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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樓斷翎傳-第四十八章 大婚之夜:驚變
更新時間:2020-07-24  作者: 雨闕   本書關鍵詞: 言情 | 古代言情 | 熱血江湖 | 風樓斷翎傳 | 雨闕 | 雨闕 | 風樓斷翎傳 
正文如下:
這一下突如其來,后面了緣師太高聲道:“程先生,不可魯莽,先問清楚些。”

然而程斐置若罔聞,那柄軒轅劍猶如隕石墜空而來,沒有半點遲疑。秋剪風不明白發生了什么,但見程斐這一招出手狠辣,顯然是要直取完顏翎性命,自己又被籠在柳沉滄的掌風中,只得高聲叫道:“翎兒,小心!”同時雙劍出鞘,抵擋那一雙暴風驟雨般的鷹爪攻勢。

完顏翎早就聽得身后嗤嗤輕響,但苦于葉斡和呂心魅影雙劍逼得太緊,無暇回頭去看,雙腕驟然一抖,登時倉瑯瑯數聲撞擊聲響,在場之人都是一怔。

只見那長劍斗然曲折回環,似一條銀索,將兩柄暗紅寶劍緊緊纏住,其位置刁鉆精準,令人匪夷所思。而那條軟鞭則矯然送出丈余,在軒轅劍上輕輕一點,竟如同鋼錐鑿釘一般。錚地一聲,程斐只覺劍上一股熱氣激蕩,又驚又怒,不得不收劍后退,葉斡和呂心也都凜然變色,抽身暫避其鋒。

這兩招事起倉促,又同時而發,看似簡單,卻是要從手中送出一股綿而不軟、盈而不虧的內力,而其中剛柔調和,卻又差不得分毫。這才能在一瞬之間,令劍化作了鞭,鞭又化作了劍,其中精深奧妙,實已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在場眾多高手,不少識得此招的玄妙,卻無一人喝彩,臉色更加陰沉。

完顏翎趁機跳出圈外,待看清偷襲之人是程斐之后,大驚道:“斐伯,你為何襲擊我?”她之所以擋下這一劍,完全是急中生智的自衛,卻并不知道來人是誰。再一打量,只見所有人都面帶仇恨地看著自己,恍然大悟,冷冷一笑,心道:“這幫人是非不分,想必是昨晚有金兵前來攻山,便以為我也是同謀了。”

見程斐一招失利,人群中又跳出兩個人,乃是齊太雁和魯群鴻。齊太雁怒目圓睜道:“你這女賊,昨日便聲稱說要帶金兵前來攻山,我等還以為你是一時氣憤,想不到竟然真的趁人之危,果真奸詐!”魯群鴻則喝道:“廢話什么,殺了她給死去的兄弟們報仇!”

說罷,魯群鴻一躍而起,手中使的是一柄極厚極寬的九環刀,看起來起碼有百斤之重,其威力自是不可小覷。程斐和齊太雁一寬一窄兩柄長劍隨后便至,刃間帶著鼓鼓風雷之聲,三派弟子各自吆喝,都是喊著“誓殺金賊”云云,在山谷中久久回蕩。

完顏翎余光一瞥,見葉斡和呂心各自收劍,表情玩味,顯然是要袖手旁觀,蹙眉暗道:“這三個蠢材自然不足為懼,但我又何必做這無謂的爭斗?若是傷了他們,豈不是讓血鷹幫漁翁得利?”于是手中長鞭陡然收緊,劍風也縮回丈余之內。三人只見眼前金光銀線眼花繚亂,軟劍與長鞭交織成一張大網,純以守勢,竟無半分破綻。

另外一邊,萬俟元和方羅生,則猶猶豫豫,似乎覺得以多欺少,有損自己的風度。秦松快步上前道:“師父,剪風有危險,咱們快去相助吧。”他雖然已是藥王峰掌門,但對方羅生仍極為尊重,當面還是以師徒之分相稱。

方羅生卻兀自猶豫,看看旁邊的萬俟元,兩人眼中都流出忌憚之意。他們下山本是為昨夜戰死的弟子們報仇,沒想到不但碰見了完顏翎和秋剪風,還意外撞見了柳沉滄,當下是驚駭萬分。好在他似乎只對完顏翎出手,對自己并不搭理,已是萬幸至極,哪里還敢主動招惹?但秦松這樣說了,卻又不好直接拒絕,顯得貪生怕死,豈不讓人恥笑?

孟若嫻忽然大聲呵斥道:“秋剪風和金賊在一起,一夜未歸,是無辜還是同謀,尚未有定論,豈能貿然出手?”周若谷站在一邊,應和道:“孟夫人深明大義,果然高見。”方羅生卻不忍道:“夫人,剪風她不會的。”孟若嫻瞪了他一眼,低聲斥道:“這都什么時候了,你快把你那憐香惜玉之心收起來!”秦松左右為難,一時不知該不該出手。

方羅生嘆一口氣,手中劍卻攥得緊緊的,目不轉睛地盯著秋剪風,心道:“若是剪風真的不敵,我就是拼了命也要救她。只是我若死在柳沉滄手下,剪風和夫人不免傷心難過,或許她們能一起來為我祭酒,到時惹得兩位美人同時落淚,可就是我大大的罪責了。”

他生性風流不改,此情此景還浮想聯翩,似乎真的看見秋剪風和孟若嫻在自己墓前哭泣,還加上了一個儀方,大為自我感動。至于自己到時候已經被埋在土堆里,又如何能看見這三人是不是落淚,卻沒有想過。

此時,秋剪風已經被柳沉滄逼得毫無還手之力,心中駭然道:“我雖然不像翎兒那樣一直苦心孤詣地報仇,但這些年來勤練不輟,也時常想著能不能同柳沉滄爭鋒,怎么竟然連還手之力都沒有?”心神一晃,手中劍招越發晦澀。

秋剪風四下投出求助的目光,卻見人人都將眼神回避,心中憤慨道:“這群人平時口口聲聲說正邪不兩立,一提到血鷹幫無不喊打喊殺,一個比一個激烈,好像父母家人都是被血鷹幫殺害的一樣。現在柳沉滄就在面前,卻一個都不敢出手,當真窩囊!”

“當”的一聲,秋剪風聞聲扭頭,見完顏翎一招不知是劍還是鞭的手法,斗折蛇行,一連套出三個光圈,將程斐、齊太雁和魯群鴻三人同時逼退了。秋剪風念頭忽動,心道:“你們不是不出手么?我便逼得你們非出手不可!”忽地腳下點動,快捷無倫,不再向后退步,而是側身一閃,已然跳到了完顏翎和三人交戰的范圍內。

柳沉滄自然看出她的意圖,冷笑道:“小丫頭,倒是不笨。”身影閃動,緊緊地跟隨了過去。齊太雁和程斐都是大驚,只有魯群鴻怒喝道:“柳沉滄,我不去找你,你倒自己主動送上門來!”立時刀鋒翻轉,向柳沉滄頂門劈去。

葉斡和呂心見狀,雖知柳沉滄必然不敗,但若再袖手旁觀,便有失弟子之義,齊喝一聲,暗影長殷,擋住了。秦松見秋剪風腹背受敵,再也忍耐不住,叫道:“師妹,我來助你!”排云刀法如吞云吐霧,獵獵風響闖入陣中。轉瞬之間,情勢從一對三變成了二對一、一對二、二又對一,一又對二,眼見將成混戰之勢。

忽然,一個灰影閃動,籠住了這殺陣,高聲喝道:“停手罷!”袍袖一擺,一柄拂塵落入陣中,立時化作百十條、千百條柔絲,散落在劍刃刀鋒之上,柔中帶剛,便似千百條琴弦一揮而動。眾人聽得一陣朱弦奏響,如同玉碎凰鳴,又戛然而止,毫不拖泥帶水。再看時,只見方才廝殺的眾人已經分列成圓,唯有了緣師太落在正中。

了緣師太雖然佛學修為深厚,但若論及武功,在五岳掌門中并非絕頂,比趙懷遠自是遠遠不如,就是相較萬俟元和方羅生也略遜一籌。更何況恒山劍法圓轉綿密,重在防御,而非進攻傷人,這是在場無人不知的事情。然而,了緣師太只一招拂塵送出,便同時分開這混戰的六人,連喋血蒼鷹柳沉滄都退避三舍,實在是大出所有人的意料。

柳沉滄側立一邊,臉上似笑非笑:“了緣師太,在下可不是怕你,只是給你幾分薄面而已。但這個人和這一雙劍,在下今天是要定了,還請師太不要插手。”說話的內容雖然是威脅,但語氣卻甚為平和客氣,更自稱為“在下”,顯然有幾分敬重在里面。

了緣冷冷道:“貧尼的薄面全在佛祖,倒不須柳幫主來給。只是昨晚我五岳門派遭遇大禍,此中是非曲折,必須分說個明白。若是柳幫主要橫加干涉,貧尼武功雖然不及你,但就是拼了這一條命,也絕不能讓你動翎兒分毫。”

了緣師太說話甚為硬氣,眉目之中自帶威嚴,柳沉滄悻悻道:“那就請師太隨意吧。”輕輕一揮手,令葉斡和呂心后退,站在一邊。

了緣轉而看向程斐道:“程先生,貧尼愿做個見證,你來同翎兒對質吧,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程斐卻道:“有什么好對質的?她率領金軍攻我嵩山,害我弟子,這是大家都親眼看到的,難道還能有假不成?”

秋剪風道:“胡說,完顏姑娘昨晚一直和我……”說到一半,忽然想起自己昨晚酒醉,其實并不知完顏翎去了哪里。但略一猶豫之后,還是堅定道:“一直和我在一起,怎么會帶兵殺上嵩山?”

程斐怒道:“還想抵賴?昨晚我們正在飲宴之時,忽然全身無力,那是有人在酒菜中下毒了。緊接著便是大批金軍上山,殺害我各門各派弟子將近一半,為首那個蒙面女將,難道不就是你嗎?”

完顏翎道:“既是蒙面,程先生又如何知道就是我?”程斐道:“哼,你大概想不到吧。多虧了周掌門,給我們服下了能解百毒的半緣丹……”

柳沉滄聽到,猛然抬頭,又驚又怒:“周若谷,你好大的膽子!”周若谷冷冷道:“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柳沉滄咬牙道:“這個高舞,我早晚把她從地里挖出來,戮尸千遍!”

完顏翎心想:“原來柳沉滄并不知高舞是假死,難怪一直追殺于我,定是以為我有那臥底名單的備份。不過這樣也好,他不去追殺高舞,看來四嫂的孩子也是安全的。”當下心中一喜,對眼前這等險境,反倒不怎么放在心上。

程斐續道:“我們服下解藥之后,這才恢復功力,能和你金兵一戰。我等親眼看見你在懸天洞下解下面紗,容貌清清楚楚,豈會認錯?”

了緣是出家人,禁絕葷腥飲酒,因此昨晚并未和眾人同席宴飲,更沒有見到“完顏翎”。但在場的都是名門正派的領袖,絕不會當眾扯謊,心中遲疑,望向完顏翎道:“完顏公主,你可有什么證據,證明昨晚不是你?”

完顏翎聽了緣師太不再叫自己“翎兒”,而是“完顏公主”,不由得一陣失落,但也知道了緣師太是居中秉公評判,在這眾口一詞之時,還給自己辯解的機會,實已是極大的維護,便道:“師太,我不會對你說謊。這些金兵確實不是我帶來的,但你們說看見了我,我也只能說肯定是血鷹幫人假扮的,但要我說出什么證據,我卻沒有。”

這話一說,方羅生眉頭緊鎖,若有所思。其余人等卻不屑一顧,齊太雁大喝道:“什么沒有證據,我看就是理屈詞窮,狡辯不動了吧!”魯群鴻道:“完顏女賊,柳沉滄我早晚要殺了他,不用你來嫁禍。我黃河幫數百名弟子的性命,你今天是一定要還的!”

魯群鴻此話擲地有聲,群情激憤,程斐森然道:“秋副掌門,你若現在站過來,我便姑且認為此事與你無關。可你要是執迷不悟,執意要回護這個奸賊,就休怪我們手下無情了。”

秋剪風好生為難,明知現在百口莫辯,若再和完顏翎站在一起,便要面對這一群殺氣騰騰的五岳弟子,自己可謂生機渺茫。但要她就這樣拋下完顏翎,卻也難以做到。

人的心思,就是這樣奇異。當斷樓活著的時候,秋剪風由愛生恨,會拋下他們獨自離開夢蝶谷,會為了能讓自己離開嶺南,將凝煙的孩子拱手交出。可斷樓死后,她反倒對完顏翎生出一種同病相憐的情感,不知不覺,實已將她當做了唯一一個知心的朋友。

完顏翎察覺出秋剪風的猶豫,大為感激,心道:“就是你這一猶豫,我完顏翎也當你是一輩子的姐妹。既然是姐妹,豈能因為我害你入此險情?”

想到這里,完顏翎上前道:“程先生莫要株連無辜,不管金軍攻山是不是我指使的,總歸和秋姐姐無關。但此地既然是嵩山境地,可不能你程先生說了算。我是來恭祝趙少掌門和尹大小姐新婚之喜的。就算要殺要剮,也該請趙老掌門出面!”

完顏翎之所以抬出趙鈞羨,是覺得他深知血鷹幫底細,若是能出來為自己說情,或許還有轉機,從而合力誅滅柳沉滄。

然而,她這話一說,在場立時嘩然,紛紛唾罵完顏翎。程斐紅了眼道:“好啊,你若是能將老主人和小主人請出來,也不必懲治你了,你想怎么樣,我便讓你怎么樣!”完顏翎不解道:“那就請出來吧,少掌門自會明察秋毫。”

程斐目光如刀如銼,陰沉道:“好,我便讓你見一見!”說罷一揮手,高聲道:“請老掌門、少掌門!”人群中一聲哭喊應和,幾個嵩山派弟子抬過來兩副擔架,將上面的白布掀開,竟然是趙懷遠和趙鈞羨的尸體。

完顏翎大驚,錯愕道:“這……這……”

程斐悲憤道:“就算你恨我五岳門派,恨你丈夫死在我嵩山,那也冤有頭債有主,少主人對你們一片赤誠,怎么你竟如此狠毒,連他們都不放過?還有尹莊主、尹夫人和尹大小姐,至今下落不明,只留下屋中一地血跡,是不是你把他們藏起來了?”

這一下,完顏翎更是大出所料。她本以為就算金兵上山,憑借各派掌門的絕頂武功,當不至有太大的損失。沒想到不但趙懷遠父子身死,連尹笑仇都遭遇不測。她思來想去,實在想不出大金誰有這么大的本事。

在一片辱罵聲、呵斥聲、揮刀舞劍聲中,完顏翎臉色漸漸灰暗,長長地嘆了口氣,拋開軟劍,將長鞭重新束在腰間,自然而然地捋一下凌亂的頭發,慢慢走到眾人面前。

了緣師太見狀,忍不住道:“你……你真的沒什么要解釋的嗎?”她相信完顏翎的為人,總覺得事有蹊蹺。可完顏翎搖搖頭,平靜道:“不管是柳沉滄的陷害,還是真的金軍攻山,總歸是因為我。是我害死了他們,你們要殺我,或者要捉我做人質,我都不會還手。”

柳沉滄冷笑道:“死到臨頭,還敢嘴硬?”快步上前,五指直戳向完顏翎頂門。程斐喝道:“要你出手?”重劍揮動,也猛劈過去。秋剪風驚呼,想要上前營救,卻被秦松一把拉住:“師妹,不要再執迷不悟了!連絕之老弟都下落不明,你還要護著她嗎?”

秦松臂力甚強,秋剪風抽身不得。眼見完顏翎雙目閉闔,木然不動,全無半點抵御姿態。柳沉滄的一掌或是程斐的一劍,無論哪個落下去,都將讓她立刻斃命。

忽然,一陣隱隱的震動回蕩山谷,眾人腳下都是一晃,似乎地下有什么東西在涌動,聲音的源頭卻在數里之外。方羅生凜然變色,沖口道:“山崩了嗎?”眾人都是駭然,一時間手上凝滯,刀劍相交之聲戛然而止。

了緣師太卻心中一動,在這聲巨響中聽出隱隱佛音:“不,這是金剛禪獅子吼。”

話音剛落,這“山崩”之聲便裹挾著狂風傾瀉傳來,如同洪水滔天洶涌,又如同迅雷奔騰迅猛,立時充盈了整個山谷。在場之人除了柳沉滄內功深厚、了緣師太提前設防之外,其余無不心旌搖動、肝膽震顫。

完顏翎心中一驚,她在五年前見識過忘苦大師的獅子吼功夫,知道鐵獅和尚名不虛傳,可人力再高終歸有限,豈能真有天搖地動之力?可當時之下,不但人人震耳欲聾、目眥欲裂,連腳下的沙土山石都跳動起來——難道忘苦大師的內功,竟真的到了如此地步?

柳沉滄面不改色,迎著嘯風傲然獨立,朗聲道:“先聲奪人,果然佩服,何不現身一見?”他的聲音尖銳凌厲,與這獅子吼的雄渾壯闊旗鼓相當,顯然是挑戰之意。

然而,他說話甫畢,那嘯聲竟忽然停止,谷中靜得令人心慌。眾人正當疑惑,忽然腳下一陣巨響,地面竟霎時陷下一個深坑,煙塵四起,完顏翎和秋剪風一聲驚呼,頓時在塵埃之中隱沒了身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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