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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樓斷翎傳-第五十四章 佳期如夢:夜央
更新時間:2020-09-07  作者: 雨闕   本書關鍵詞: 言情 | 古代言情 | 熱血江湖 | 風樓斷翎傳 | 雨闕 | 雨闕 | 風樓斷翎傳 
正文如下:
阿骨打并不以為意,伸個懶腰道:“耶律延禧他真要殺我,早在宴會上就殺了。他一個皇帝,絕不至于用這般半夜偷襲的手段。”蘇布達又喜又疑:“你是說,他不會派人來報復我們?”阿骨打搖搖頭道:“不會,但那個蕭兀納會派人來。”

蘇布達驚道:“蕭兀納?他不是攔著耶律延禧的嗎,怎么會……”阿骨打哂道:“蕭老頭子老謀深算,他攔著延禧小兒,是怕壞了皇帝的身份。可我今日這么一出,他必定要殺我,永絕后患。到時候隨便栽贓一個人,就能賴得干干凈凈。”

在昏暗的燭光下,蘇布達的臉色格外蒼白。阿骨打道:“他手下殺手無數,眼下咱們就像掉在陷阱里的老虎,逃是逃不掉的。我早就跟吳乞買說過了,若我此來有什么不測,他就立刻沖門出城,回去整頓軍馬,統一女真各部,掀了他大遼的龍椅。”

阿骨打有統一女真各部之心,蘇布達早就知道。可此行竟然還做了這般安排,卻是大大出乎她的意料。蘇布達搶到阿骨打身邊,顫道:“你怎么不早告訴我?”

阿骨打輕笑道:“我也不確定此行就一定會有變故,干嘛說出來讓你掛念。再說,你的脾氣,要是知道了,說不定剛才就拎著桌子腿上去打架了,那豈不更死定了?”

蘇布達撇嘴道:“還說我,你不也是狗熊脾氣?”阿骨打嘆口氣,道:“我豈能不知忤逆耶律延禧的后果?但我女真男兒,上敬天地父母,下愛妻兒部屬,豈能在他人面前如小丑木偶一般?若我今日跳了舞,就算日后真的成了皇帝,也沒臉坐在那張龍椅上。”

蘇布達點點頭,靠在他的肩膀上道:“我知道。”

簡單的三個字,卻讓阿骨打的眼睛濕潤了。他拉過蘇布達的手,溫言道:“蘇布達,我為了壯大完顏一族的勢力,娶了不少旁的女子,有時候對你也冷冰冰的。這輩子我是對不起你了,下輩子慢慢還。”蘇布達笑道:“那當然,下輩子我一定第一個抓住你。”

阿骨打想了想,道:“蘇布達,你之前和云都統交好,我還不確定是好是壞。現在看來,你這個朋友是交對了。他們要殺的是我,你去找云都統,請她把你帶出宮去,和兄弟們一起回去,告訴吳乞買和粘罕,一定要沉住氣,一定要……”

“好了好了,婆婆媽媽的,大男人怎么比女人還啰嗦。”蘇布達打斷了阿骨打的話,卻是一動不動,沒有要離開的意思。阿骨打笑道:“也好,不啰嗦了。”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外面一個聲音道:“完顏酋長在嗎?”

蘇布達倏然起身,一晃便到了門口,打開門道:“有事嗎?”

外面是一隊穿著禁軍服色的人,為首的相貌怪異,須發棕紅,一雙眼睛隱然生光。見蘇布達出來,這人道:“奉蕭丞相之命,請完顏酋長出宮,去府上一敘。”

蘇布達道:“我們和蕭丞相并無太多交情,不知所為何事?”紅須漢道:“這個在下不知,在下只是前來傳話的。”蘇布達道:“完顏酋長今日飲酒多了,身子有些不適,已經睡下了,若不是什么要緊事,可否明日再去拜訪?”

“不行,請兩位即刻出發吧。”紅須漢干脆地拒絕了。蘇布達皺皺眉頭,道:“又不知是什么事,怎么就如此著急?”那人并不回答,只是道:“若完顏酋長身子確有不適的話,我們可以背著他過去。”說著一招手,身后幾個人便想進來。

“錚”的一下,蘇布達一腳踏在門框上,橫攔住那幾個想要硬闖的人。同時一手伸出,捉住了紅須漢的胳膊,想要就勢摔他個狗吃屎。

可是,這人卻只身子晃了一晃,臉上也泛起一層紫氣,可終究是沒有被拽倒。蘇布達不由得暗驚,她用的是長嶺派剛柔并濟的巧勁,這人竟然能抵住,看來不是能輕易制住的,便輕笑道:“我夫妻二人正欲行好事,怎么可讓你們隨便進來?總得讓我們換好衣服吧?”說著,將手一松,那股拉拽的力道便消失了。

紅須漢面色立時恢復,大喘粗氣,幾乎要仰面栽倒。此時,他已知蘇布達的功力遠勝自己,說話也老實了許多:“既然如此,我們就在這里等著。”伸手止住了隨行之人。

蘇布達點點頭,掩上門走到阿骨打旁邊。阿骨打道:“怎么樣?”蘇布達道:“有點麻煩,從窗戶出去吧?”阿骨打搖搖頭,向窗外一指。蘇布達抬頭,只見人影幢幢,顯然整棟屋子已經被團團圍住。

阿骨打沉吟道:“你能對付幾個?”蘇布達道:“為首的那人內功不淺,好像是西域黃沙一派。若都和他差不多的話,我最多對付三個。”阿骨打道:“那我比你要再減一個。”

蘇布達輕輕一笑,將羊皮大襖取來,為阿骨打穿上,說道:“兩個換五個,劃算的。”阿骨打笑道:“就是一百個,我也舍不得用你來換哩。”說罷,兩人攜著手,一起出了門。紅須漢道:“兩位,請吧。”便自顧走在前面,后面不知何時又多了一隊人,緊緊地跟著。

大約走了一炷香的時間,周圍的燈火卻越來越昏暗,漸漸到了一條僻靜的小巷。阿骨打道:“蕭丞相可真是清廉,宮里那么多好房子,居然住在這么偏遠的地方。”紅須漢道:“蕭丞相只是要在這里見兩位,并不住在這。”蘇布達笑道:“那誰住在這里,閻王爺嗎?”

紅須漢肩膀不自然地一抖,笑道:“酋長夫人真會開玩笑。”阿骨打和蘇布達心知肚明,兩只鐵拳、一雙素掌早已揣在懷里,只盼能多殺幾個人。見小巷的盡頭,一個人影走來,高挑、瘦削,輪廓有些模糊。

阿骨打疑惑道:“這是蕭兀納?”蘇布達搖搖頭,低聲道:“好像是……”

“沙都統辛苦了,丞相有令,之后這段路,由我來護送。”那人影開口說話。蘇布達驚訝地叫了出來:“云……云柳姐姐?”

來者正是云華。沙都統停住腳步,疑惑道:“可是,丞相大人對我說……”云柳伸手向懷中一摸,取出一塊金色的鐵牌:“你看這是什么?”

沙都統瞪大了眼睛,遲疑道:“是蕭統領的令牌?”云華道:“這樣還能有假嗎?丞相大人改主意了,讓我來代為傳令,難道你不相信你們的大統領嗎?”說罷,抬頭厲聲道:“把這兩個人給我綁了!”

這些禁軍都是在“蕭燕”手底下做事的,面對統領令牌,哪敢不從命?立時齊聲應和,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繩索,把兩人結結實實地捆了起來。阿骨打和蘇布達一臉愕然,一時都忘了抵抗。云華道:“你們回去吧,我一個人就行了。”

沙都統略有不悅。他和云華雖然平級,可他知道云華和自己頂頭上司的關系,半個不字也不敢說,只好悻悻道:“那就辛苦云都統了。”帶領自己的手下,轉身離開了。

見眾人離開,云華慢慢走上前。蘇布達驚疑道:“云姐姐,你……”一字甫畢,云華閃電般地出手,扣住了二人的啞穴,轉到身后,手捏兩人的琵琶骨,冷冷道:“走吧!”兩人一招被制,又怒又悔,卻只能被云華推著前進。

到了宮城門口,云華出示大統領令牌,守門之人連忙放行。出宮之后,云華七拐八拐,不知拐到了哪條巷子里,終于停了下來。看看四周無人,抽出了清玉劍。

阿骨打哼一聲,閉上眼睛,卻聽刷刷兩下,自己竟毫發無損,身上的繩索卻被割開了。云華手指輕點,解開二人穴道,收劍入鞘,說道:“你們的部屬我已經送出了城外,你們兩個帶上這個,趕快出去!”說著,從懷里取出一塊較小的鐵牌,那是她自己的守城令牌。

蘇布達一愕,頓時全然明白,熱淚盈眶道:“對不起,云姐姐,我錯怪你了。我……你怎么不直接告訴我,還點我的穴道做什么?”阿骨打笑道:“云都統是了解你的脾氣,這做的是大兇險之事,不做得像一些,豈不壞事?”

說罷,阿骨打回頭看了一眼那高大的宮墻,恨恨道:“耶律延禧你給我等著。早晚有一天,我要親手掀了你的皇位!”

云華并不驚訝,說道:“完顏酋長,我今日算是你的救命恩人,對不對?”阿骨打連連點頭,下跪叩首道:“女真人知恩圖報,阿骨打昔日曾懷疑過你,今日愧疚萬分。來日云都統如差遣,刀山火海,我阿骨打絕沒半句推辭。”

云華搖搖頭,緩緩道:“我不要你上刀山下火海,我要你答應,以后做一個好皇帝。”

阿骨打一怔,說什么也想不到云華會提這種要求。云華道:“耶律延禧是個昏君,早晚不得善終。將來有一天,如果你真的做了皇帝,我要你善待所有的子民,不管是女真人、蒙古人、漢人還是契丹人,都要一視同仁。而且,永遠不得入侵大宋半步。”

云華略略一頓,凝重道:“你答應嗎?”阿骨打熱血沸騰,起身道:“我答應。”

看著阿骨打熾熱的眼神,云華知道他必將把這三個字恪守終生,也就無需多言,點點頭道:“事不宜遲,快走吧。”說著,轉身就要離開。阿骨打急道:“云都統且住!阿骨打佩服極了你的身手膽識,不如隨我一同出關,一起干一番大事業,如何?”

云華低下頭,看看那塊金色的大統領腰牌,欲言又止,搖搖頭道:“我不能走。”阿骨打疑道:“為什么?你又不是遼室宗親,何苦為他們賣命?”

云華喃喃道:“不是賣命,是我這條命,本就和他綁在一起了。”

阿骨打聽得云里霧里,蘇布達卻心中明朗,長嘆一口氣,拉過阿骨打的手道:“走吧,姐姐她不會離開的。”轉而看向云華,淚光盈盈,哽咽道:“云柳姐姐,你我相處雖短,可卻情同親生姐妹。今日一別,不知何時再能相見了。”

云華輕輕一笑,悵然道:“我不叫云柳,我的本名,叫做云華。”二人一愕,隨即明白,她是料定了明日必死,不想到最后連個真名都沒有留下。至于她為什么之前一直用假名,此時卻已經來不及問了。

城外傳來嗚嗚的號角聲,是粘罕在催促。蘇布達一咬牙,道:“我記住了,云華姐姐。”和阿骨打一起走出了巷子,腳步聲消失在了簌簌寒風中。

云華抬頭,見宮城依舊,看向那城頭,嘴角掛上了一絲微笑。

第二天,耶律延禧破天荒地上了早朝,還召來了所有的十一名女真酋長,一臉陰沉道:“丞相來報,說昨天夜里,完顏阿骨打跑了,帶著他的一千部屬跑了。”朝臣立時聳動。

那十一名女真酋長正奇怪怎么不見阿骨打,聽耶律延禧一說,駭然心驚。其中有不少已經猜到,耶律延禧之所以把他們叫來,是有點殺一儆百的意思。

果然,耶律延禧隨即下令,讓隨行大軍的幾路統領立刻出城,分四門尋找,著重要找回關外的路徑。追上之后,不必請示,就地處死,不要留一個活口,再把阿骨打的腦袋提來,賞黃金千兩。眾將領躍躍欲試,紛紛領命下去。蕭兀納上前道:“啟稟陛下,老臣以為,單憑阿骨打他們兩個,絕無可能沖出這重重宮禁,內中必有策應!”

耶律延禧點頭道:“沒錯。丞相,這件事就交給你來查,看看是誰……”

“是我。”云華平靜地站了出來。耶律延禧沒想到身后竟會有人說話,嚇了一跳,回頭看見云華,疑惑道:“你是……”看見她背后的黑白雙劍,似乎有了點印象,大喝道:“給我拿下!”立刻上來數十名御林軍,將云華扭倒,按在階下。云華也不加抵抗。

蕭皇后嚇道:“小云,你是不是魔怔了,怎么胡說八道?”蕭兀納趕緊道:“皇后娘娘,她沒有胡說八道。老臣已經向守城門的蕭斡達證實過,昨晚阿骨打帶著家眷,就是憑著她云都統的令牌出城的!”

云華聽蕭兀納叫出自己的名字,有些意外。耶律延禧也疑惑道:“丞相,你認識她?”蕭兀納點點頭,并不多加解釋。耶律延禧略一沉吟,搖搖頭道:“不對,就算她出得城門,又是怎么把他們帶出宮門的?難道她還有出宮門的令牌嗎?”

“這……”蕭兀納沒想到耶律延禧立刻就想到了宮門,不知該如何回答。云華抬頭道:“是我偽造了大統領的令牌,放他們二人出城的。”

耶律延禧驚異道:“偽造令牌?胡說!大統領令牌是朕請能工巧匠打造的,就憑你也想偽造?”云華笑道:“江湖中自有高人,豈能限于宮室?我接近蕭統領,就是為了偷看他的令牌,自己偽造一份,好有一天殺了你這個昏君!可沒想到,阿骨打這個蠢貨干了蠢事,我只好先把他送出去了。”

當眾罵皇上是昏君,若是依照耶律延禧往日的脾氣,云華早就身首異處了。可讓朝臣們驚訝的是,他這次卻并未動氣,反而冷笑道:“哦,是嗎?那你昨天為什么不跑?”云華道:“我不是說了嗎,我還想殺了你這個昏君呢?可惜沒想到蕭丞相查得這么快,讓我功虧一簣!唉,可惜我還把蕭統領下藥迷暈了,看來也白忙活一場。”

耶律延禧道:“好,好!”砰地拍案而起,喝道:“把她給我拖出去砍了!”刀斧手聽令,立刻拖拽著云華下去。蕭兀納急道:“陛下,老臣……”延禧道:“再派兩個人,去看看蕭統領,不要出了什么事……”

“不用麻煩了,我來了!”

一個冷傲的聲音從門外傳來,中氣十足,朝臣們齊刷刷地回頭。云華余光一撇,立時臉色蒼白,顫道:“你……你怎么?”她清楚地記著:昨天半夜將令牌送回去的時候,她用迷香迷暈了蕭乘川,不睡個一天一夜,他絕對醒不過來。

然而來者確確實實是蕭乘川。與往日不同的是,他身上穿了一件極為華麗的錦袍,狐裘貂帽,明珠龍眼,燦然生光。聽見云華說話,蕭乘川笑道:“沒事的。”抬頭對那幾個刀斧手道:“還不快松開!”刀斧手連聲諾諾,云華更加迷茫,以為自己身在夢里。

蕭乘川大踏步地走到階前,恭敬地叩了三個頭,朗聲道:“陛下,臣想要娶云都統為正室夫人,還請陛下開恩,饒過云都統一命。”

耶律延禧原本大為不悅,但聽到“正室夫人”四個字,眼前一亮,轉頭看見蕭兀納臉色鐵青,大笑道::“好啊,既然是乘川老弟求情,朕就給你這個面子。”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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