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音似乎也沒想到他會這么問，燦燦道：“自然是京都了。”我放我回富陽，你也不答應啊。

“為何要去。”

“……”你們不是真的打算把我嫁給慕家大哥吧，“千機在京都等我。”他都這么了，難道不是要帶她去么。

千機？

玻璃碗上凝成的水珠順著碗壁滑落，一顆顆落在桌上，很快便濕了一片。

白衣公子手中的勺子沒有再去舀第二口：“你與千機約好了。”

“他是個瘋子，我不理他。”阿音敏銳的察覺到云墨不喜歡千機，也難怪，是對頭的手下嘛。可是……

“眼看著慕家大哥的弱冠禮快到了，慕夫人恐怕是想在未來兒媳進門之前把大兒媳給定下。”阿音曉之以理，“可我是個冒牌的呀，怎么配得上慕盛呢。”

“如果配得上呢。”

云墨完自己也是一怔，配得上配不上他自然是清楚的很，以她的身份，便是子也是可配的。

可是，他又為什么要過問呢？或許，只因為她是自己翻身的唯一籌碼了。

阿音驚了驚，探究的看著少年的側臉，想了想回道：“配不上配不上，就算是配的上我也不喜歡那個毒舌。”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個答案云墨還算滿意，抬手吃了兩口冰沙，才淡淡道：“放心，你還，他娶不了。”

阿音看著他，沒有話，一臉并不放心的樣子。云墨抬眸，西斜的陽光落在少女的肩頭，溫柔繾綣，連他也不禁柔聲道：“至于京都，暫時是回不去的。”

“為何？”

阿音一時難以接受這個答案，她眼下改變主意了，不想玉石俱焚了，那些爹爹一直隱晦的過去，就像爹爹一樣被一層層黃土掩埋，覆蓋，也成了一座的墳頭，可是有一日慕無塵找到了她，逼著她不得不親手刨開了這座墳……

在她挖出檀木匣子的那一刻忽然想去觸碰一下，想知道自己飄零了十四年，究竟是從何處來，究竟為何他們一家要受這么多苦。

她忽然想，瞧一瞧自己的過去了。

“我的病，還需養一養。”

她是這世間最鋒利的利刃，是他最后的希望，他要她已出鞘便定勝局，所以眼下，還不是時候。

原來是病還沒好……少女嘆了一口氣，原以為他看上去好多了，還以為好了呢。

“既然如此，打擾了。”阿音抬手要將他面前才吃了幾口就已經化的差不多的冰沙拿走，卻被少年輕輕按住了手腕，疑惑的看他。

“這個不用。”

“哦。”阿音心他原來喜歡吃啊，便又換了笑臉，“哥哥喜歡我明日再做來。”

“嗯。”云墨沒有看她，也沒有起身送她，只是微微垂著眸子，直到少女消失在他的房里。

良久，那晚冰沙已經徹底化成了冰水，一點兒西瓜飄在上面，有些狼狽。夕陽落在上面，映出晶瑩的水珠。

“太甜了。”少年輕輕一句，不知是給誰聽。

杜柳進來的時候，云墨一只手撐著額頭坐在窗前，一雙眸子輕輕的闔著，似乎睡著了，面前還放著一碗不知道是什么東西。

“公子。”

云墨聞言，應了一聲：“如何了。”

“千機回京了，恐怕暫時不會有什么動作。”

白衣公子聞言，微微睜開了眼睛，色已然不早了：“他們恐怕已經知道她的身份了。”

“怎么會？”杜柳一驚。

云墨不語。

杜柳一時有些著急：“那阿音姑娘……還要留著么。”著便感覺一道凌厲的目光要將他穿透一般，連忙解釋道，“屬下的意思是，送她離開。”

“沒用了。”云墨忽然涼涼一笑，“無塵不讓我放，老三也不會讓我放。”著目光落在對門，微微一黯，“只要她離了我，便不知道會被誰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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