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在吾窗外鬼鬼祟祟的要做什么？”

總不能說自己因為李言落的動作一時心慌意亂，出來逛逛冷靜一下，冷靜到了你窗下吧？太丟鳳族的臉了，褚煌輕咳兩聲，自窗外而入，動作輕盈出塵。

“鳳族司命褚煌，見過冥帝。”

公孫烻見他金發橙目，氣質過人，他就是落落現在的師父？

“你的膽子倒是比從前大了不少，敢做她的師父。”

從前他倒是見過這個鳳族司命，是一只養尊處優慣了，看見他大氣都不敢喘的中看不中用的鳳族供奉，現在在他面前，竟也能從容不迫，擺出鳳族的姿態來，到底是自己力量還未恢復，讓小小的鳳族小瞧，公孫烻周身的氣息更加危險。

“褚煌不敢以小殿下師父之名自居，只是小殿下現在是我鳳族的希望，褚煌理應恪盡職守輔佐我族的王。”

“你們倒真是有趣，當年對那件事袖手旁觀，現在若不是被悰鳶逼的走投無路，也不會來尋曦兒。曦兒不管失憶與否，都是好性子，可是吾不會被你們糊弄，你們的爛攤子自己解決，不要把曦兒卷進來。”

當年他們應該是知情的，偌大的鳳族，竟然默許悰鳶算計自己妹妹的大婚，仙界的惺惺作態讓公孫烻心疼從小在仙界長大的悰曦。

褚煌一時語塞，公孫烻說的沒錯，他們的確因為碧桐的事遷怒小殿下，所以放任悰鳶布置好一切，但是鳳族之后也遭到了報應。他們放任的悰鳶認為鳳王的死與他們脫不了干系，坐穩了帝位后開始瘋狂打壓鳳族，他們不得不躲避。

經過開會，他們也終于明白為什么仙帝看重小女兒而不是大女兒了，若此時悰鳶的位置由悰曦來做，他們斷不會落到這個下場，全族若說之前還有人怨恨悰曦，那他們現在可是翹首以盼悰曦能回來掌管鳳族。

“此事是鳳族的過錯，現在褚煌把全族的性命托付于小殿下，希望小殿下能夠救命，鳳族以后，就是小殿下手中的劍，絕不會忤逆她的意思，請冥帝給鳳族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鳳族嚴格的等級限制，使得悰鳶的鳴熾只能由曦兒的秘銀壓制，曦兒就是鳳族唯一的王，她需要承擔的東西會更多，但鳳族再落魄，也是仙界四大族之一，有了鳳族的大力支持，對她以后，只有好處。

公孫烻聽得出褚煌口中的誠懇，也知道自己能夠恢復些力量是因為他拿來的鳳凰花，就不再為難他，算是默許他是曦兒的師父。

態度和緩了一些，拍拍床邊，

“坐。”

“多謝冥帝。”

褚煌見床邊有凳子，冥帝的床誰敢坐？恐怕他也是第一個能坐在冥帝床邊的人吧，不知道冥帝突然心平氣和的讓他坐，是為了什么事情。

“你可知吾大敗宋國？”

“知道。”

“可知宋國要送來一位公主和親？”

“知道。”

“又可知，人類皇帝要把她嫁給吾？”

“這個……不知。”

原來是這件事，褚煌只能裝作不知，聽這位糊涂冥帝的語氣可能不知道言落的事情，他作為言落的師父非常有原則，自然是不會先說出來。

“你有沒有什么法子既不傷人界氣運，又讓我不娶那人類？”

公孫烻一字一句的說道，他已經很努力的在壓抑自己一掌拍死皇帝或者那個和親人類的心思了，但他知道，自己在人界的一舉一動有可能會牽扯到曦兒，他便在刻意收斂自己越來越明顯的嗜血欲望，這是冥帝的本能，就算是他也不能完全壓住。

褚煌還真的不適應冥帝現在的說話語氣，但是冥帝現在小心翼翼的語氣讓他忍不住心中悄悄樂一樂，原來冥帝真的不知道言落現在是那和親的公主。

但他既不能說實情，又不能真的順著冥帝的意思做，前者會被言落埋怨，后者要是知道了那和親公主就是他的曦兒，反倒要找他的麻煩，這年頭，師父和司命都難做啊。

“這是您在人界的命數，您只能照著那皇帝說的做。”

“吾告訴你這件事，就是讓你解決問題，而不是讓你強調一遍。”

“您在仙界本來就中斷過一次姻緣，所以要在人界補齊，至于對方是誰，那并不重要，您要是不照做，或許連之前的姻緣也會受影響……”

看公孫烻絲毫不為所動，褚煌勸道，

“左右您現在的身份是將軍，走個過場的事情，之后把她當作府里的丫鬟每月給她月例，該做什么就做什么就行了，等能去冥界了，這個將軍的身體自然就‘英年早逝’，也不算影響人界。”

“這件事讓吾自己再想想。”

公孫烻頭疼極了，一邊是人界秩序和他與曦兒的姻緣，一邊是和人類女人成親，很難抉擇。

“曦兒現在在哪里？她離開這里好幾天了，身上還有傷，不知道現在如何。”

公孫烻才不管什么人界規則，他和曦兒的姻緣彼此會努力，和人類成親，哪怕只是走過場，都讓他覺得自己辜負了曦兒，他等下就派人殺了那人類，這樣就沒人嫁給他了。

“她的力量運用的逐漸自如，身上的傷也已經沒什么大礙。”

能和他說說笑笑應該是沒事了……褚煌腦海里又浮現去李言落的臉，趕緊閉了閉眼，

“至于她在哪，褚煌也不十分清楚，等時機成熟她自然會出現在冥帝大人身邊。”

臨走前，褚煌看這位冥帝目光嗜血，怕他不聽自己的反而給言落那邊派殺手，鄭重的又說了一遍，

“冥帝大人既然問了褚煌這個問題，也希望您能聽上一句勸，順其自然，走個過場，不然等到追悔莫及，褚煌也回天乏術。”

說完褚煌化作一只普通飛鳥飛出了窗外，內心隱隱有一道聲音提醒他，他好像忘了自己最初是為什么來的人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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