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苦笑：“太后身子這兩年更加不好起來，對后宮的管控也差了很多。我雖然管著宮里的大小事務，因為我并沒有皇子傍身，也不是皇后之尊，只能打理一些錢財絲帛之類的事情，對宮廷的掌控影響太小，勉強護住自己和自己的孩子，哪里還有余力護住別的嬪妃？”

“再看這后宮中，淑妃，麗妃，惠妃，順妃都是多年的老牌宮妃，還有良貴妃這位份最高的存在。她們四個都有兒子，榮妃娘娘雖然如今沒有孩子傍身，深居簡出，但是，她的勢力也不容小覷。這么多勢力錯綜復雜，我這錦繡宮干凈些，別的都不好說。那些得寵的年輕妃嬪們，僥幸懷胎，不是流產，就是孩子生下來孱弱，沒多久就病沒了，連皇家族譜都上不得。為此，還瘋了幾個。”

“我這三胎都順利，一來，生九兒的時候，你和皇上，太后護的周到。還送了李嬤嬤進來照顧我。就這，我還三番五次遇到危險。后來，生小十的時候，宮里宮外都說，我只有生公主的命。對我下毒手的就少了起碼一半。加上，我已經封妃，有了自保之力，這才堪堪保住。等到小十生下來，大家一看，果然還是公主，都篤信我只能生女兒了。所以，后來，我懷小十一的時候，哪怕沒有太后和皇上的照拂，光是靠著我自己小心謹慎，也平安度過。果然，我再一次生公主。這下子，徹底沒有人對我動手了。”

何英華苦笑起來。這算不算福氣？

德妃嘆息一聲說：“雖然這后宮中，大部分人都與我為善，畢竟，我只能生公主，就是有妃位，將來也威脅不了誰。可是，我自己知道，我這是無根之萍。靠著帝王的寵愛，那根本就是鏡中花，水中月。公主雖然是親生的，可是，公主得不了大位，只有榮華富貴，沒有權勢。將來我會有什么結局，何家會是怎么樣還不好說。”

何英華皺了眉頭：“皇上只有四個皇子，這對我們十分不利。大姐姐，你要打起來精神，為了你自己，為了三位公主，為了何家，也要想法子，要不自己生一個皇子，要不扶持一個跟你親近的妃嬪，讓她生一個皇子，你多照拂一下，將來結一個善緣。”

德妃說：“這個主意，我早就想了。我自己當然想生一個皇子，可是，一來我年歲大了，本來就只是中人之姿，現在更是越發不堪，哪里還有什么恩寵？皇上給我面子，那都是看在何家，看在你的功勞，看在三個公主的面上。第二，連續生育，讓我身子差了很多，別說是生育，太醫說，就是我的壽命都要受到影響。”

何英華仔細一看，果然，在脂粉的遮掩下，德妃還是顯得十分憔悴。想想也知道，這不過是幾年的時間，德妃連續孕育三個公主，確實是頻繁了一些。何英華突然想到自己手里那些靈藥，說不定能用這些靈藥把姐姐身子調理過來呢？

何英華勸慰道：“大姐姐，你不要灰心。我這幾年在外面搜集了很多藥材。回頭送給白瑩去，讓她看著，能不能給你調理過來？”

德妃一笑說：“義成公主雖然封了公主，依然沒有架子，整日不是給太后調理身子，就是在外面醫學院泡著，如今已經是整個大夏都聞名的女神醫了。她在宮里地位超然，巴結她的可不少。可是她除了對太后娘娘親近，也就只和我，順妃兩個要好了。平日里，她可是沒有少給我調理，即使她這樣的大國手，也不過是讓我如此罷了。算了，都是命，我早就看開了。”

何英華說：“那可不一定。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白瑩雖然是大國手，沒有好藥材也不行。偏生我手里好藥材多的是，說不定她就治好了你呢。”

德妃一笑，不繼續這個話題了，她說：“我自己既然沒有法子生皇子，當然就想著扶持幾個嬪妃生皇子了。可是，早先我扶持黃嬪。她倒是懷了兩次，可是都沒有結果，反而和我生分了，如今她很得寵，看不上我呢。后來，我又扶持錢昭容，可惜她是一個沒有福氣的，正經連懷都沒有懷上就失寵了。如今，我正在后宮里面繼續尋找低品階的呢。反正皇上春秋正盛，不著急。”

何英華心里想，怎么能不著急？按照前世的經驗，皇帝可是只有三年好活了。

德妃說：“現在我跟你說說宮里的形勢。本來，前幾年，太后娘娘身子好，把后宮把控的結結實實。可是，這幾年，太后身子不好了，后宮又亂了起來。惠妃，淑妃蠢蠢欲動，麗妃驕傲蠻橫，榮妃也有諸多疑點。我在這后宮中，十分不安。但是，這樣的亂象，又讓我覺得是一個機會。正好你回來了，我們好好合計一下，怎么先把惠妃和良貴妃這兩個仇人給了結了。”

聽著姐姐云淡風輕的說著，何英華心里想，姐姐真的是歷練出來了。

何英華說：“大姐姐說的是。往后，我多進宮，我們看看能不能找到機會。”

第二日，何英華按品大妝，進宮覲見凌太后。太后果然一臉病容，勉強支撐，不過她對何英華倒是和顏悅色，一來，何英華以女兒身屢次為國立功，這正合凌太后的心意，對于這樣的后輩好女子，她一百個想支持。二來，當初裕王那事情，凌太后覺得有些對不住何英華，所以想補償一二。三來，太后這幾年冷眼看著，德妃確實是一個好女人，雖然有些小心機，可是，心地還是善良的。也能干，她對何家幾個女子更加心生好感。

因為這樣，太后雖然身子不好，還是勉強支撐著，見了何英華，勉勵一番，給了一些賞賜，風光讓何英華出宮了。

送何英華出宮的是白瑩。太后知道她們兩個親厚，特意讓白瑩出宮陪陪何英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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