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姑不管？”
雖然她不喜歡譚禾，但不可否認她大姑還是比其他人孝順一些的。
說她大姑完全不管，這讓二美有點意外。
她是女兒，所以她認為女兒都會更掛心父母一些，比如說她比如說她姐。
顧長鳳都不想吐槽譚禾。
是比其他人孝順，現在可不是這樣咯。
你也不能說譚禾啥也不管，她偶爾來給買東西，買的吧反正都是用不上的東西，她自己認為好就買一堆，真的說譚奶奶過生日啦什么的，那就什么都不給買了，衣服鞋子就更別提了，從來不管，有些時候來呢給扔點錢，你看是不是比其他的人好多了？
洗啊涮的，從來沒上過手。
就是趕上譚奶奶尿了拉了譚禾也是不管的，叫保姆自己解決。
這點上來說，顧長鳳沒啥意見。
也不是她女兒，她挑那些沒用。
“管的都不是正地兒，你大嫂啊真的是可惜了，那孩子真的是太好了，父母沒給把好關啊。”
說起來張嫻，顧長風就想嘆氣。
世上男人千千萬，怎么就偏偏落到譚準的手里了。
當時出事兒，譚準也不問也不了解也不想辦法，等那醫院治了然后把人給耽誤了，一耽誤誰還能有啥辦法啊，說白了就是丈夫不可憐妻子唄，為了譚準送了一條命，你說虧不虧吧。
二美不愿意提張嫻。
很多事情吧，你如果一個勁的感慨，那也只會弄的自己心情不好。
“換個話題吧。”
顧長鳳看外面：“你出去看看，看看你爸干什么去了，別又作妖。”
譚宗慶人在大臺呢，站著呢。
就是不想理譚奶奶。
老二尋過來，他和老二在上面坐會兒。
“你說爸是不是有點不孝啊？”
其實他自己啥都知道，但做不到。
總陪自己媽聊天，真的聊不到一塊兒去，而且說說就容易掐起來，兩個人不在一個頻道上。
“怎么了？”
“你奶現在這樣就需要人陪，我也想陪了，可坐一會我就想抬屁股走人，沒的說沒的聊，她一哭吧我就覺得煩，我不知道她哭什么，我也拿錢了我也都管了，你說和過去她對我，我現在對她不差的吧？可有時候吧又覺得自己狠心，你說你媽什么都不管，她回來以后去你奶房間陪著聊聊天多好。”
二美上下打量她爸。
果然還是她那個爸，沒變過！
難過是真的，扔鍋也是真的。
還是指望她媽去做。
“老年人嘛都需要關心，你想陪我沒意見，但爸你說我媽這就有點說不通了，我媽哪天閑著了？好像你的時間比她更多哦，她回到家就連你都不想理呢。”
“那她可以不干啊，家里現在都上規模了，也不差錢了，男主外女主內。”
譚宗慶說的理所應當。
做老婆的嘛，就該替老公解決麻煩的，不讓自己老公有煩惱的。
可顧長鳳永遠都呵護不到點子上。
“那也可以女主外男主內啊，你留在家里陪我奶唄。”
譚宗慶惡狠狠瞪二美。
“不想聽你說話。”
二美笑：“你自己都覺得難，那你要求她的時候怎么張嘴就說呢，我媽做的已經都挺好了，咱們把這些都捋捋，你說我媽還不夠孝順啊？偏的不是她，得的也不是她，別人來家里呢就一會兒，一個小時半個小時的，咱們把能做到的做到，其他的就不糾結了，只要求自己不要求其他人。“
道理譚宗慶不懂啊？
可他就想母親晚年幸福點嘛。
想要拉攏二美，但曉得拉攏不動。
這時候女兒太有主意了，也不見得是好。
吃飯譚宗慶說要去譚奶奶的房間吃，給顧長鳳氣的。
二美這懷孕，原本對氣味就敏感，再說老太太那屋確實有味道，可這個時候你跟他吵吧，除了兩個人干一架也沒有其他的選項了，那就吃吧。
譚奶奶高興了。
胃口特別好。
吃的也蠻多。
然后……
她也不是故意，也不是想找這個時間，可人躺著不動啊，這腸胃你說了不算啊，什么時候想方便你無能為力。
二美一回來，大美肯定馬上回來。
姐倆還是好，小的找大的，大的呵護小的。
從小一起長大的嘛。
吃飯聊天，然后譚奶奶拉了。
屋子里就說不好是什么味兒了，你想那屋子里又燒了煤，原本熱乎乎的。
二美還真不是給她奶上眼藥，她就是真的反胃了，反胃那控制不住啊，捂著嘴就跑出去了。
她這么一吐，搞的譚宗慶也想吐。
顧長鳳和譚宗慶又干了一架。
忍了忍，實在忍不了了。
兩人在屋子里好一通吵吵，顧長鳳也是罵人了，譚宗慶摔東西。
大美給二美拍著后背。
“以前也沒這樣過啊。”
她妹身體就算是特別好的那種，懷前兩胎從來沒惡心吐過。
二美一張嘴又吐了。
屋子里她爸媽又干起來了，可她現在沒力氣去勸啊。
二美這一吐那就收不住了，午飯也沒吃，看都不想看，顧長鳳就攆她趕緊回去。
回了一趟娘家，這孕吐就開始了。
顧長鳳和譚宗慶冷戰上了。
譚宗慶覺得顧長鳳得理不饒人，那誰知道會這樣啊。
顧長鳳就覺得譚宗慶是一點不可憐人，還說是最喜歡的女兒，你明知道她懷孕敏感著呢，你壓根不替她著想啊，有什么感情啊，非得要她去陪，那么多的孫子孫女，不是她計較，要是真對二美多好，那二美不陪她奶，那叫沒良心。
可好都沒好過，一分錢都沒給花過，你這不是折騰孩子嗎？
誰勸都不行。
兩個人就僵上了。
眼見著過年嘛，顧長鳳什么都不肯買。
能過咱就過，不能過咱們就喝西北風。
大美見這樣不行，就得她準備啊。
楊晨那是真的好脾氣，從來不管，不但不管還幫著弄，家里缺什么給買什么然后給送，知道顧長鳳節儉，二十七他和大美給打掃的房子，里外里都清理了一遍。
把楊晨給累壞了。
就長時間不干這種活吧，就干不動了。
“干家務的女人必須給加工資，太辛苦了。”楊晨說。
你覺得沒什么活兒，這里擦擦那里擦擦，也不曉得怎么就兩個鐘頭過去了還剩一大半沒干完呢。
房子太大了，也不是好事兒。
太累了。
譚禾過來看她媽，拎了些雞蛋和蝦。
和石磊干架是干架，吳婷婷還是給送超市卡了，送來譚禾買好放在家里，然后27挑出來些給送過來，一盒蝦一整盒雞蛋然后一盒稻香村的糕點。
來家里就發現氣氛不太對。
譚奶奶現在也是變得有點嘴碎。
人閑的沒事兒干，就各種尋思。
她躺著不干別的呀。
壓低聲音，也是怕顧長鳳聽見，就對著譚禾講：“……現在一家子都覺得我是累贅，平時也不管我也不陪我，二美前些天回來了，在我這屋兒吃頓飯就吐了，然后他們倆就干起來了……”
譚禾聽了聽，然后發現點不太對的地方。
這老太太她……
告狀啊？
有點不耐，看了自己媽兩眼，道；“人家給你吃給你喝，也沒虐待你，你就別背后講人了，叫人聽見寒不寒心啊。”
這是有個地方給你住，你把人惹毛了人家不要你了，給推出去，那時候你怎么辦啊？
誰能要你啊。
還敢折騰。
譚禾看的明白，除了老二沒人要老太太，她自己的話肯定也不能接回家，她是嫁出去的女兒，再說吳進超也受不了這味道啊，老人一老身上就有一股說不明的味道，她聞著也覺得嗆鼻子。
特別是譚奶奶這樣了，她也不刷牙啊，那你說能沒口氣嗎？
漱口那是沒用的，然后對著她一張嘴，譚禾只覺得一陣毒氣襲擊過來，她想暈倒啊。
“我也沒說啥啊，我就說他們不管我。”
“可行了，你說你這個老太太一天事兒怎么那么多呢，有吃有喝老老實實躺著不就得了，你還能去誰家啊？人家都不要你，都往外攆你。”
譚奶奶不贊同這種說法。
“我想回老大那兒。”
她覺得還是吳湄好。
想要回到吳湄身邊去。
譚禾：……
“那房子他們都賣了，現在和譚準一塊兒住，就兩個房間，譚準還有兩個孩子還有他們兩口子，你過去住哪里？住地上啊。”
這不是添亂嘛。
譚奶奶：“老二現在對我不耐煩了，換個地方住，我合計換個心情。”
譚禾無語。
“我不管你。”
說完拎著包就走了。
譚奶奶這話呢，還真的當著吳湄的面兒說了。
三十白天，大家湊到一起吃的飯，這不顧及譚奶奶不能出門，所以在家里吃的。
幾個兒子就是和報道似的過來屋子里瞧上一眼，誰都沒什么話和自己媽說，誰也不愛留。
點個卯然后馬上去隔壁準備吃飯，譚奶奶叫把桌子擺在她的房間里，但大家伙都不同意。
只有譚宗慶才能干出來這種事。
你說歸你說，人家當沒聽見。
桌子直接支在隔壁，然后吃吃喝喝聊天。
吳湄不是會來事兒嘛，夾了一碗菜笑呵呵給譚奶奶就送了過來。
還特意喂呢。
譚奶奶就提了。
“我想回去，回你那兒去。”
吳湄臉上還是堆著笑，只是那眼睛里笑容沒剩多少。
想回去？
你想的挺好的。
她現在一個人照顧一堆人，她都不知道自己哪天死呢，還搞個老太太來折騰她？
就是每個月給她五六千，她也不干！
想活著，得有命在才行。
她得活著啊。
“媽，老二這挺好的，家里住不開啊，現在孩子們和我跟譚宗峰住一個屋子里……”
吳湄就各種抱怨。
你老太太要是有房，那還勉強，你現在啥都沒有，都指望著老二出，你還這個那個的，這就有點折騰人了吧。
不吵不鬧，直接笑呵呵把你的話給懟回來。
吳湄肯定是不接的。
喂完譚奶奶吃完，回到房間里干脆自己就提了。
她不提估計老太太也能說。
“媽說在老二這，老二兩口子太辛苦了，想每家都去待一段，大家伙怎么想的啊。”
她拉所有人下水。
直接把譚奶奶的意思給歪曲了。
大家一起來，她就不信有人同意。
你別看現在關系多和諧，那是沒動到自己的利益。
男人那桌喝酒，突然也沒人說話了。
他們肯定不接。
人好好能走的時候都沒接，現在躺在床上，這種情況誰接啊。
老五媳婦夾菜。
她是最小的，那輪不到她說什么，上面還有嫂子們呢。
“媽要是去我那兒待兩天也行，就是吧我這和老三白天也不在家，譚林一天活兒也多，那等于是個空房子，到時候媽真的有什么也顧不上啊。”
老三媳婦想了想，還是開口了。
大家都不說話，那叫二嫂怎么看？
但不是不接，是有客觀事實啊，接不了！
“二嫂把媽照顧的這么好，我們幾個捏一塊都不如二嫂啊，人上了年紀啊就是想法多，你看我們也總來，老太太現在是不是有點糊涂啊。”
不糊涂要去別人家？
那腦子瓦特掉了，才會提出來想走呢。
大家都拿錢了，還要折騰，這老太太是想要干嘛啊？
走容易，回來就難了。
顧長鳳不生這個氣，因為早就知道會這樣的。
她也沒打算攆，就是譚宗慶這個二逼吧，動不動就搞事情，一搞事情她就想錘人。
老三突然在那桌念叨了兩句。
“我媽也是，年輕的時候就能折騰，老了還折騰。”
不滿！
作為父母，一碗水你沒端平，搞成現在這樣，便宜老大家都占了，我們還得出錢給你養老，這樣還不滿意？不滿意那去養老院吧，愛咋咋地。
誰天天的和你玩啊，別人為了生活累的要死。
老三開了頭，那有關于譚奶奶的不好就都來了。
譚宗峰是嘴上沒說，但心里也是贊同的。
他爸生病那段，那他媽那個折騰人啊，和他這通干啊，他這有點虧心所以不能講別的，但也不會接的。
對母親他就算是盡到義務了，別的再也不想付出了。
也沒這個能力付出了。
你能好好待呢，你就好好待，你不能好好待呢，那你還有女兒呢，別人看著想辦法吧，就當他不存在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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