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明揚一臉嚴肅：“這有什么好笑，明天你到鋪子里看看，那些西胡人是不是古里古怪？”

何英華只能忍住笑說：“好，我不笑了。三哥你繼續說。”

何明揚說：“鋪子里的事情，我們到了鋪子見了掌柜的繼續再說。我還要抓緊時間帶著你去工坊和郊外的田地都看看。另外，我要跟你說的是關于毛紡織的事情。”

“我們去年，這毛紡織可是賺了大錢了。北蠻那些人去年把羊毛都賣給我們。雖然羊毛十分便宜，可是，擱不住數量多啊。都不知道是北蠻人存了多久的存貨了。我們之前從羊毛研究那里提取出來的四百萬兩銀子，全部都用上，居然還不夠，再后來，因為皇上有密旨，要我們無論如何，想法子弄銀子也要繼續大力收購羊毛。所以，我去年下半年，就把鋪子里賣出來的銀子，只寄回去三分之二，每個月都留下三分之一用來收購羊毛，這才堪堪抵得住。”

“再后來，冬天到了，北蠻人不好過來交易，我才松了一口氣，終于騰出來閑錢在西北這邊購買了那二十多萬畝的地。”

說到這里，何明揚都想擦汗了。

何英華問：“你這前后光是收購羊毛我估摸著花費的銀子都得有六百萬兩銀子了。那么多銀子買來的羊毛，你有地方堆放嗎？”

何明揚說：“好在前年冬天我過來圖蘭城的時候，你就讓我多買地，多蓋工坊，多蓋庫房。所以，我蓋了很多庫房。可是，羊毛實在是太多了，庫房都裝滿了，我又讓人新蓋了很多庫房，還是被裝滿了。沒有法子，那個時候正好是在少雨的季節，我就讓人把羊毛露天堆在空地上，我們的工坊先用露天堆放的羊毛進行處理紡織。雖然羊毛多如山，但是，我們也不是光買來不動。我們的工坊工人分成兩班，夜里也點著燈進行紡織，如此日夜不停的消耗，加上，一個冬天，我們的工坊都是日夜班的進行紡織，而冬天北蠻人沒有法子來交易，所以，慢慢的這才堪堪把露天堆放的羊毛都消耗完，并且，庫房也騰出來三分之一。”

“可是，你看看，這才剛剛開春，北蠻人又過來了，他們也不怕開春這料峭的春寒把羊給凍死，現在就開始剪羊毛，真是瘋了。這剛剛騰出來的三分之一的庫房眼看又要堆滿了。幸好，我已經讓人過完年就開始修建新庫房了。如今都快修建好了。”

“今年雖然北蠻人早早來貿易，可是，明顯量比去年少了很多。今年的羊毛都是新羊毛了，不像是去年，大多是不知道陳了多少年的老羊毛，質量不好。我和工坊的管事們估摸了一下，照著這個速度，我們修蓋的庫房應該夠用。只是還是要織工們日夜不停分成兩班的加工。要不，消耗不完，我們的庫房又要告急了。”

何英華想了一下說：“紡織出來的毛線倒是不愁銷路，如今，整個大夏，只有我們何家有毛線出售，獨一份的生意想不好都不容易。甚至在幾個出海口，我們的毛線都比綢緞還緊俏。日夜不停的生產也好，就是耗費的成本太大了。給工人的工錢高不說，這點燈啥的，又不安全，又耗費大。”

何明揚說：“可不是嗎？我可是對那邊點燈熬夜的生產很是擔心。但是，不這樣做又不行啊，皇上可是說，收購羊毛的這個事情，就要敞開了量收。北蠻那邊，去年都是把以前陳羊毛拿來交易，這之前在北蠻那里都是扔的東西或者是用來生火的柴碳，不值什么。如今，看到羊毛賺錢，甚至都能趕上羊肉了，畢竟，羊肉要養好多年才能殺了賣肉。可是，羊毛剪了還會長，跟韭菜一樣，源源不斷。牧民們都更加愿意養羊了。”

“北蠻那邊，養馬的人家越發少了。養牛的人家更加少了，養羊的人家日漸多起來，本來就養羊的人家，更是擴大了羊群。如此一來，北蠻的草場們更加不夠用了。各部落之間，為了搶奪草場，狗腦子都打出來了。”

何英華抿嘴一笑。這就是皇帝想要的效果。一個小小的羊毛，就讓北蠻人不戰自亂，倒是千古奇計。

何明揚接著說：“北蠻內部那些事情，朝廷已經讓人跟我交接了，這個你不用管。你只要看著讓我們家的管事們不斷收購羊毛，不斷紡織出毛線就好了。對了，你不是還要我繼續往那個毛紡織研究的將作司里面投入銀子，讓他們研究嗎？我也都投入了。他們倒是還真的有能耐，這一年中，研究出來很多你小冊子上沒有的。比如說，那種羊毛適合粗紡織，那種適合細紡織。有一種北蠻西部，西胡人領地上產的西灘羊，所產的羊毛細長有韌性，紡織出來的毛線極其柔軟細膩，織出來的線衣不但更加暖和，還能縮成很小的一團，被稱為極品毛線。那價格都能比得上絲綢了。”

“還有就是工人的問題。我們這一年多來，不斷的招收工人。雖然我們需要的人多，可是我們給的工錢高，福利也好。因為跟北蠻人交易多了羊毛，順便收購他們的牛羊肉也多，所以，我們的工人每天都能吃到肉。這一點可是讓我們招收工人起來，容易了很多。可是這樣，我們還是覺得工人不夠。”

“幸好，去年你不斷的從內陸弄來那些新羅婢。她們天生好像就吃苦耐勞，特備適合紡織。如今，都已經堪大用了。你送來的那些南洋人不行。干活不行，還不耐寒冷，莊子上的活計都干不好，我都不想要他們了。倒是那些倭人和高麗人還可以，工坊的活干不好，但是，修蓋房子，修蓋倉庫，修路，種地都干的很好。特別是那些倭人，聽話得很，很多現在都當上小隊長了。”

“不過，人手還是不足，你還是要想法子多弄一些新羅婢，倭人過來。”

何英華說：“這個沒有問題。登石城的口岸已經開了，我們早就跟高麗的金家，還有倭國的秋葉姬做了交易，正有源源不斷的倭人和高麗人，新羅婢過來，這個你不用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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