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吃完早餐，秦默開車送靳棠上班。

隨便聊了幾句之后，靳棠吞吞吐吐的問：“秦默，你是不是......”

秦默問：“怎么了？”

“嗯，沒什么。”靳棠想了想說道，“我想晚上和你談談。”

秦默卻沒說話，神色看上去有些古怪。

“怎么了？”這次換靳棠問對方。

“嗯，沒什么。”秦默按照靳棠的答復答了句，之后朝她笑了笑。

靳棠準備今晚怎么著都得談出個結果來，卻沒料到秦默晚上先是參加了一個酒會，回來之后又一直在書房處理工作。

靳棠去書房找秦默的時候，對方正在接一個越洋電話，于是她就站在書房外沒進去。

結果，她剛躺床上沒多久，秦默上樓了。

她等對方洗完澡，就坐起身說道：“秦默，我們聊聊吧。”

秦默神情看上去不是很輕松，他乖乖地盤腿坐在床邊，凝眸望著靳棠。

靳棠：“你......你別這么嚴肅的看著我。”

秦默璀璨如華的星眸一瞬不移的望著對方，然后張口問道：“靳棠，你能不能不要和我離婚？”

秦默纖長的眼睫輕垂，在眼底投上一層淺淺陰影，遮住了眸子里的光。

那副神情看上去楚楚可憐，看的靳棠的心里一陣酸軟，靳棠理智的告訴自己要控制住，不能總是讓秦默蒙混過關。

靳棠抱著臂板起臉，好讓自己顯得冷酷無情不易接近一點，她說道：“那你說說，為什么不想和我離婚。”

秦默垂著頭，咕噥著說：“我不想和你離婚，不僅僅是因為你討我媽喜歡，而是我發現我們越相處越合適。”

靳棠聽到“合適”這個詞，不免又蹙了蹙眉。

秦默飛快的瞄了眼靳棠的神色，繼續說道：“也許以前對我來說，婚姻只是為了完成我媽眼中正常人應該經歷的過程與節點，說到底只是我媽的愿望而已。”

靳棠捏了捏蓋在身上的薄被，沉默的望著對方。

“經過這么長時間的相處，你應該了解我。想阻攔我媽的撮合，我有很多種方法和借口。”

秦默握住靳棠的手，說道：“可能一開始，我確實有拿你擋太后的嫌疑，但后來我越相處就越喜歡你。否則，我怎么會順水推舟，毫不猶豫的和你領結婚證呢。”

秦默嘴角含笑，壁燈焦糖色的暖光落在他的眼底，他眼中像承載著萬家燈火。

他說：“靳棠，我想，我是喜歡你的，只是我一開始并不知道。”

靳棠怔忡片刻，她壓抑住內心呼之欲出的欣喜，沉吟半晌，問道：“你說，你喜歡我？”

秦默好似怕靳棠不信似的，急切的說道：“是，我......我平時做生意談合作，外交辭令和應對話術用的倒是爐火純青，可是這方面，我沒......沒怎么說過這種話。我一直都想和你說清楚的，但是不知道怎么表達，總之，就是我很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

靳棠心里放起了煙花，炸的內心一陣一陣的波動，撞得胸膛砰砰響。

“你等等......”靳棠抱著頭，努力讓自己靜下來，可惜腦袋炸鍋似的，幸福的一陣暈眩。

完蛋了，這一定是秦默的苦肉計加美人計！

“你......你說你喜歡我，是哪種喜歡？是我以為的哪種喜歡嗎？”

靳棠捋順舌頭，故作強硬的說：“你不能因為要留下我，就拿這種事開玩笑你懂嗎！”

“靳棠，我在心里就是這樣的人嗎？”秦默說道，“就算我用手段留下你，也是因為我喜歡你，所以才不想放你走，而不是因為我媽喜歡你。”

秦默低聲道：“靳棠，我絕不會做這種無底線的事的。”

靳棠問：“那你干嘛對離婚的事一直避而不談，還躲著我，那不是無底線的事？”

秦默聽完改口道：“我不會對我不喜歡的人，做那種無底線的事。”

“你......”靳棠無奈，“秦總，你會說話的很呢。”

秦默見靳棠臉色緩和，心情也跟著放松了幾分。

難得靳棠能聽得進自己的話，他忙趁這時候，把心里的想法一股腦的全倒出來，想和對方全都說清楚。

“我之前說的話很可笑，我以前確實喜歡相濡以沫相敬如賓的戀愛方式。我希望定制一個令我滿意的伴侶，但是愛情是不可能按照自己的設想和計劃進行，也不可能復制任何一種戀愛模式。那便不是愛情了，不是么。”

靳棠腦袋反應還有些遲鈍，只是愣愣的應了聲。

秦默說道：“我一開始確實只是覺得你是一個很合適的伴侶人選，但后來你完全脫離了我的掌控。按照以前，我不喜歡你，自然要放你走。可是我不愿意，我不想你走。直到后來，你說要離婚的時候，我就慌了，我不想失去你。不僅僅是因為你合適，但也是因為你合適。”

靳棠在聽到“合適”這個詞之后，意識終于開始慢慢回籠。

她神色僵了下：“我不喜歡合適。”

“你是唯一合適我的人，這輩子，找不到比你更合適我的人了。”秦默眨了眨眼，顯得無辜乖巧，“所以，你一定要讓我孤獨終老嗎？”

“你......你一典型的高富帥，怎么會孤獨終老。大不了，你再定制一個完美女友好了。”

girlfriend是不存在的，人的***是無盡的，即使是AI定制，也不可能那般盡善盡美，不過AI倒是能根據個人喜好......”

靳棠滿臉黑線，都這個時候了，誰要你這么理智解析探討自己的話了。

秦默也意識到了，于是止住了話，又一臉純真的朝靳棠笑：“AI當然不能跟真人比，會損失很多真實且愉悅的體驗。”

靳棠有些懵，倒是也沒深想，受回一直被秦默來回摸著的手，說道：“和你說話真費勁，怎么說著說著又說遠了。”

“不費勁，只是一開始我沒理清我們之間的關系，后來我理清了，我就......”

于是就裝傻，拒絕的話全裝作聽不懂而已。

秦默吞下后半句，和靳棠說道：“我們今天的談話，我總結了下。是我之前沒能和你好好轉達我的心意，這才導致了我們之間產生了很多隔閡。

既然你喜歡我，我也喜歡你，我們肯定是要在一起的。我答應你，以后有什么想法一定和你說清楚，不讓你產生誤解，但你也要給我和你解釋的機會。”

“嗯。好。”靳棠回答了之后，才覺得不對。

“不是，誰讓你一本正經的總結下結論了。我又不是你的員工，憑什么聽你的！那......誰、誰說我喜歡你了？秦總，你怎么這么自戀啊。”

“你當然喜歡我。”秦默眸光灼灼的望著靳棠。

他上次聽到了，他聽到靳棠和林欣妙說，說他涼薄，說他可怕，說他溫文有禮，紳士風度，春風化雨，說所有人對他來說不過一朵浮云，一個過客。

可她說他寂寞，她心疼自己，她那樣溫柔又倔強的人說，她愿意認輸，甘愿做自己身邊的浮云，過客，而自己是她的天空和歸宿。

雖然靳棠對自己的定位不算太過精準，但也大差不差。

他一開始聽著對方這么評價自己，對方又把自己在他心里定義為浮云的時候，還是有些傷心的。

但后面聽她說要留下陪著自己的時候，心像是跌進了潔白柔軟的浮云里，酸軟又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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