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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樓斷翎傳-第五十二章 天下四絕:箜篌
更新時間:2020-08-23  作者: 雨闕   本書關鍵詞: 言情 | 古代言情 | 熱血江湖 | 風樓斷翎傳 | 雨闕 | 雨闕 | 風樓斷翎傳 
正文如下:
這一下出手,快得不可思議,快得毫無征兆,柳沉滄一驚之下,只覺五枚指甲已經深深嵌入了自己的皮肉,再不抽身,只怕會被當即割破喉管而亡。駭然之下,只得連連后退,同時雙臂奮力展開,施展出自己撕風鷹爪功的全部絕技,破空斬月、葬日洞天,指如霹靂、袖若雷轟,才終于脫開數尺之外。伸手向喉間一摸,果然微微刺痛,滲出點點血跡。

直到這時,旁邊眾高手看著冷畫山飄飏未定的裙袂,才愕然意識到:她居然已經出過手了。冷畫山看著柳沉滄,冷哼一聲道:“撕風鷹爪功,好厲害的武功。可說快不夠快,說重又不夠重,想要兩者兼備,貪圖‘凌厲’二字,只有武功,卻無武情,終究是三流功夫罷了。”

眾人聽她三言兩語中,竟將讓武林中人聞風喪膽的撕風鷹爪功貶得一文不值,不禁相顧失色,心想若柳沉滄的是三流武功,自己的那不成了三腳貓的功夫了?

只有忘苦、忘空、了緣和斷樓等少數幾人聽了,略略點頭,深表贊許:歷來最上乘的武功,都要求摒除雜念,尤其摒除殺心,甚至不存修習武功之念。但修習上乘武學之人,必定勇猛精進,以期有成,哪一個不想盡快從修習中得到好處?要心無所住,當真千難萬難,連得道高僧都未必能做到。而所謂“凌厲”,便是既貪招式之快,又貪力道之猛,深陷其中,終于皆求而不得。或可至一流絕頂,卻絕難臻于化境。

柳沉滄冷冷道:“是啊,我從冷天成那里偷來碎玉落凰手和雕龍掌,雜糅成這一套撕風鷹爪功,自然是不如你白鳳莊正宗。可惜他已經死了爛了,不然我還真想請教一番。”冷畫山目光一凜,嘯叫一聲,一團朦朧的白影立時罩住了柳沉滄。

柳沉滄說出這番話來,意在激怒冷畫山。他知道此人是自己唯一甘拜下風的宿敵,當此全無退路之時,只有激得他心神不寧,自己孤注一擲、全力以赴,或可還有一線生機。

然而,不論他如何奮力拼殺、調動雙臂,冷畫山卻形若虛無,飄忽來去,直似輕煙。便是發現了幾處破綻,指尖爪鋒卻總是和她相隔寸許,只能觸到冰涼的衣袖。他撕風鷹爪功能隔空擊碎磚石,勢道何其凌厲。冷畫山卻漠然不驚,五指或攏或捻,便似玉針銀線、素女繡錦,可又清冷倨傲,絕不嫵媚,令人不敢輕視。

旁人在一邊,便只能呆呆地看著他二人激斗,別說插手,插眼的機會都沒有。只見冷畫山白影飄動間將手一拂,便起一陣清風,吹過人臉上,甚是舒服。

山谷中數千人圍觀,尋常弟子,看見這一拂,便就是一拂;各派掌門看見,則是一拂之中含了七八次進退、五六記殺招;而在忘苦、尹笑仇、斷樓這般絕頂高手眼中,卻已經如狂風驟雨、萬花飛絮,其中招式,竟不能一一而數。看得久了,終于一拂也就變成了一拂,一轉也就變成了一轉,白影滾滾,再無什么招式可言。

完顏翎和冷畫山數面之緣,其實未見過她親自出手,倒是從斷樓口中聽到的更多一些。聽得多了,心中難免生出懷疑之意。今日一見,終于才駭然心驚、悅然心服,對斷樓道:“圖魯,冷師父的武功,只怕比那色老頭高明哩。”斷樓目不轉睛,點點頭,心中卻想道:“道化無極功是至高的武學道理,師父的碎玉落凰手到底還囿于招數,于境界上未必便勝過太師祖。可但以出手的快捷而論,就算沒有任何招式,只怕我也終生難以企及。”

旁人都如此看待,對于柳沉滄來說,那便是更加手忙腳亂。旁人看冷畫山,態擬神仙,如白鳳翩翩。在他眼中,卻是如鬼如魅,可懼可怖,只得收縮防御,力求自保。可是冷畫山出手,實在是太快,如電閃、如火花,卻又縹緲如霧,無聲無息。不論他如何全神貫注、用心抵御,卻總是在數招之內,胸口、喉頭和四肢接連負痛。好在冷畫山長于速度,五指內力卻以陰柔為主,尚不至于一招重傷。

眾人漸漸得都呆住了,難以想象這般武功,竟真的是人間氣象。江湖無人不聽過碎玉落凰手的威名,往往說得天花亂墜、神乎其神,心想雖必是厲害武功,可也多半夸張。今日一見,方知不但沒有夸張,甚至還萬言不能形容其十分之一。連忘苦都嘆道:“年紀輕輕,卻能達到此等境界。除了天賦異稟,老衲想不出旁的理由。”

當此之景,所有人都認為,冷畫山在百招之內必將取了柳沉滄性命。只有尹笑仇、慕容海和斷樓三人,仍屏息凝神,不敢有絲毫大意。

突然,冷畫山“嘿”的一聲,竟主動跳開來半丈之外,且對身后道:“躲開!”完顏翎正自疑惑,斷樓已經迅捷無倫地從一名嵩山弟子腰間拔出長劍,灰影一晃橫在了完顏翎面前。只聽“錚”的一聲大響,如同最高明的琴士一揮絕唱,激烈之中,悠然不覺。

完顏翎回過神來,見面前那柄厚重的長劍兀自微微顫動,柳沉滄則站立原地,右掌翻轉緩伸向前,五指既不像往常那樣彎如鉤鑿,也沒有平平展開,而是輕捻微屈,極為輕柔。若是面前站著一個女子,真要以為他是在給心上人綰髻插簪。

尹笑仇和慕容海見了,齊齊“啊”了一聲,一個叫“賢侄”,一個叫“冷莊主”,都是喝道:“這是那二十四路撕風鷹爪功的后八式,玄妙莫測,與前十六式大為不同,可要小心了。”冷畫山點點頭,略梳一梳鬢間的亂發,贊道:“這才是一流的武功。”

忘苦撫須沉吟,看出這正是剛才在大雄寶殿上,柳沉滄力壓自己少林龍爪手,并和自己大悲掌戰平數百合不落下風的招數。這幾招剛柔并濟,至于其中道理卻難以琢磨。

只有斷樓看得出來。他五年前便曾和柳沉滄交手,感覺其中幾招既難抵擋,又非尋常內力可以描述。彼時雙目失明,今日卻看得清楚,輕道:“這是霍山的挪移乾坤神功。”他看出冷畫山雖然后退,卻并未處于下風,便不多加解釋了。

柳沉滄面色有些疲憊,將手臂緩緩放下,五指按在袖間。

尹笑仇看見這個動作,腦中“嗡”地一響,喝道:“塵霜血!”

驀地里,眾人只見一片紅光一閃,似乎眼前的天空、云朵都變成了殷紅的赤色。但就是這么赤紅的一閃,隨即便消失得無影無蹤。眾人甚至都還來不及驚慌,便聽得“啊啊”慘叫,站在前面的幾個人已經撲面摔倒在地,抽搐幾下之后,氣絕斃命。

完顏翎呆道:“這……這是怎么回事?”斷樓搖搖頭,道:“我也沒看清楚。”

冷畫山道:“柳沉滄,你好狠毒。”柳沉滄并不答話,冷笑著將左掌按在右肩上,胸中一聲悶吼,吸出一根細如翎羽的銀針,說道:“你的銀翎針能自保,可卻救不了別人。”冷畫山道:“那我就先殺了你!”身形銀電般地一閃,五指拈動,向柳沉滄疾突而去。

柳沉滄卻并不出爪,而是爆喝一聲,雙袖鼓風,團團招出。這下斷樓終于看清楚了,只見一團紅光從柳沉滄袖中射出,立刻如赤霞萬丈,籠罩開來。而冷畫山皓腕一抖,幾枚細小的銀針激射而出,而尾部的蒲公英則帶著絲絲白氣,如一把把銀傘般張開,將那紅光盡數頂了回去。赤銀交錯,便只電光火石的一瞬,兩人便分別后退開來。

斷樓頓悟道:“原來所謂塵霜血,其實是一種極為高明迅猛的內功。將毒藥暗藏袖中,再用內力催動出去。只因這藥物彌散極快,內功又十分霸道,看起來才不像紅煙而是赤光。如此詭異的暗器,果然只有同樣以氣駕馭的銀翎針才能克制。”

他因修煉道化無極功,眼力遠遠勝過旁人,這才大略看出其中玄機。其他人卻只見赤光銀流,交錯閃爍,知道沾到一點,非死即傷,都戰戰兢兢,退避三舍。

冷畫山的銀翎針雖然厲害,可要避免被塵霜血沾到皮膚,也要小心應對,便一邊發針抵御,一邊輕躍后退。柳沉滄身上已經不知中了多少針,卻仍毫不抵御。忽然,他大笑一聲,雙袖戛然而止,翻身騰跳,進入少林寺中。

慕容海見狀,一拍大腿,大罵道:“壞了!上了這惡鷹的當。”冷畫山面帶怒容,雙腳一點,如長虹流星般翻過墻頭,不見了蹤影。尹笑仇趕上前幾步,一掌撞開寺門,追了過去。慕容海道:“還真是頭老牛!”回頭看了一眼慕容雷,慕容雷道:“父親,您去吧!”慕容海點點頭,緊隨尹笑仇之后,也追了過去。

周圍山上,眾血鷹幫弟子原本靜觀其變,見柳沉滄遠遁,相對一望,立時瘋狂地將箭矢、石塊打將下來。有的則揮舞兵刃,怪叫著沖了下來。漫山遍野,如同赤紅的潮水。

忘苦原本想要跟隨過去,見到此情此景,卻又猶豫起來。齊太雁看出忘苦的顧慮,挺劍朗聲道:“忘苦大師,您盡管帶領武僧們回去。今日是因為我等莽撞,才攪擾了少林寺的清凈。您放心,沒了柳沉滄,這班烏合之眾不足為懼。我各門派自有本事,絕對能拱衛好少林寺!”其他門派也是應和。忘苦感激道:“多謝了!”腳踏勁風,緊跟而去。

斷樓看看完顏翎道:“翎兒,你身體怎么樣?能一起過去嗎?”完顏翎笑道:“就是走不過去,不還有你在嗎?”斷樓溫然一笑。兩人回頭看見惠岸,仍是跪在原地,一動不動。完顏翎道:“惠岸師父,你若是因為覺得對不起她而無動于衷,那才是真的對不起她。”

惠岸全身一顫,斷樓道:“后會有期!”攜著完顏翎的手,騰躍墻頭進入寺中。

尹義見各門派已經和血鷹幫交上手,一場混戰、決戰在所難免,青元莊自然也不能置身事外,可他到底還是掛念尹笑仇的安危。況且,尹節還在方丈室中,張澤已經死了,她不要做出什么傻事來,便對青元莊眾人道:“你們用心作戰,我去相助師父!”

眾弟子答應,尹義起身正要離開,忽然一只手無力地拉住了他的袖子。尹義一怔,回過頭來,驚喜道:“師弟,你醒了?”

尹孝緩緩睜開眼睛,點點頭,問道:“師父他們呢?”他聲音極輕,幾乎聽不出來。尹義道:“師父和慕容前輩還有冷莊主,追著柳沉滄進少林寺去了。”尹孝道:“什么?”沉吟一會兒,道:“快,師兄,你快帶我進寺中去。”

尹義有些不解,安慰道:“師弟,里面太過兇險,這里雖亂,可我讓幾個得力弟子看護你,還更加安全一些。”尹孝堅決地搖搖頭,急切道:“現在情況大變,已經出乎了我的預料。我必須過去!師兄,我……”他一時激動,忍不住又劇烈地咳嗽起來。

尹義不知道尹孝為什么如此堅持,但想著他素來謹慎,智計謀略更是遠在自己之上,此等要求必然有重大的理由,便道:“好。不過你現在行走不便,讓師兄來背著你吧。”尹孝道:“有勞師兄了!”尹義道:“師兄弟,說什么謝!”便將尹孝負起,跟了過去。

另一邊,柳沉滄腳下飛點,卻聽身后的腳步聲如同碎銀,越來越近。正自急躁,忽然看見葉斡、呂心帶著周若谷和蕭燕正在大雄寶殿門口,驚愕道:“你們怎么還沒走?”呂心道:“師兄他不放心您,一定要在這里等候。”

柳沉滄又急又怒,忍不住便泄了腳力。冷畫山抓住機會,瞬羽鳳輕功陡然發起,如驚鴻掠空,纖手拍在柳沉滄肩上,落在他的面前。柳沉滄只好停下。后面,尹笑仇和慕容海是在地上奔走,卻也奇快,抬頭見二人在屋頂之上,同時一喝,縱身跳上,踏得琉璃瓦粉碎。

此時,斷樓、完顏翎和忘苦大師也趕了過來,還有魯群鴻和錢百虎。他二人一個恨極柳沉滄,一個關心冷畫山,便也緊隨其后。完顏翎向四人所站的地方一看,只見一塊寶藍色的匾額,上面寫著“天王殿”三個燙金大字,并有梵文注釋,不禁啞然道:“天下四絕,在這四大天王殿上相遇,倒也可說是十分應景了。”

殿上,尹笑仇、慕容海、冷畫山。柳沉滄,一青袍,一藍衫,一銀帔,一黑裳,靜悄悄的,團團而轉,只聽琉璃瓦吱呀吱呀、咔噠咔噠,誰也不敢輕易出手。

四個人走了許久,終于分別站定天王殿的一角。那飛檐高翹,獸脊極滑,四人卻紋絲不動,一任袍袖飄揚,殿下眾人,卻是連大氣都不敢出。

過得片刻,冷畫山雙臂展開,五指輕攏,如弄琴撥弦;柳沉滄姿勢怪異,指尖卻隱隱有團團黑光;尹笑仇端掌前沉,左臂微屈,氤氳青氣,乃襲明神掌中的“枯木逢春”;慕容海鐵拳擰動,臂骨中發出噼里啪啦的爆裂之聲。

在場之人,無不識得這些姿勢。魯群鴻驚嘆道:“碎玉落凰手,斷鑄屠龍功,襲明神掌,撕風鷹爪功。萬萬沒想到,還能在唐刀大會之外再得一見。”

忽然,柳沉滄露出微笑,全身一鼓,空中數聲嗤嗤輕響。尹笑仇和慕容海身堅如鐵,巋然不動。冷畫山則手如白鳥翻飛,輕輕攬過,掌心躺了數十枚銀翎針。

“好。”

便這一個“好”字,在下面的眾人,立時便驚呼了起來。只能看見四個人影混戰一團,四色交輝,在陣陣香火中,有如佛光普照。耳邊依稀風雷陣陣,陰雨綿綿,眼前凌亂,時而赤霞鋪蓋,時而銀光流爍,兼以金石撞玉柱、驚雷霹靂之聲,不絕于耳。

然而,下面眾人只是目瞪口呆,并無一人喝彩。大家本以為,這天下最頂級的四位高手激戰,必然有數不盡的精妙招數、雄奇內力,當可大飽眼福。然而,眾人卻只見一團團的人影相撞,什么都看不清,甚至于什么都看不見。只不過像是幾塊云朵在交織縱橫,是平時見慣了的自然景象。雖然知道是由于自己眼里有限,可畢竟索然無味。

斷樓看見完顏翎也有些失望,輕笑道:“不好看,是嗎?”完顏翎點點頭道:“嗯,沒什么意思。”斷樓嘆口氣:“是啊,可說到底,所謂武功,又有什么意思呢?”

“有意思,有意思啊!”眾人正呆滯無言之時,卻聽到后面一聲癲狂的叫好聲,齊刷刷回頭,見阮高士袒胸露背,目光狂熱,懷中不知從哪里抱來一具箜篌,均是怔道:“他什么時候跟了過來,這又是在做什么?”

阮高士笑了兩聲,道:“你們這幫人,有眼無珠,識不得這塵霜血和銀翎針暗器的妙處!”說著,將手一拂,自箜篌弦中流出一瀉秋風,眾人心中都是一凜。抬頭看那四人,竟覺似乎和這弦聲相合。阮高士狀若酒醉,一邊拂弦,一邊放聲大唱。

“吳絲蜀桐張高秋,空山凝云頹不流。”他唱的是李商隱的《李憑箜篌引》,眾人只聽銀壺斟酒,那四個人影似乎頓了一下,嵩山坳,行云如滯,泉聲幽凝。

“江娥啼竹素女愁,李憑中國彈箜篌。”錚錚一顫,嘯聲里,掌聲嗚咽,指尖颯颯。

“昆山玉碎鳳凰叫,芙蓉泣露香蘭笑。”電光火石,交錯相會,半空中鷹唳鶴鳴。

“十二門前融冷光,二十三絲動紫皇。”赤光銀陣,如鮫人泣淚,血滴寒玉,煙消云散。

“女媧煉石補天處,石破天驚逗秋雨。”尹笑仇一聲暴喝,和慕容海同時躍起,片瓦席卷,那天王殿似乎都顫了一下。眾人這下都看得清楚,終于爆出驚天地一聲喝彩!

“夢入神山教神嫗,老魚跳波瘦蛟舞。”冷畫山和柳沉滄,短暫地雙掌相交,冷如冰,滾似血,濁如塵,清似水,重如山,輕似夢。斷樓和完顏翎聽得出了神,看得入了癡。

“吳質不眠倚桂樹,露腳斜飛濕寒兔。”這最后一句,分明是收尾的輕音,阮高士卻越唱越響,越彈越狂。便是斷樓如此定力,也忍不住心旌搖動。忽然,“錚”的一聲,箜篌弦斷。尹笑仇大叫一聲,退到一邊,臂上滴滴鮮血。赤霞散去,柳沉滄和慕容海也跪倒在地。

冷畫山驚道:“尹前輩!”尹笑仇搖搖頭,喝道:“不礙事!”突然伸手抓起一片碎瓦,向著左肩狠狠一砍。登時,一條胳膊掉了下來,眾人無不駭然。

阮高士大笑道:“佩服,佩服!”身子一晃,撲通摔倒在地,就此一動不動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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