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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照遠道-第九十二章 故人之約
更新時間:2020-08-12  作者: 松下鹿   本書關鍵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古典架空 | 明月照遠道 | 松下鹿 | 松下鹿 | 明月照遠道 
正文如下:
陰氏悄悄后退幾步,招手將黃雀兒叫到身邊,低聲問道:“下午你過來的時候,一路上可曾見到人?”

“奴婢一路很小心,走的都是多年沒人走過的小路,沒有撞見人。”

陰氏松了口氣:“你記住,此事打死不能松口。”

“奴婢明白,夫人放心。”

十來步開外,阿冉牽了塔塔兒的手,走回安舒身邊,低聲回稟:“小姐,今日上午,侯府的小公子和小小姐來找塔塔兒玩耍,帶著他去了侯爺院子里。但塔塔兒沒進過書房,更沒見過什么兵符。”

“小公子和小小姐?”安舒皺眉,“他們怎么會來棲梧庭?”

“有一次我帶著塔塔兒在后花園玩,正巧撞見他們,三個孩子年紀相仿,交了朋友。這些時日,他們經常會來找塔塔兒。我想著他們都是小孩子,應該沒什么妨礙,沒想到會出這種事情。”阿冉頗是追悔。

“小孩兒證詞,沒什么用處。”安舒看了塔塔兒一眼,塔塔兒雖沒再大哭,卻仍不停抽噎,“不管兵符能不能找出來,陰氏必定咬死是塔塔兒拿的。”

阿冉臉色一白,握著塔塔兒的手一緊,“求小姐救救塔塔兒。”

“此事容后再說。”安舒拍拍阿冉手臂,意示安撫,隨即朝莉澤爾看去。

張隱岱似是問到關鍵環節,莉澤爾滿臉慌亂,拼命搖頭,口中快速說著什么,說著說著,突然脖子一僵,半句話還在嘴邊,眼珠子已經凸出眼眶,臉色扭曲,身子撲地往前摔倒。

阿冉忙捂住塔塔兒眼睛,將他抱去屋內。

張隱岱大吃一驚,急忙彎腰查看,莉澤爾后頸處有一處黃豆大的傷口,一絲黑血流出來,散發出劇烈的腥臭。

莉澤爾倒下的時候,曹宗鈺已經往她身后方向,縱身飛撲過去。屋頂上掠過一道黑影,快如閃電,瞬間消失于茫茫夜色之中。

曹宗鈺追之不及,在屋頂上站了一會兒,方才沉著一張臉,躍下地。

“吹箭,抹了蛇毒一類的毒藥,見效極快。”張隱岱站起身,“此等毒藥,必定來自劇毒蛇類,只有多年操蛇者,熟悉毒蛇習性,才敢從蛇吻中提取。”

三人對視一眼,心中都閃過一個名字:寶慧。

曹宗鈺道:“阿寧,你腳程快,即刻去南院。李沖子這兩日都在南院客房,你叫醒他,讓他馬上派人,去四方城門,傳我口令,即時起關閉城門,一應人等,不得進出。把府衙里輪值的巡檢全數派出去,加強路面巡邏,遇有可疑人物,即刻拿下。”

阿寧領命,飛也似的去了,張隱岱搖搖頭道:“只怕是晚了一步。方才那人輕身功夫極好,若是外頭有人馬接應,這早晚多半已出了城。”

曹宗鈺苦笑道:“總要盡一盡人事。”

“你何不直接讓人去軍營報信?”

曹宗鈺沉默了一下,方道:“等過幾個時辰,家父回來再定奪。”

張隱岱便也不再多說。一旦涉及軍權,便是親父子之間,也多有不能明言者。這點苦衷,他倒是也能理解。

陰氏走上前來:“侯爺明早回來,此事我不能不報知侯爺,還請大小姐體諒。”

安舒盯著她,眼睛中冒出小小火苗,一字一句道:“你再說一遍?”

陰氏后退一步,扶著黃雀兒的手,勉強穩定住語氣,道:“大小姐勿驚,此事自然是這些胡兒背主妄為,斷然與大小姐無關。侯爺面前,我必當為大小姐剖白陳情。”

安舒揚手便想給她一巴掌,被曹宗鈺握住手腕,朝她微微搖頭。

無論如何,陰氏總歸是長輩。安舒若是以下犯上,雖沒人敢把她怎么樣,但一旦傳出去,于她的名聲,終究是有損無益。

曹宗鈺自己回頭,看著陰氏,沉聲道:“夫人新近可曾認識一些府外的人,比如會玩蛇的,名叫娜娜的?”看到陰氏臉色微微一變,心中頓時明白了七八分。

“世子這話是什么意思?我不認識什么府外的人。”陰氏轉過臉去,朝安舒點點頭,“驚擾大小姐了,我這就回去。待天亮以后,侯爺回府,再有請大小姐過去敘話。”

片刻之后,陰氏帶來的人走了個干干凈凈,順便把莉澤爾尸體也抬了出去。院子里只剩下安舒等人。

安舒甩開曹宗鈺的手,怒道:“你拉我做什么?她是你繼母,可不是我甚么人,她既是不要臉,我也不用顧著誰的臉面。”

“嚴格說來,她也是你嬸母,實打實的長輩。”這話是張隱岱含笑說的。他向來對激怒曹安舒一事極感興趣,此時也不假思索,下意識便火上澆油。

安舒扭頭看著他,一腔火氣找到發泄對象:“我還沒問你,你半夜三更跑來我院子做什么?”

說到這一茬,張隱岱臉上笑容一收,眉頭擰緊,眼中怒意明顯,“我若沒有及時趕到,你打算做出什么事來?曹安舒,我警告過你,曹世子是未來西北柱石,你若是想找男人消遣,外面街上大把……”

“啪——”一聲脆響,安舒這一巴掌終于打了出去。張隱岱一下子愣在當地,過了一會兒,臉上浮現出五根細細的手指印。

安舒也沒想到,以他的身手,居然沒躲過去,也愣了一下,方冷哼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話,你就給我閉嘴。”

曹宗鈺站在一邊,默默看他們吵架,心里忽地冒出一絲荒謬絕頂的念頭,覺得自己此刻仿佛是個局外人。

張隱岱回過神來,臉上浮現出一抹極其古怪的神情,瞪著安舒,喃喃道:“我從來沒有被人打過巴掌。”

安舒哼了一聲,冷冷道:“是么?多謝告知,我深感榮幸。”

張隱岱眼中煞氣一閃,揚起手來,就打算打還安舒,目光接觸到安舒一雙冒火的黑瞳,一張玉白的面容,不知怎得,卻是怎么也下不去手。

曹宗鈺將安舒拉過去,護在身后,自己直面張隱岱,微笑道:“張主事,閑話少敘,我們還是討論正事吧。”

張隱岱別扭地收回手掌,鼻子里哼一聲道:“正事?兵符之事?還是貴府主母一事?”

“你方才訊問那胡女,可有問出什么端倪?”

“她承認她是拜火教的,也認識蘇瑞柏,聽說過大祭司,但是兵符一事,她說她不知道,我正要再問,她就被人弄死了。”說到這里,張隱岱問道,“這女子的來歷,你們事先沒有調查過么?”

曹宗鈺看了看安舒,苦笑道:“是我大意了。我沒想到,隨手從生口市場買個碰巧相識的女奴,居然就是拜火教的人。”

“是我讓你買的。”安舒一挑眉,道:“有什么不是,都算我的。”

“你的我的,有何區別?”曹宗鈺道,“明日父親追查此事,安康她娘勢必總要推到這胡女身上。”

“不過侯爺夫人也十分乖覺,適才已經表明了態度,絕不會往大小姐身上牽扯。”張隱岱補充道。

安舒看看曹宗鈺,又看看張隱岱,雙眉一立,怒道:“你們的意思,便是咬牙認了,由得她如此顛倒黑白,睜著眼睛說瞎話?曹宗鈺,你明知道她是什么用心,使了什么下三濫的手段,竟然還要加以縱容?”

曹宗鈺反問道:“她是什么用心?”

安舒一怔,頓時醒悟過來。

陰氏的用心,是要撞破他二人的私情。

為了找到名正言順,深夜闖入棲梧庭的理由,方才兵行險著,以兵符為由頭生事。

這一節,她早已想明白。

但陰氏的用心,卻是不能被指證的,尤其不能在歸義侯面前,被安舒指證。

一旦陰氏被指證,安舒與曹宗鈺之間的私情就會被拿到臺面上來討論。

而這種事一旦被拿上臺面,無論結論是什么,對安舒與曹宗鈺的聲譽,都不會有任何好處。

曹宗鈺又問道:“她使了什么手段?”

安舒更是無話可說。

陰氏既沒有買通丫頭下藥,也沒有把兩人綁在一起逼迫。

他們唯一能懷疑的,無非就是娜娜,碰巧在他二人面前,說了一些離經叛道的言語。

這些言語極其大膽悖逆,甚至沒法說給第三個人聽,更是沒法在歸義侯面前,提起任何一個字眼來。

至于他二人的情欲如此輕易便被挑動,更加怪不著別人,說來說去,無非意亂情迷,咎由自取八個字。

曹宗鈺見她沉默不語,緩緩說道:“所以這整件事,就只能是塔塔兒無意間拿了兵符,這胡女趁著你們不在家的時候,偷拿給了外人,多半便是那弄蛇的寶慧。”

安舒苦笑道:“正好這莉澤爾還死了,更是妙極,死無對證。什么都可以往她頭上一推了事。”

曹宗鈺點點頭:“正是如此。”

張隱岱道:“所以我最喜歡死人,死人不會說話,便只好由別人來替她說話。”

安舒前前后后又想了兩三遍,終于長長吐一口氣,憤然道:“可是就這樣讓她全身而退,我實是有些氣不過。”

張隱岱冷笑道:“你氣不過?我若是那侯爺夫人,我才要氣不過。你們明明已經犯下大錯,如今所有嫌疑卻都被我洗刷得一干二凈。侯爺夫人羊肉沒吃著,反失了兵符,惹了一身騷。我若是她,這口氣才真是難以下咽。”

安舒眨眨眼,輕輕一笑,道:“你這么一說,我忽然心情好了許多。”

回頭看了曹宗鈺一眼,踮起腳,當著張隱岱的面,在他唇上印了一個清淺的吻,含笑道:“這人說我們犯下大錯,你覺得呢?”

“我覺得,”曹宗鈺苦笑連連,“你若是再這樣激怒張主事,我怕他一氣之下,拔刀相向。我和他二人,還沒見著敵人的面,先在你這院子里,拼了個你死我活。”

“聽上去十分刺激。”安舒笑了下,側頭看著張隱岱一張俊臉由白轉紅,由紅變黑,最后不知怎得,居然還透出些慘白來。

心中不禁也有些懊惱,她氣不過張隱岱適才口出惡言,暗指她行事不檢點,不過現在她巴掌也打了,氣也出了,總不好不依不饒,揪著不放。

況且張隱岱雖然說話不好聽,今晚卻實實在在是幫了他們大忙,這個情總不能不領。

曹宗鈺也看著張隱岱,輕咳兩聲,含笑道:“多謝張主事今夜替我們力證清白。”

過了好一會兒,張隱岱才出聲說話,聲音無比冷硬:“曹世子,我不過替朝廷惜才,不忍見大好美玉,陷入泥淖。你自己也請好自為之。張某今晚事情已了,這便告辭!”

安舒見他說完話,一眼也不看向自己,轉身便朝門口大踏步行去。心中不安,出聲道:“張隱岱,兵符之事,你也不管了么?”

張隱岱停下腳步,并不回頭,冷冷說道:“你問得好笑,有歸義軍世子在此,何勞我來操這份閑心?”

“兩位,兩位,你們能不能不要再意氣用事?”曹宗鈺忍不住扶額,嘆道:“張主事,職方司本就有監查軍隊之責。兵符失竊,正是貴司分內應查之事。你這時候撂攤子,如何對得起朝廷囑托?”又轉向安舒,忍不住薄責她:“安舒,你這時候別添亂了,成不成?”

安舒也有些不好意思,赧然點頭,朝張隱岱背影說道:“張隱岱,是我言行無狀,開罪于你。我跟你賠禮道歉。你別生氣了!”

張隱岱霍然轉頭,盯著她:“你在跟我道歉?”

“怎么?你還覺得不夠?我總不能跪下來求你。”安舒被他這一問,弄得臉色很不好看。

張隱岱沉默了好一會兒,方淡淡道:“我認識你這么多年,第一次聽你道歉。”

安舒也不禁默然,心下反思,自己以前做人,可有多讓人牙癢?便連道個歉,都讓人驚掉下巴。

曹宗鈺瞧瞧張隱岱,又瞧瞧安舒,心中那股不舒服的感覺愈發強烈。

三人站在院里,一時陷入突如其來的尷尬沉默,誰也沒有說話。

直到屋頂傳來一個帶笑的聲音,曼聲道:“今夜無眠者幾多矣!似此冷落長夜,月邊無星辰,枕邊無佳人,但有手中空杯,一懷寂寥。惆悵天涯漫幾程,回首記取故人約。曹世子,我來赴酒約了,你的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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