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娘妹妹，表姐也沒什么送給你的，一點心意。”

素凈的帕子上繡了一只胖小狗滾繡球，憨態可掬，看樣子這位婉表姐繡工還不錯。

看在花樣子還不錯的份兒上，嬌娘歡喜的接了過來。

“咳，咳咳，倩娘你不是也給嬌娘準備了禮物。”

方倩還在那低著頭摩挲著剛才二夫人給的翠玉鐲子，她可沒見過成色這么好的鐲子呢。

聽到方大夫人說話，嚇得急忙將鐲子塞回了袖子里。

“是，是呀，給嬌娘妹妹帶了禮物，喏，這是我最喜歡的小兔子耳釘了，送給你。”

方倩捧在手上的小兔子耳飾，似乎已經用過一段時間了，顏色也不大好看了。

這下嬌娘也懶得說什么，笑了一下接過來，轉身就給了細雨。

方大夫人狠狠的瞪了一眼方倩，尷尬的笑道：“呵呵，都是姐妹的心意，心意，那個將我準備的禮物拿過來。”

門外一個婆子捧進來一個長長的錦盒，綁著黃色的絲帶。

嬌娘好奇的看過去，還沒見過這樣的盒子呢，以往她們盛禮物的盒子不是檀木的就是黃花梨或者其他木質的，這種形狀的盒子也是第一次見呢。

方大夫人笑瞇瞇的解開了絲帶，打開盒子里面躺著一枝紫色的玫瑰花，花瓣上似乎還撒著碎碎的金箔。

“咦，這花是真的還是假的？”

嬌娘好奇的問道，拿手輕輕摸了摸，好像真的花瓣的一樣。

方婉捂著嘴笑：“是真的花，不過卻是可以存放很久的。”

方倩在一旁看著嬌娘瞪大了眼睛，心中不由升起一絲驕傲來，終于也有嬌娘沒見過的東西了。

于是她跟著笑道：“嬌娘妹妹，比起你的絹花如何呢？”

嬌娘“唔”了一聲，道：“自然是這個更鮮活一些。”

嬌娘是真心的，可是方婉卻在旁邊剜了一眼方倩，嘚瑟什么啊，這干花再好，還能是自己的嗎？能吃嗎？能戴嗎？她今天還想從嬌娘那挑幾支時興的絹花首飾呢。

方大夫人也不愿意方倩這個眼皮子淺的，說話再得罪了大姑子，于是笑瞇瞇的道：“嬌娘喜歡就好，喏，你們姐妹去玩吧。”

來者是客，嬌娘只好起身，帶著方婉和方倩出去了。

她決定了，就帶她們去園子里瞎逛去，再也不回自己院子里，否則自己的東西又保不住了。

方大夫人瞧著幾個人出了門，覷了覷二夫人略帶冷色的臉，賠笑道：“大姑奶奶還生氣呢，其實母親也覺得不好意思了，不過卻沒法拉下臉跟你說，這不，記得嬌娘的生辰，就遣我過來，母親也是為了大姑奶奶著想，這大姑娘嫁出去了，大姑奶奶可不就是一家獨大，沒有顧慮了嘛……”

“大嫂，我當你是我娘家人，所以說話從不拐彎，晏晏就是我親生的一般，這樣的話，大嫂以后還是不要再說了！”

二夫人沉了臉，從前夫人剛過世的時候，就是她這個大嫂慫恿著母親來府里鬧騰，話里話外的意思，讓丞相扶了自己當繼妻。

那樣的場景還被晏晏看到了，小丫頭才十歲的年紀，委屈、難過、傷心、痛苦，那一天晚上，她是在花園子的假山縫里找到的她，小小的身影，蜷縮著抱成一團，睡著了臉上還掛著淚珠。

那一刻，二夫人的心被狠狠的擊碎了，她守著晏晏一天一夜，直到她退燒醒了過來，第一句話她就告訴晏晏：“晏晏乖，二娘永遠是你的二娘，你母親是誰都代替不了的。”

當時丞相正滿世界的找著嘉哥兒，眼底青黑的回來，已經是第三天了，他抱著晏晏久久沒有說話，只是后來將府里的大小事務全都托付給了二夫人，即使后來很多人試探給丞相提繼妻的人選，都被丞相堅定的拒絕了。

后來，晏晏再也沒見過方家的人，再后來丞相夫人的娘家人來這里斥責、咒罵，小小的晏晏抱著外祖母哭的撕心裂肺，被外祖母一把甩在了出去，額頭磕在了茶幾的角上，額角的鮮血一點點落在了她的眼角，她的手上，滴落在地上仿佛妖冶的鳶尾花。

再后來，晏晏好像逐漸接受了母親去世，幼弟失蹤的事實，整個人逐漸的沉靜下來，乖巧懂事，又沒心沒肺的快樂，只是，漸漸的開始發胖，越來越胖……

方大夫人輕輕扇了一下自己的嘴，訕訕的道：“看我真是，凈說糊話，不過，大姑奶奶也請消消氣，您不知道，母親，她，她都好幾天吃不下飯了……”

方大夫人一邊說著，一邊拿帕子抹著眼角。

“母親生病了？”二夫人急忙轉過身。

“啊，那倒沒有，就是，這不是跟大姑奶奶這兒心里盛著事，沒有胃口嗎？”

方大夫人急忙道，她今天來，母親可是不知道的，若是大姑奶奶要回去探病，可就露餡兒了！

“后來母親也聽說了，貴府大姑娘那是天仙一般的人，哪是鴻臚寺少卿府能配的上的，不是有那句話嗎？外面都說，大姑娘驚為天人，母親也知道了大姑奶奶的難處。”

覷著二夫人和緩的臉色，方大夫人將外面聽到的話夸張的說了出來，果然看到二夫人嘴角勾了勾。

唉，好了，好了，總算哄好這位姑奶奶了，方大夫人松了一口氣，心里卻暗暗鄙夷，她這個大姑子可真能裝，真心疼那個姑娘，咋得這么多年面都沒露過，都這年紀了，還沒定下一門親事，切，貓哭耗子假慈悲！

不過，她可只敢心里想想。

“大姑奶奶，您看今天這個干花是不是做的還挺稀罕的，我這還有一件更稀罕的呢。”

說著，方大夫人取出一個小小的錦盒，依然是用絲帶綁了一個蝴蝶結，打開來，里面是一枚巴掌大小的鏡子。

神奇的地方是，鏡子似乎用什么打磨，透明又清晰，光滑的能照清楚人影，就連這幾天二夫人吃了太多辣子，額頭上冒出來的一個小紅痘痘都能看得清楚。

“這你是從哪得來的？”

二夫人驚訝的問道。

方大夫人神秘的一笑，先問了一句：“大姑奶奶，您說要是開個鋪子賣這些東西，可能掙不少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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