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沒了娘親，又很快就上了戰場，家里頭只有男子，也沒個女眷疼愛著，實在是可憐。

“好孩子，你若是喜歡，等開春了我再給你做兩套春衣，你只管來找我拿便是。”

“好，謝謝鴛姨！謝謝……顏姑娘。”

顏卿微微一笑，這算是報答他一直記著自己怕冷，日日往府里頭送各式各樣保暖的物品吧。

“九兒還用剩下的布料做了套護膝，江南的冬日更寒些，世子可別著了涼，山膝蓋會落下病的。”

顏卿將提早做好的那雙護膝遞了上去，也是白色的料子，也有幾株相同的墨竹。

“你別誤會啊，只是料子剩的多了，我不想浪費罷了。哥哥和爹爹也都有的。”

顧弘景的心中充滿了暖意，這是她送給家饒新年禮物，自己也能有一份，真好……

“我沒誤會，謝謝你。”

不知道是害羞了還是怎么的，顏卿竟是不愿意看他，轉頭朝著別的地方假意瞥去，惹得顧弘景又是一陣輕笑。

“對了世子，再過二十幾日便到新年了，你應該也不回京城了吧？若是除夕那日得空了，可以來顏府一塊兒吃個大飯。”

黎子鴛一直都十分憐惜他，心里也惦念著他在江南無親無故的，因此開口邀請他一同來吃大飯。

“這……合適嗎？”

在梁陽，每年十二月三十一日是為一年的最后一，在這一除夕夜，大家都會盡量地回到家里與親人團結，一起吃大飯，再守歲到子時，然后通過放鞭炮來真正除去過往一年的種種，迎接新春的到來。

這一日，是團圓日。

“有什么不合適的，來一塊吃個飯，人多也熱鬧些。”

顏楓哥倆好地搭上顧弘景的肩膀，打消他的顧慮。

“謝謝你們……”

與平日里那般雷厲風行的樣子不同，在顏家幾位長輩面前，顧弘景倒顯得有些無措，卻更像是這個年齡該有的孩子的樣子了。

“你這孩子，今日過來才多久，就了那么多聲謝了，這么客氣做什么？這衣服你先放著，下午有空我幫你把袖口給改一改，更合身些。快來快來，我們先吃了飯，好去老太太那里商量一番她的壽宴操辦事宜。”

黎子鴛熱情地招呼著大家用膳，吃過飯，幾人便相攜同去了老太太的院子里頭。

顏卿在這兒才體會到了自己屋里同樣的暖意，總算是舒服了許多。

“今年也不是什么大壽辰，又不在京城，就不要太過鋪張浪費了吧。”

老太太的生日在臘月二十三，正好是過年前那幾日。

“雖不必大辦，可該有的儀式還是不能少的，雖在江南，可這里也有許多達官貴人，操持個酒席還是有必要的。”

顏舒志駁回了老太太不愿辦壽宴的話，轉頭示意黎子鴛。

“是啊母親，咱們就簡單地辦一場，請幾位要好些的家族，這壽宴還是不能馬馬虎虎地過呀。”

這夫婦倆一唱一和，老太太也不再反對，畢竟年紀大了誰都喜歡熱鬧，自然沒有再反對的道理。

臨近年關，要做的事情也越來越多，除了老太太壽宴，過年除夕的儀式，還有逢年過節要給各家送去的禮品都得備好，這還是顏卿懂事以來第一次在江南過年。

這里的人家連黎子鴛都并不熟悉，要把握好送的禮物貴重程度，也是一門煩心事。

還有許多鋪子的賬目過了年也依照慣例送來府上，請當家主母過目。

顏家兄弟倆在江南要處理的事情已經結束的差不多了，因此也是商議了過完年就回京城。

因著新年里頭不宜奔波，所以等過了正月十五再啟程。

正月初九又是顏卿的生辰。

這么多事情堆在一塊兒，樁樁件件是通通壓在了黎子鴛身上，讓她忙得不可開交，于是便找周氏和林嬤嬤一塊幫忙操辦著。

她是個操心的命，就算是讓別人經手了，也怕出什么紕漏，自己會再仔仔細細地檢查一遍。

不過好歹也是減輕了不少工作量。

顏卿心疼母親，憑借這前世持家的那幾年經驗，倒是幫了不少忙。

不過也更讓黎子鴛感慨，吾家有女初長成了。

幾日的忙碌，總算是到了廿三日，老太太的壽宴。

知道老太太信佛禮教，黎子鴛特地是花了重金去靈隱寺請了鴻筱道長前來做法，也算是為即將到來的新的一年祈福。

從早上起來請完安，黎子鴛就一直忙著待客，就連顏舒志也不得空希

畢竟鎮國公府是皇上的左膀右臂，身居高位，想要攀附的并不在少數。

鄭家主母也是奉了夫君的命令，帶了家里頭的庶子庶女前來賀壽。

可她是知道鄭慧妍被嫁給屠夫背后的真正原因的，對這個顏家又哪里能真心相待得起來，只隨便寒暄了幾句就找地方坐下了，她可不想再當了饒笑柄。

揚州知府夫人王氏倒是個八面玲瓏的溫和性子，在這江南的貴婦人圈也還算吃得開，因此她反而是與黎子鴛同站一處，一副姐妹情深的親密樣子。

不僅如此，她還時不時給黎子鴛提點兩句哪位婦饒喜好禁忌和家庭背景，忙得昏頭轉向的黎子鴛對這般示好自然不會拒絕，也有幾分真心的感謝。

因而那王敏彤也正好與顏卿站到了一塊兒，微笑又禮貌地回答著每一位長輩的問題。

“郡主姐姐，敏彤聽等過了這個年，你就要回京城去了？”

顏卿對這個王敏彤，總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反感，雖然她好像并沒有做過什么傷害自己的事，可就是怎么也喜歡不起來。

“王姐，我不記得我家除了顏霏還有什么別的外姓妹妹。”

王敏彤眼眸一暗，想搭上顏卿的手也在半空中頓住了。

這個顏卿還真是難搞得很。

“是，敏彤唐突了。不知郡主可否告知何日進京，我舅舅過了這個年也要去京城去赴職，若是時間差不多，不準我們還能同路走呢？”

“不知王姐的舅舅是？”

“噢，舅舅姓江，名揚波，是五皇子前些日子舉薦去的京城，承蒙舅舅疼愛，便讓我一同跟著去了。敏彤在京城人生地不熟的，日后還要請郡主多多照料。”

“這是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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