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無語，撇了撇嘴道:“愛咋咋地，你這笑話又不好笑。”

蘇錦收了衣裳回屋，李桃兒站在臺子上瞧著李二叔的房間里還罵罵咧咧的，心中更煩，跺了跺腳，她又跑出去了。

跑出去之后，自己一個人蹲到角落里哭了很久。

有個這樣的爹，有那樣從來都不管的祖父祖母，她真的心累。

有時候她真的想離開，離開這個家，她希望到時候陳公子離開的時候能帶她走，就算是做妾也好，她不想呆在這村里。

可是，陳公子不喜歡她，她其實看得出來，他的眼光流連在蘇錦娘的身上。

“蘇錦娘，為什么呢？”李桃兒想不通，她哪一點就比不上蘇錦娘了。

李桃兒抱著腦袋又恨恨地踢了一下墻角。

李二叔最近也許是真的偷了中秋時候李楓帶回來的錢，好長時間不見蹤影，好幾次回來便打吳鳳，對此李家老兩口從來也不吭聲李桃兒氣不過，自己偷偷上鎮上叫回了自己的哥哥李楓。

“李衛平。”李楓一進門就大吼，吳鳳見到自己的兒子立馬就撲了上去，哭喪起來:“楓兒，你回來啦？”

“娘！”李楓抱住了吳鳳，上下查看了一下恨道:“他打你這么狠？”

吳鳳流著眼淚搖了搖頭。

李楓又一聲吼:“李衛平，你給我滾出來。”

李衛平滾了出來，他道:“死小子，吼什么吼，你就是這樣叫你爹的名字的嗎？”

“那我還要怎么叫你？”李楓攘開了吳鳳，走到李衛平的面前，“你是不是把我拿回家的錢都拿去喝酒了？”

“是又怎樣？老子喝點酒怎么啦，你不該孝敬我啊？”李衛平似乎不懼，這幾日仗著酒勁，膽也挺肥，根本就不把李楓的質問當回事。

“孝敬你，李衛平，你配嗎？”李楓梗著脖子怒喝，“有錢就喝酒，怎么不會喝死你呢？”

“有你這樣罵你爹的嗎？你別忘了，你可是我兒子……兒子，懂嗎？”李衛平也同樣梗著脖子，“我花你錢那是應該。”

“滾蛋吧！我今日就告訴你，我已經辭工了，不賺錢了，我看你喝什么？”李楓對著他喊道。

“辭工了？”李桃兒和吳鳳全都傻了眼，要知道二房的收入除了地里的，大部分都是靠的李楓拿回來的錢，更何況他們家還有一個李橋在上學堂呢，李楓怎么能辭工呢？那不是直接斷了二房的收入嗎？

“你怎么能辭工呢？我不過就是喝點酒，我不過就是喝點酒。”李衛平也驚叫起來，說著就開始抄起地上的棍子打起來:“你個臭小子，我讓你辭工，我讓你辭工，你是想讓我們都餓死嗎？”

“我管你餓不餓死。”李楓一手抓住他的棍子，一折棍子就斷了。

李衛國又跑去尋別的東西，又要上手，被李楓一頓怒喝:“滾。”

李楓甚是煩悶地走進了屋，其實中秋的時候他那家做長工的東家就要辭他了。這些日子不過是他死乞白賴的求著東家而已。

東家在猶豫不決，但也沒有直接答應讓他留下。

桃兒過來找他，他去與東家請假，東家便怒了讓他直接卷包袱走人，所以……這次真是一點余地都沒有了，他是真被辭工了。

可是一回來，這個死爹還把母親打成了那樣。

李楓心里那個氣啊！

可是李楓辭工是個大事，當晚李家老兩口就召開了個家庭會議。

“怎么突然辭工了？”李老婆子問。

李楓沒答話，所有的人都想知道，就連狗兒也躲在堂屋的墻角偷聽著。

“問你話呢？”李衛平發了火，拍了桌子。

“李衛平，你有什么資格來問我？”沉默良久的李楓看向他，“我不想干了，就是這樣，行了嗎？”

“李楓，有你這么任性的嗎？”李老婆子也生氣的叫了起來。

“婆母，你叫什么呢？還不是又因為你兒子惹得事。”吳鳳不滿李老婆子教訓自己的兒子，爭辯道。

“怎么是我？”李衛平橫了她一眼。

“怎么不是你，就是你。”吳鳳吵嚷起來。

李老婆子跳起來，“怎么說話呢？吳鳳，衛平怎么說也是你丈夫，你一個婦道人家。”

“我娘婦道人家怎么了？祖母，我爹打她的時候，你們怎么就不說話了，你不也是個婦道人家嗎？”李桃兒心里也不爽，楓哥哥辭工，她……她一點安全感都沒有。可惡的老婦人什么都不干，還在這教訓人。

“李桃兒，你還有沒有尊卑了，我是你祖母，有你這么說話的嗎？”李老婆子也叫了起來。

李楓掃了一圈屋子里的，眉頭皺得深深的，煩悶至極，站起來摔門出去了。

“楓兒。”

“李楓，還沒說清楚呢？你跑到哪里去？”

外面夜色深重，李楓走出院外深吸了一口氣，李家的堂屋還在吵嚷。

他蹲在大門之外，等到李家各人吵累了，都回屋了，他才起身揉著僵硬的腿慢慢走進來。

剛剛轉身，就見狗兒和蘇錦坐在臺子上。

“你們，怎么……不進屋？”李楓皺眉問道。

“楓哥哥，你……還好嗎？”狗兒站起來，蘇錦也看著他。

李家這一團糟，擱誰誰都窩火，更何況李楓現在還辭了工，心里更是煩悶。

蘇錦和狗兒原想只是呆在這兒看看，沒想到李楓突然進來了。

“沒事。”李楓走過來看著他和蘇錦道:“秋涼，外面挺冷的，你們還是快回去睡吧。”

“李楓……”蘇錦看著他，欲言又止。她與他本沒有交集，而且按說二房這破事，他們分家之后也根本攪和不上她和狗兒。

但，瞧見李楓面目如此頹喪煩躁，她還是……哎，反正不知道怎么說，她理解這種感受，但若真的事不關己的去做一個旁觀者，她心里也著實做不到。

“多謝，錦娘。”李楓眼里有微微笑意，說完便側身走了。

狗兒拉著蘇錦的衣袖，看著李楓的背影，抬頭問道:“錦娘，楓哥哥他……真的沒事嗎？”

“都已經是大人了，沒事的。”蘇錦揉了揉狗兒的腦袋，嘆了口氣。

承昭站在窗邊，其實李家這些人一頓吵嚷，他也睡不著。

只是蘇錦和狗兒在臺子上坐了那么久，他聽見蘇錦嘆氣。

“傻不傻？”承昭也嘆了口氣，看著蘇錦和狗兒還坐在臺子上，半天也沒挪動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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