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之后，一地的霜花。

李燕秋摘下了手套和面巾丟到一旁的篝火中，快步走向了大帳。

大帳里門開著。

齊歡，金翎，廣毓，蘇常云并排坐著。

田斐和顧衡子窩在一角半醒半睡的。

李燕秋進來眾人連忙將目光都投到了她身上。

李燕秋對著齊歡和金翎搖了搖頭，“太快了！中毒者一開始急促的咳嗽，很快會咳血之后就斷氣了，也有幾個灌了止咳的藥，很快也都吐出來了。血液中也查不出毒......”

“咳血？”角落里的顧衡子接到，“那血可是鮮紅色？除了吐血，他們可有憋氣呼吸不暢的情況。”

“是鮮紅色的，憋氣自然是有的，從咳嗽開始他們就喘不過氣了......”

“這是斷了他們的肺經了！”顧衡子緩緩的坐直了身體，“那毒煙中應該有種毒藥是斷了肺經的，或者是讓肺經阻塞......”

“急性肺炎？”金翎頓時就站了起來，“這個可是會傳染的。”

作為現代人她是經歷過的，非典肺炎，新冠狀病毒肺炎，任何一個都是要命的是，是可以人傳人的。只不過是有潛伏期。

若是這樣，那真的就是太可怕了。

這個時候連疫苗和解藥都沒有，這病情一旦蔓延開，那死的人就多了。

“目前還沒有傳染癥狀。”李燕秋噓聲道。

“會有潛伏期.......”金翎覺得舌頭發直，“眼下能做的就將所有人都隔離起來，禁止一切和外界的接觸！所有人！還有，趕緊給應天去信，讓他們早點采取措施。廣毓常云，你們也趕緊給蘇老和王爺去信，嚴防死守！”

“潛伏期是什么意思？”蘇常云皺著眉頭自問自答，“你的意思是所有接觸的人都會被感染，也就說我們已經被感染而不自知？”

“是！”金翎點頭，“很有可能！”

“不可能！”窩在角落里的田斐也跳了出來，“我們都沒有吸入黑煙，也沒有接觸中毒的人啊，難不成空氣都能傳染......”

“肺炎就是通過呼吸傳染的！”金翎只覺得天旋地轉的身子一軟就倒了下去，“我們任何一個人都有可能.......”

齊歡一伸手接住了金翎：“你就是太緊張了。不會的。”

眼看著金翎倒下，李燕秋下意識的就想上前，但是想到她已經和中毒者接觸了一夜，連忙退出了大帳。

“我沒事！”金翎按著額頭看著退出去的李燕秋，“今個唐大夫應該就能來了，他那邊藥材齊全。你們一起。我相信一定會配制出克制病毒的藥的。還有這傳染我也只是猜想，希望不會。”

“對！”李燕秋連忙道，“會配制出來的，唐大夫前幾日就說他已經治出可以克制疫病的解藥了。不會有事的。殿下還在調理身子，這些日子車馬勞頓的，又接連熬夜的可不行。您趕緊歇會兒。”

齊歡沖李燕秋點了點頭：“姑姑也歇會。”

金翎依在齊歡懷里捏了捏眉心：“你先讓人去傳信！這事萬一是真的，死的將會是千千萬萬的人。”

“好！”齊歡點頭，“你先睡會兒。不會有事的。”

夏太后這邊先是接到了齊王和長公主的車馬被阻，有恩借著為魯王報不平的名義自焚身亡的消息，很快又接到了齊王的親筆信。信中齊歡將事情經過寫了，死亡人數不斷上漲，無藥可醫。讓應天加強戒備。

夏承佑也是接到了密信。

“這個鬼醫！”夏承佑咬牙切齒，“簡直就是個魔鬼！他竟然利用這樣人神共憤的惡毒的法子！”

“還好齊王和你姐姐有了戒心。不然他們只怕當場就喪命了！”夏太后臉上有些暗沉，“希望不會傳染，不然又不知道有多少無辜的人枉死了。他們這是對我們殺了魯王的反擊。分明是要同歸于盡了。”

“他們想的美！”夏承佑狠狠道，“這個法子已經用了一次了，我們會防備的！希望齊王那邊能夠盡快配出解藥。”

唐進德是傍晚時分趕到的。

唐進德趕到的時候，之前中毒的人無一幸存。

好在沒有新的感染者。

為防止感染，齊歡下令將死亡者就地焚燒后掩埋。

但是金翎提到了潛伏期，齊歡下令調來了五萬大軍將營地團團圍住。

金翎也是傍晚時分才醒來的。

斜陽晚照天寒地凍的。

帳子中，齊歡，廣毓，蘇常云三人正坐在一起小聲的聊著。

見金翎起來，齊歡連忙迎了過來：“好些了嗎？”

“你們都沒有睡嗎？”昨夜一直到天亮眾人也是又驚又怕的根本就無法安睡。

“午間睡了一會。”齊歡面帶微笑卻掩飾不住眼底的青黑，“唐大夫來了，他正在查驗，等他和太醫們交流之后，或許就有結果了。”

聽到金翎的聲音，侯在帳外的蕊兒連忙跑去傳膳。

金翎一早就昏睡了，從昨晚起就沒有好好進食，蕊兒很少擔心。

見金翎坐下用膳，蕊兒在一旁忍不住小聲道：“唐大夫一來就給姑娘診脈了。唐大夫說了，姑娘這些日子太過操勞了，才調養好的身子又虧空了。唐大夫說了，姑娘若是不好好遵照醫囑，他也沒辦法了。”

“好！”金翎細嚼慢咽的將藥膳一一吃了。

“唐大夫來了就好。”金翎伸了個懶腰站了起來，“我出去看看他。”

“你要是再暈倒了呢？”齊歡一個箭步擋住了金翎，“眼看日落了，外頭寒氣重，你就別出去了。”

這時就聽到帳外有人有人大聲道：“王上，有個自稱是蘇勤的帶著一群人硬要進來，他說他代表梁王來探視。”

齊歡看了一眼廣毓和蘇常云：“你們的信上沒說會傳染嗎？”

“估計就是說了會傳染，他才來了！”蘇常云嘆了口氣，“我和廣毓都在，他肯定是不放心了。他肯定帶了上好的醫者了。”

齊歡對外道，“給他們說清楚，進來了，很可能就出去不去了，讓他想清楚了再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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