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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照遠道-第五十七章 寒鐵重軍
更新時間:2020-07-17  作者: 松下鹿   本書關鍵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古典架空 | 明月照遠道 | 松下鹿 | 松下鹿 | 明月照遠道 
正文如下:
歸義軍中配置重裝騎兵,原為防范吐蕃及甘州回鶻,而今吐蕃銷沉,甘州分裂,再無能力對沙州一帶形成巨大威脅。歸義軍如今在戰場上面對的,多是些寇邊的游兵,劫道的馬匪,呼嘯往來,卻并不成陣作戰。似這般用于沖陣的重裝騎兵,就透著點華而不實,英雄無用武之地的落寞。

這便與夏州的定難軍不同。夏州為朝廷防范蒙古諸部的一線屏障,黑水城中城深墻固,兵馬千萬,聞名天下的“鐵鷂子”便是其精心打造的重裝騎兵,李允順以此自傲,卻也并非空口說大話。

曹宗鈺曾在書信中與其父探討過,是否可完全廢除歸義軍中的重裝騎兵,畢竟養著這么一支騎兵,軍資上實是耗費巨大。便是因著沙州扼絲路要道,算是四鎮中資財最雄厚的,這樣天長日久地養著支中看不中用的軍隊,卻也是極不劃算。

此事卻非他們沙州能完全做主。樞府的意思,還是讓他們保留重裝騎兵的建制。時任樞密副使在密信中更是毫不客氣地質問,以沙洲之富,若都向朝廷哭窮,道是負擔不起,那么夏州定難軍是如何做到在窮鄉僻壤的黑水城,將鐵鷂子組建成天下雄兵,讓蒙古諸部聞風喪膽的?

歸義侯當即作聲不得,乖乖上表認錯。

然而定難侯的難處,歸義侯卻是心知肚明。夏州仗著朝廷給予的馬匹市易的特許,將生意做遍了周邊諸西域小國,便連千里之外的黑汗國,都跟夏州保持了長期的交易傳統。然而賣馬的營生,終須要靠養馬才有所出,遇上天時不好,牧草遭災,或是馬群染疫,成片絞殺,那可就是血本無歸。哪及得上沙州這般,做著旱澇保收的生意,悠游富貴?

此事若是要問夏州那位定難侯的意見,他只怕要立刻跳起來。定難侯眼紅沙州可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沙州上繳的朝廷賦稅固是諸鎮之首,然而便是留下的這一小部分,已足可傲視群倫,比一般西域小國都富有得多。自己這夏州,不僅給朝廷上不了甚么貢,時不時還得親自跑趟京城,去跟戶部、樞密院告苦求情,扯皮力爭。真正是一樣節度使,天上地下各有不同。

是以樞密副使這封信,就很有點睜著眼睛說瞎話,極不要臉的味道。

歸義侯曾經私下揣測,樞府堅持歸義軍保留重裝騎兵建制,是否是對西域故土仍有些想法。然而若干年過去了,朝廷沒有一絲一毫意思流露,他也只好偃旗息鼓,息了心中那口建功立業的熱血。

此時曹宗鈺所面對的,便是保留下來的歸義軍重騎兵——寒鐵重軍,軍中調侃戲稱為“鐵疙瘩”軍。

寒鐵軍所著鎧甲,均為精鋼淬煉,可謂刀槍不入。唯一弱點,便在沒有護具保護的面部。

曹宗鈺自然深知此點,一雙短長刀便欲往上三路招呼。但對方手持長矛,并不與他近身纏斗,兩人一組,相互配合,長矛上下翻飛,刷刷有聲。

若在平時,曹宗鈺免不了要點頭暗贊,心中歡喜,歸義軍平日嚴于訓練,一番功夫終究沒有白費。

然而此時卻被迫得手忙腳亂。若是在平地之上,他自可從容后退,借助靈活身形游走,伺機反攻。但現在身處狹窄甬道,身后便是安舒,卻是沒有半分騰挪空間。他雙腳牢牢立定,瞬間已下定覺心,以身為盾,絕不稍退半步。

曹宗鈺陷入苦戰,險象環生,安舒自然看在眼中,心念電轉,握緊手掌,轉身對李允順說道:“你先讓開。”

李允順也已感覺到曹宗鈺那頭承受的壓力,此時無心玩笑:“你干什么?”

安舒見他不肯讓開,只得低聲快速說道:“他們奉有嚴令,不得傷我性命。”

李允順明白過來,頓時嚇了一跳,大皺眉頭:“不行。他們現在不人不鬼,誰知道還分得清男女不?就算他們分得清,刀槍也不曾長著眼睛,保不準誤傷。你要是出個什么事,太后非得生吞了我。”

安舒著急,卻又不能硬來,只能跟他解釋:“所以我才在你這邊做個實驗,你替我看著。”

李允順這才勉強同意,長刀一收,讓安舒舉步上前。他手持長刀,替她掠陣,一雙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對面,比自己臨敵時還要緊張,深怕他們驟然出手,自己救援不及,這后果可有點嚴重。

安舒自己也無甚么把握,實是情急之下,冒險一試。此時心中緊張,屏住呼吸,掌心被汗水打濕,腳步卻毫不停頓,徑直往前,迎著刀鋒走去。

對面兩名使刀的步卒,見她迎面而來,手中刀勢一頓,竟真個停了下來。兩“人”愣怔了一下,居然收刀入鞘,便想上手來捉拿安舒,被李允順毫不客氣,一刀一個了結了。

安舒既已確定,再不停頓,返身朝曹宗鈺快步行去,同時出聲說道:“曹宗鈺,我已經確定,他們不敢傷我,你等下讓開,讓我到前面去。”聲音既不慌亂,也不緊張,沉靜鎮定。她的目的,便是要最大限度給予曹宗鈺信心,讓他肯相信自己的話。

曹宗鈺何等鐘情于她,她自是清楚。似這般將她置于險境的事,如無十成十的把握,他如何會答應?

人若是固執起來,便是十頭牛也拉不回來。

她現在便只但愿,曹宗鈺不是這等十頭牛都拉不回的蠢人。

曹宗鈺側身閃避對方長矛,順手一刀砍去,那矛柄上刀痕累累,恰恰都在同一處位置左右,顯見是曹宗鈺精心計算之后的行為。雖然每次曹宗鈺都來不及使力,便被對方另一人攻到,而不得不撤刀回防,但是這般數次下來,那矛柄終究是挨了好幾刀,有些顫顫乎欲斷的樣子。

這便是曹宗鈺的算計,先擇機斷其長矛,再近身攻之。這等消耗打法雖也能奏效,但體力消耗巨大,稍有閃失,便易失手受傷——曹宗鈺身上,確已多了好幾道傷痕。

此時聽到安舒的話,曹宗鈺眼睛盯著對手,手中不停,口中說道:“安舒不要弄險,我和李兄足以應付。”

安舒氣惱,凝眉想了想,干脆緩步上前,口中緩緩說道:“我現在走過來了,你的刀小心些,不要誤傷我。”

曹宗鈺聽到她的聲音越來越近,最后一個“我”字已幾乎就在自己身后,這一驚非同小可,手中長刀將刺來的長矛架開,迅速收刀到一側,便見到安舒在身側出現。

安舒微一側頭,朝他一笑,柔聲道:“你別擔心。”回過眼神,直視前方,朝前走去。

然而,她終究是不習武藝,不熟戰陣,這時節,便犯下了一個不可挽回的大錯。

步卒撤回手中刀,自是輕而易舉。若讓重騎兵收回已經快速刺出的長矛,卻絕非剎那間能夠輕易做到的事情。

不巧的是,她舉步前行的時候,寒鐵軍的長矛也正好全速朝她心口位置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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