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端坐在上首，有種不怒而威的氣勢，抬頭看向劉夫人，聲音里聽不出情緒，“雪茹，怎么回事？”

崔老夫人與古夫人沉著臉看向汝南王妃，她們均覺得自己眼瞎了，往日怎么沒有看出來這是個攪事精！

劉夫人朝皇后娘娘跪下，低頭稟道：“回娘娘，白家小女與榮兒自小交好，臣婦僭越了，冒然將白家小女與榮兒一道帶來參加今日的啟福會，請娘娘責罰。”

坐在皇后右首的賢妃轉頭看向皇后，開口說道：“娘娘，劉夫人不過是一片愛女之心，給小榮帶個玩伴而已，不是什么大事！”

賢妃見到汝南王妃與淑妃幾分相似的臉，就不想她稱心如意，于是搶先接下話來。

汝南王妃面帶怒色的看向賢妃，“什么不是大事？今兒的啟福會是小事嗎？”

對于賢妃，汝南王妃向來沒有好臉色，兩看相厭幾十年。

賢妃揚起下巴，冷笑一聲道:“皇后娘娘為萬民啟福當然是大事了，既然為萬民啟福，有百姓一起參與不是更好嗎？

汝南王妃這般咄咄逼人，以權勢將一個小姑娘趕出大相國寺，難道是要向世人知曉，皇后娘娘的啟福會連一個小姑娘也容不下嗎？說的和做的不一樣，這啟福會的意義何在？”

汝南王妃看著白如月礙眼，只想找個由頭為難她，將她趕出大相國寺。

沒想到被賢妃扣頂帽子戴在頭上，心里的怒火更盛，“臣婦可擔不起這么大罪名，臣婦也沒有賢妃那么深的心思，想到的都是天下，都是萬民。臣婦目光短淺，想到的只有眼前的事，只想著皇后娘娘的啟福會不要被不相干的人擾了。”

賢妃被汝南王妃一番指桑罵槐的話給氣得臉色發青，“你......”

皇后不想二人在眾人面前繼續爭執，開口道：“行了，二位為本宮著想，本宮心領了。這位就是白家小女？”

皇后想著，找個由頭將白如月打發了，平息眼前的事態。

白如月朝皇后行跪禮：“回皇后娘娘，民女白如月叩見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萬福金安。”

皇后看著恭敬的跪在地上的白如月，想不明白乖乖巧巧的女孩兒，怎么惹著汝南王妃了？她非要刁難她。

“抬起頭來回本宮的話。”

白如月抬起頭來，迎著皇后的目光，“民女遵命，皇后娘娘請問。”

皇后見白如月不慌不亂，鎮定自若，心里對她多一分好感，“是你求著小榮兒帶你來參加今日的啟福會的？”

白如月搖搖頭道：“回皇后娘娘，不是！”

汝南王妃冷哼一聲，“不是你求著李府的八小姐，難得還是八小姐硬拉著你來不成？”

皇后聽了白如月的話，對她原本那分好感消失殆盡。

李錦榮立即跪到白如月身邊，說道：“回皇后娘娘，是小榮兒硬拉著月兒來的。”

皇后看著李錦榮為白如月申辯，心里暗嘆小榮兒傻，面無表情的接著問道：“白小姐，如小榮兒所說，是她硬拽著你來的？”

皇后的話里多了幾分威嚴。

眾人看向白如月，等著她回話。

白如月輕輕搖搖頭，說道：“前兩日，小榮兒，候府的靜姐姐，袁尚書家的琪姐姐到沁園月兒家做客。

大家閑聊時聊到今日的啟福會，月兒聽她們說皇后如何德才兼備，如何良善慈悲、和藹可親，月兒就想來看看。

榮兒說從她家來大相國寺正好路過沁園，讓月兒與她一輛車，月兒想著今日大相國寺人多車多，便點頭同意了。

于是，月兒跟著榮兒和劉夫人一道來大相國寺了。”

汝南王妃聽得頻頻咂舌，低聲道：“真是小門小戶的市井人家長大的，連基本的禮儀都不懂。皇后娘娘辦啟福會，豈是你想來就來的？”

眾人將汝南王妃的話聽進耳里，再看白如月時，只當她是沒有管教的小姑娘。

皇后見白如月并沒有拉上小錦榮做墊背的，看白如月的眼神和善了很多。

張口問道：“白小姐，你可知道，來參加啟福會，需要有邀請帖方能入內。”

白如月點點頭，“嗯，知道。”

汝南王妃冷哼道：“知道你還來？”

白如月轉頭看向汝南王妃，眼里帶著挑釁的反問道：“我憑什么不能來？”

今兒之事，從開始到現在，她當她是梁王的姨母，敬她的三分，忍她三分。

沒想到她不依不饒的纏著，一副不致她于難堪之地死不罷休的樣子。

泥人都有三分泥性，何況，她并不是泥人。

汝南王妃被白如月頂撞，臉色變得異常難看，她一輩子順風順水。

小時候父母家人寵著，成家后汝南王爺寵著，后來，兒子女兒，梁王敬著。

就連當今皇上，看在淑妃娘娘的面上，待她也禮讓三分。

她活了一輩子，只有她大聲對人說話，何時有人敢大聲朝她嚷嚷？

汝南王妃面帶怒色，手指著白如月，“你是什么東西？不過是下九流的師爺之女，憑什么在這里叫囂？誰給你的膽子？”

白如月迎著汝南王妃的目光，后背挺得筆直，云淡風輕的笑笑，不緊不慢的說道：“叫囂？這個詞您用得很恰當！

您雖然貴為汝南王妃，但在皇后娘娘跟前，你依然是臣子，對吧？

現今是皇后娘娘在問民女問題，何時輪到您來指手畫腳了？

是不是在汝南王妃心里，您在武朝的地位，比皇后娘娘還要高些許？

是汝南王妃在叫囂還是的民女在叫囂，在場的人都是長眼睛的，她們都看在眼里，是非對錯，都在她們心里。

還有，關于家父是師爺一事，民女并不覺得丟人！

家父在青城做師爺時，憑著自己的才能智慧，相輔于知縣大人，破了青城大大小小許多案子，還青城多少百姓公道！

下九流的師爺怎么了，家父做師爺做得堂堂正正，民女以家父為豪。請汝南王妃往后說話注意些，您尊重人，別人才會敬重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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