弟子,皆為相貌堂堂、瀟灑飄逸的男子,性格卻各有不同。秋剪風聽了,心中卻略有不悅,暗想我堂堂華山派副掌門,你卻只派首座弟子和我切磋,豈非是看不起人?

其實萬俟元豪放疏蕩,并未在意這些,秋剪風也沒有發作,不動聲色地笑道:“既然如此,那就恭候衡山派的高招了,告辭!”萬俟元也并未察覺,回禮告辭。

葉絕之見秋剪風要走,急急低聲對萬俟元道:“萬俟掌門,那燕常……”萬俟元道:“葉少俠放心,目前血鷹幫勢大,老朽自會小心行事。”葉絕之點點頭,正要再囑咐兩句,卻聽見秋剪風的招呼,連忙抱拳離開了。

二人相對無言,可是走出數里路后,秋剪風忽然開口問道:“燕常到底是怎么死的?”

這突如其來的一問,葉絕之怔道:“燕……燕常,你……不是都看見了嗎,他自己掙斷了鐵索,殺了看守他的兩個人。出洞的時候正好被我撞見,他發狂地抓住我,結果腳下一滑,我和他一同滾下了山,他自己被一塊尖石戳穿脖子,就這樣死了。”

看著秋剪風凜然的眼神,葉絕之低頭道:“剪風,你……你不相信我么?”

秋剪風看了葉絕之一眼:“當時若不是為了解釋你身上的傷,我當時就該問清楚,他真的發狂了嗎?”葉絕之連連點頭:“當然,你沒看見他自己身上的皮都被割走了,那能不是發狂嗎?你……你被這樣看著我啊,難道你以為是我割下來的不成?”

秋剪風回過頭:“諒你也沒這個膽子。行了,咱們還得先去一趟嵩山,跟那趙懷遠說一下這段時間的情況。”葉絕之點點頭,哦了一聲,便不再說話了。

秋剪風感覺葉絕之今天有些奇怪,不過他平素也不敢和自己隨便搭話,自己也不想同他說什么,便就這么沉默地走著。當晚,因為錯過了宿頭,兩人只能在荒野中露宿。

葉絕之照例撿來樹枝落葉生好篝火,又摘來一些野果洗干凈,再用籮筐陷阱捕住兩只兔子,烤好之后,將外層的碳灰用小刀刮去,讓秋剪風飽餐一頓。

葉絕之好歹也是在酒樓里做過伙計,做飯的手藝雖不精細,但味道還是不錯的。秋剪風吃飽了之后,有些疲倦,便將背后的墨玉雙劍卸下,躺在松軟的干草堆上道:“前半夜你來守,后半夜叫醒我,當心不要讓火滅了,兩匹馬也要喂夜草。”

葉絕之“嗯”了一聲道:“沒事,你睡吧。”秋剪風也“嗯”了一聲,手托香腮,另一條手臂將墨玉雙劍攬在懷中。不一會兒,葉絕之的背后便響起了均勻的呼吸聲,他梗著脖子,絲毫不敢回頭看,仿佛怕玷污了什么神圣的東西一般。

不知過了多久,秋剪風被一陣銳利嘹亮的鳥唳聲驚醒,揉開惺忪睡眼,卻見到篝火已只剩殘燼,葉絕之卻不見人影,心中奇怪,便提聲喊道:“葉絕之,葉絕之?”

“來了,來了!”剛喊完兩聲,葉絕之就慌慌忙忙地跑了過來。秋剪風不悅道:“這大半夜的,你做什么去了?”葉絕之支支吾吾道:“剛才……有狼,我去給它趕跑了。”

秋剪風細看他的衣服,前胸被撕開一個口子,卻不像是野獸撕咬的樣子,更像是被人扯開的,而且面色通紅,似乎熱血難平,心想:“莫不是這附近竟有野青樓妓院,他耐不住了不成?”卻也懶得去管,擺擺手道:“我還是有些乏,后半夜你接著守吧。”宋絕之點點頭。

在她閉上眼睛之后,兩個暗紅色的身影一晃而過,天空中飛過一對巨大的白色翅膀。

又大半個月后,兩人來到了嵩山,由程斐引著上山,面見趙懷遠。看茶見禮之后,秋剪風便把南下這一番經歷大略說了一遍,不過將一些人和事隱去了。

不過數年,趙懷遠的頭發中竟夾雜了幾根花白,聽完秋剪風的話,不由得感嘆道:“沒想到血鷹幫如此窮兇極惡,竟悍然進攻衡山,還將消息封鎖得死死的。秋副掌門你先為我嵩山除惡,又解了衡山之圍,可算是整個五岳劍派的大功臣啊。”

秋剪風頷首謙道:“趙老掌門過譽,剪風惶恐。血鷹幫確實罪大惡極,柳沉滄更是武林公敵。依剪風愚見。如今他們傷了衡山,便算是公然與我五岳劍派為敵。如此邪魔外道,就該大家聯手誅之。希望趙老掌門能振臂一呼,我派方掌門也必然答允,到時候五岳聯手,何愁血鷹幫不滅?他柳沉滄就算武功高強,還能敵得過五派掌門聯手的五岳擎天陣嗎?”

這幾句話說得既誠懇又急切,趙懷遠搖搖頭道:“以多欺少,不是正派所為。更何況,若血鷹幫真的大限將至,自有天道滅之,豈是人力所能左右的?不妥不妥。”

秋剪風心中蔑然一笑,她知道趙懷遠雖然是武學大家,可自幼受教在二程門下,學了一肚子詩書禮義,信的是“存天理,滅人欲”的理學之說。敬他的,說是文武兼備,君子之風,更多的,便要說他是迂腐不堪了。

因此,對于這樣的回答,秋剪風并不意外,不過她本來也沒抱太大的指望,便起身道:“趙老掌門說的是,是剪風冒昧了,不過我這一出來半年多,華山派還不知我的行跡,衡山派還在修整,還請趙老掌門幫忙報個信。”趙懷遠點頭道:“這個自然,五岳之間自有相互通信的信鴿,我這就讓人送信給方掌門。”

秋剪風謝過,轉身正要離開,趙懷遠問道:“對了秋副掌門,你此次南下,可曾見到過小兒嗎?”秋剪風駐足轉身,平靜道:“未曾與趙少掌門謀面,若日后能見到,我再跟您報個平安信。”趙懷遠嘆口氣道:“這樣啊,那有勞秋副掌門了。”

兩人走出門,卻見程斐仍然等在院中,一見他們,便問道:“你們可知道少掌門現在怎么樣了?”秋剪風一怔道:“您是嵩陽書院管家程斐老伯對吧,曾聽趙少掌門提起過您,說您待他極好。不過方才趙老掌門已經問過了,我此次南下,并未見過少掌門。”

程斐看著秋剪風,冷冷地哼了一聲,轉身離開了,讓秋剪風和葉絕之莫名其妙。

就這樣,一切都塵埃落定,好像什么都沒有發生過一般,日子平靜地過去。不過就在這一年,粘罕西征大遼,在大漠中激戰三天三夜,受到遼軍和契丹義軍的前后夾擊,再次大敗而歸,在朝廷上受到排擠,失去了兵權。至此,當年威名赫赫的大金第一勇士,風光不再。

兀術心直口快,看不過去想要說兩句,卻每每被粘罕壓下了話頭,并叮囑說他現在必須要隱忍,否則如果他再被打壓,在馬背上打天下的大金國,將再也沒有能打仗的將軍了。兀術知道粘罕所說是實,可心里總覺著憋屈,每當無處發泄又無人安慰的時候,便對著南邊罵斷樓出氣:“你個臭小子,玩瘋了也不知道先把我媳婦送回來,看你回來我不收拾你!”

(注:之前寫了好幾章,因為人物太多忘了對照大綱,直到今天才發現自己把名字搞錯了。應該是“葉絕之”而非“宋絕之”,取的是“秋風意如剪,何葉不絕之”之意。)

南海,小島岸邊,完顏翎靜靜地坐著,看著眼前的海面,正卷起一個巨大的漩渦,而且越來越急、越來越快,似乎腳下的白沙都被吸了過去。隨著那轟鳴的聲音漸漸減弱,漸漸悄無聲息。忽然,斷樓從漩渦的中心魚躍而出,輕輕落在岸邊,衣服上卻沒有沾到一點水。

完顏翎快步走上前,如釋重負道:“練成了?”斷樓點點頭,臉色卻還算平靜:“一開始攪弄海潮,聲大如雷,后來聲音漸小,至于毫無響動。練到現在,終于是要響便響,要靜便靜,隨心所欲,道化無極功,已經是成了。”

完顏翎高興地拍起手來,拉著斷樓便沖進了水簾谷中,對著洪景天喊道:“太師父,斷樓他練成了!您該告訴我們如何離開這小島了吧?”

洪景天端坐在一個草席編織的蒲團上,聽見完顏翎的話,只是輕輕點了點頭。他面前擺著三個牌位,還供上了些魚肉果品,只是洪景天性格古怪,不但自己的名字不肯示人,連祭拜之人的牌位上面,也是一個字都沒有。

三人雖然生活在小島上,可完顏翎一直算著日子,知道今天乃是七月十四,問道:“太師父,總是看您祭拜這三塊牌位,可上面又沒有名字,您拜的到底是誰啊?”

洪景天道:“是我的妻子。”完顏翎大為好奇:“太師奶奶嗎,是哪個啊?”洪景天輕輕一揮手,三根手指頭指著三個牌位:“三個都是啊。”

完顏翎本來是笑著,聞言一怔,幾乎要跳了起來:“你說什么?你有三個妻子?”洪景天笑道:“一個得我心,一個知我意,一個伴我情,如此而已。”

其實,當時的男子三妻四妾,實在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完顏翎聽了卻心生厭惡,脫口道:“花心的糟老頭子!”斷樓雖然不說話,可表情中也滿是不以為然。

洪景天并不動氣,笑著起身道:“行了,我還羨慕你們,能得一心人,便足矣。唔,道化無極功練成了,你們也是時候該走了,不過臨走之前,還要答應我一件事情。”

斷樓還未開口,完顏翎便搶先答應道:“莫說是一件,只要能離開這里,不再聽你搖頭晃腦說一些聽不明白的話,去為四嫂報仇,多少件都答應你!”

洪景天道:“我要說的事情,正是和此事有關。圖魯,你現在道化無極功已成,你要去報仇也好,或是做什么別的也好,我都不管。只是有一條,你不能用道化無極功殺人。”

完顏翎怔道:“不能殺了他們,怎么能算報仇呢?”斷樓思忖道:“太師父,您的意思是說,我可以用道化無極功御敵,但若要取人性命,就只能用其他的武功,對不對?”

洪景天點點頭,完顏翎卻奇怪道:“不管用什么武功,那人終究不還是死了,又有什么分別?”她初時還以為洪景天是不讓斷樓殺人,沒想到竟是如此奇怪的要求,不免疑惑。

洪景天難得地長嘆一聲,徐徐道:“道化無極,說到底是調和陰陽之法,得之或成佛,或成魔,都在一念之間。當年那位尹希的傳人,其實將這套理念傳給了兩個人,雖說是同師授業,卻最終正邪殊途。”斷樓驚奇道:“怎么,除了洪老前輩,還有人會道化無極功嗎?”

洪景天搖搖頭:“道化無極功是老洪根據師父所傳的武學道理自創的,另外一名弟子卻和他大為不同。另外一名弟子是個波斯人,本名哈桑·本·薩巴赫,漢名叫做霍山,本也是波斯一位大學者的弟子,來中土是為了兼修眾家之長的。若單論在武學上的造詣,只怕還要在老洪之上。可惜,他曲解了其中的含義,以為所謂‘人法道’便是要自己成為道,然后讓天下人都遵從,終究還是沒能理解這‘道’的變化平衡之理。

霍山回到波斯之后,自稱山中老人,不但創造了許多邪門武功,還開宗立派,對外暗殺無數,對內也十分嚴苛。我聽老洪說,他的阿薩辛派上下禁絕飲酒,任何人不能違背。有一次,他的兒子偷喝了一杯酒,便叫他給綁在木堆上,活活燒死了、”

完顏翎大驚道:“虎毒還不食子,他怎么忍心燒死自己的親生兒子?”斷樓聞言,若有所思,嘆道:“太師父,我明白了。若是我用道化無極功殺人,心中便難免生出以己為道,藐視天下的念頭,說不定一發不可收拾,也變成像霍山那樣的大魔頭。”

完顏翎聽了,連忙拽住斷樓:“我可不要你變成大魔頭。”斷樓笑道:“有你在,我當然是像洪老前輩那樣了。”完顏翎想了想,也搖搖頭道:“我也不要你成佛。”

洪景天黯然道:“其實老洪,也是由魔入佛的。不然,他怎么會知道兩人換血,一千人中只能成功七人呢……”

完顏翎不禁打了個寒戰。洪景天站起身來,揮揮手示意他們跟來。三人走到海邊,洪景天收腰托腹,對著海面長聲而嘯,聲音渾厚而又縹緲,海面的波紋似乎變了。

過了一會兒,海面上忽然激起一片白色的浪花,一大群海豚踴躍著游了過來,發出呦呦的鳴聲,里面就有小淘氣。完顏翎又驚又喜,跳下海中抱抱這個,拍拍那個:“太師父,原來你早就認識這些小家伙們嗎?怎么不早說呢?”

洪景天頷首撫須,輕輕笑道:“你們又沒有問我,我何必說呢?這個小島和地火天水相連,方圓三十里只有向這里聚攏的潮水,沒有向外的海流,連漁船都避開這里。你們要想出去的話,只能讓這些小家伙帶著了。”

完顏翎一聽要騎海豚,童心大起,連忙跨上一條海豚的后背,抓住背鰭,感覺比騎馬還要有趣,連忙招呼斷樓過來。

斷樓卻不著急,而是面對洪景天,雙膝下跪,鄭重地扣了三首。洪景天也不去扶他,平靜道:“我不是跟你說過嗎,這些都是虛禮,何必在最后搞這些東西?”

斷樓起身,笑道:“您雖然不說,可別以為我就猜不出來。我娘的命是您救的,我也一直打心眼里敬重您。如果什么時候,您住得悶了,我就接您去上京,好好孝敬您。”

洪景天沉默許久,終于緩緩點點頭,卻并不答話,只是揮揮手,讓斷樓和完顏翎走了。望著在粼粼波光下跳動的身影,洪景天的眼眶濕潤了。

“小云,可蘭,你們有一個好兒子,好兒子啊。”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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