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無奈地答應著起床開始梳洗，空間里彌漫著騰騰霧氣，顯得整個空間都帶著濕漉漉的氣息。

開了房門，花小朵看向早早在院中候著的程子期和蘭啟舟：“你們怎么這么早，今日還下這么大的霧，去早了也不能進山。”

“我們還未吃飯，先吃完飯，再趕過去，霧差不多也散了。”

程子期也很無奈，他是被蘭啟舟一大早拖起來的。他們朝食都沒用，就早早趕來了。

昨日回去，他和蘭啟舟解釋了礦山的事情，但是他還是隱瞞了是花小朵讓陳松告訴他的事實。只說陳松以前乞討的時候見過，所以懷疑，才帶他去看。他沒見過也不能確定，還是昨日棋二送蟹和朵兒說起，朵兒說她可以試試，說不定能提取。

花小朵提取銀礦的方法簡單粗暴，就是用火燒，將碎末燒融化，再凝固成一塊雜質斑駁的銀塊。蘭啟舟自然想不到花小朵會是真正知道山中有銀礦，又托陳松帶程子期去的人。

“那我叫紅衣準備一下，你們有什么想吃的。”

“沒有，我都可以。”

程子期搖搖頭，看向蘭啟舟，這個人比較挑食，還是讓他選吧。

“我也沒有，不挑食，你們隨便做點吃飽就行。”

見他們都無所謂，花小朵也不再問，去灶房吩咐紅衣搟面，早上就煎雞蛋下面吧。

程子期一臉看怪物的樣子看著蘭啟舟：“你不挑食？我就沒見過比你還挑食的人。”

蘭啟舟白了他一眼：“那要看在什么地方吃飯，你覺得我說出來的，朵兒會乖乖去給我做？”

程子期想想花小朵的性格，做是不會做，怕是他要是過分了，還能將他趕出去。她那性格，可真不是由著蘭啟舟的人。

想到以后倆個人一起，蘭啟舟被朵兒管得死死的，生無可戀的樣子，程子期突然期待起來，也許將朵兒嫁給啟舟也不錯。反而是以前的朵兒，很可能被表弟欺負，現在的花小朵，她不欺負人就不錯了。

蘭啟舟不知道自己的大表哥心中已經對他和花小朵的事情百轉千回，他在廳屋站了一會又推開東屋的門走了進去。

“大表哥，你說，這是個女孩子的房間嗎？”

程子期怎么會沒注意到花小朵房間的簡陋，想起家中單獨給朵兒留的院子，想到娘每年給朵兒添置的衣物，他的心不由有些澀澀的酸楚。

如果朵兒回去多好，如果她從來沒丟過多好。

然而，一切都偏離了軌道，已經不是他所能控制的。在朵兒和啟舟之間還有個陳松，還有蘭家的舅舅舅母。他更多的是一廂情愿，卻不代表他的所想所做的會是對朵兒最好的。

如果朵兒不滿意自己的安排呢？難道自己就看著她嫁陳松？

想到陳松，程子期又有些不確定。陳松這個人實話說還是不錯的，如果他出生能再高一點，哪怕是家境普通也行。可陳松真的什么都沒用，米巷那棟鋪子好像還是朵兒買了掛在陳松名下的。

這樣一個男子，程子期怎么敢將妹妹托付于他。別說自己不能接受，爹娘怕是更不能接受。

面是紅衣搟的，鹵子是花小朵調制的。她要是用心做一樣東西味道還是不錯的，總之不難吃。

程子期吃了兩大碗面，剛剛放下筷子，就見蘭啟舟正將碗遞給身后伺候的紅衣說再裝半碗，程子期都有些奇怪了。

面雖然好吃，也沒好吃到讓蘭啟舟如此喜愛，吃了兩碗半。

“看我做什么？吃飽了進山不餓，你也多吃點。”

程子期覺得有理，何況這鹵子是朵兒調的，味道確實不錯。他也將碗遞給身后的歡兒：“給我再裝半碗吧。”

花小朵吃了一大碗面，一個煎雞蛋，又在背簍里裝了一大早紅衣準備好的食物。她才不會餓了自己，更不想吃撐自己。

為了上山方便，小朵穿了男裝。

現在的花小朵，身高又長高了不少。這一年時間，吃得好睡得好，再也不是當初那個又瘦又小的花小朵。整個人身材聘婷，已經有了妙齡少女的輪廓。穿上男裝，看起來還是少女的身姿卻也顯得挺拔漂亮。

“我帶朵兒騎馬。”程子期伸手接過小朵的背簍遞給身邊的棋二：“拿好。”他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東西，看朵兒小心翼翼的樣子，應該是很重要的東西。

一行人打馬出城，馬就留在山腳下花小朵新建的莊子上。那些孩子見來了一群馬都很興奮，遠遠地圍著不敢靠近。

特意從地里叫了兩個婆子回來看著馬匹，不能隨便給吃東西，不能讓孩子靠近，小心被踢傷。囑咐一番后，花小朵才跟著程子期他們上了山。

“你一直這么操心嗎？”

蘭啟舟剛才見小朵婆婆媽媽的在那邊吩咐就想說，一直忍到快進山了才開了口。

“我好像習慣了。”

花小朵有些無奈地攤攤手，原本她想否定的，想想自己好像是這樣的，可能是從小的習慣。被人照顧，大點了就去照顧比自己小的，再大點讀書上學，回院里的時候習慣去幫著阿姨們做事。后來畢業去山區支教，又要照顧一群學生。

“習慣什么？習慣照顧人？照顧那個柱子？”

蘭啟舟的直言不諱讓程子期臉色微微有點難堪，他很想知道朵兒以前所受的苦，又不敢去問，深怕碰到她的傷口。

花小朵并不介意這件事，她穿越來的時候，也沒用受過周氏的折磨。不過，蘭啟舟提起，她還是想將曾經那個朵兒小姑娘所受的苦訴一訴的。

“我去到大王莊的時候只有五歲，柱子一歲，他就是我帶大的。一到冬天雪下得很厚，他的褲子尿濕了，河水結冰，只能去村里的老井邊打井水洗。井很深，我氣力小，一桶水拎不上來，就小半桶小半桶的往上拎。大王莊要是有人去打井水，就會幫我搖幾桶上來，沒有人就得自己一圈一圈壓著搖。有一次沒吃飽，打水的時候沒力氣，人就被轉的把手帶上去，我緊緊抱著打水的轱轆才沒有掉井里，是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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