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廂房之中只剩下荀澍和千山音初兩人，荀澍看了看她腹部的傷口：“怎么弄的？”

千山音初又說起了大話，她說道：“誰能傷得了我？”

見荀澍完全不相信，一直盯著她，她被盯得毛愣愣的，便咳了咳，“呃，我是去幫你們拖住其他的北斗密使。”

荀澍急忙道：“你碰見誰了？傷成這樣？”

千山音初道：“是天權和開陽，看他們的招式，他們應該出自千山派，我懷疑他們是賀老鬼的手下。”

荀澍慌張道：“那怎么辦？”

千山音初笑道：“無妨，他們已經說不出話了。”

荀澍道：“他們看到你的真面目了嗎？”

千山音初道：“看到了。”

千山音初無所謂道：“那又如何？兩個殺人兇手現在還在一個屋子里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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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澍道：“即便我們要救人也不該傷到其他人。”

這意思再明白不過，天權和開陽被千山音初殺了。

荀澍驚道：“這……北斗七密使被殺了三個。”

“逃了！”千山音初道：“我之前在這床背后挖了一個洞，地道直通另一條街道，他們應該已經離開了。”

荀澍道：“你在我家里挖洞都不提前和我說一聲的嗎？”

千山音初嘲諷道：“你現在想起不能殺人了？你可是把追進椒房殿的所有北斗府暗探都砍成了肉泥。”千山音初見她面色發白，便勸慰道：“不還有四個嗎？也沒把雞毛都拔光。”

荀澍頗感無語：“邵陽郡主呢？”

千山音初：“我說他沒事兒，你也不會相信吧？畢竟知道當年的真相對他來說是一個巨大的打擊！”

千山音初哈哈道：“你都不知道，說明這個地道挖的很成功啊！”她的笑牽動了傷口，她痛苦地呻吟了兩聲，“放心吧！墨世離會帶著墨家接應他們的，這還要感謝你呀！只要邵陽郡主出了皇城就安全了。”

“那樣便好。”荀澍道：“蕭澈呢？他還好嗎？”

梁帝見他行了禮，才趕緊上前扶他：“荀卿！”

荀老太爺搖頭道：“草民早就不做官了，不知陛下喚草民前來所為何事？”

梁帝在大殿之中獨自來回踱步，見王大監走過來，急急道：“荀老太爺來了嗎？”

大殿外一個佝僂的身影緩步走過來了，他艱難地行了禮：“陛下！”

梁帝笑道：“沒了，荀卿要好好養身體，要等著抱孫子、外孫呢！要不要朕來做這個媒人？”

荀老太爺道：“好，好，好！”他停頓了一會兒才想起來說：“陛下，是打算給他們賜婚嗎？”

梁帝道：“朕知道荀氏雙林都是少年心性，卿要好好管教他們，可不要讓他們遭受了賊人的蠱惑啊！”

荀老太爺年事已高，好不容易聽全了陛下的話，唯唯諾諾道：“好，我好好管管他們。陛下可還有其他事情要交代給草民的？”

梁帝道：“既然荀卿另有打算，朕也就不再強求了。”

荀老太爺提著的氣松了下來，欠身行禮：“多謝陛下！”

梁帝道：“荀少卿已經心有所屬，輪不到朕來管。但是你家的荀丫頭都二十歲了，也不尋一門親事，念她沙場之苦，朕打算給她找一位如意郎君，卿以為如何？”

荀老太爺嘆氣道：“那丫頭野身份平平，不勞陛下親自替她著想了。”

梁帝繼續道：“亂臣賊子，朕會一一消滅干凈！卿可要提醒自家子弟不要與那種野心勃勃的王爺走得太近了。”

荀老太爺踉蹌地拿起拐杖，一步步快速往殿外走。

梁帝看著他佝僂的背影，突然大聲道：“亂臣賊子！”

荀老太爺的拐杖“嘭”地一聲掉在了地上。

荀老太爺就是這么個人。荀家世代忠孝聞名，震懾住他，荀巍、荀湛和荀澍都不會背叛朕。所以，今日朕說的每一句話他都會記在心里，因為害怕，所以他一個字都不會忘記。”

王大監不解道：“為何陛下不找荀巍大人呢？他久病纏身，豈不是會更惜命？”

看荀老太爺離開，王大監問道：“陛下！他看起來年老體衰，您說的話他能記住嗎？”

梁帝冷哼道：“你啊，跟了朕這么久，這點兒道理都不明白！人年輕時總會充滿熱血，鐵肩擔道義。但是人老了，不僅身體會腐朽，人的心智也會改變，變得膽小怕事、油滑貪婪。

梁帝冷哼：“你個老頭兒，平常什么事情都不好好想，小心癡呆了！”

王大監只是在一旁樂呵呵地笑。

梁帝看向遠處：“因為朕看不透他。世人說他是忠臣，可是他似乎又有很多事情是朕不知道的；說他是奸臣，可是他又確實處處為了朕著想，而且從未有怨言。”

王大監笑道：“陛下，你是思慮過多了！荀巍大人就是一個忠誠清廉的官員啊。”

荀老太爺把“憤怒”二字掛在了臉上：“禁足期間你是不是出過府？你去干什么了？”

荀澍道：“我就是悶壞了，出去走走。”

“祖父！您怎么來了？”荀澍剛剛給千山音初換過藥，洗過手，走出東廂房的門。

見荀澍仍然不說話，荀老太爺道：“平康王不過是一個只會享樂的皇室紈绔子弟，他在你背后不知道會左擁右抱多少貌美女子。再說了，陛下是容不下他的，你與他交往就是錯的，你知錯了嗎？”

荀澍這一次卻沒有沉默，她堅定道：“我沒有錯。”

荀老太爺勃然大怒道：“你這是抗旨不遵！”

荀澍不出聲。荀老太爺道：“幸好陛下念在荀家勞苦功高，并沒有計較什么。不過，按照家法，你還是要受罰。”

祠堂里，

荀老太爺道：“跪下！”

荀老太爺怒道：“看來我是該好好教育教育你了。都讓荀巍給慣壞了！”

管家扶著荀巍邊咳嗽邊跑到祠堂：“爹，你在干什么？”

荀湛沒過多久也趕了過來。

荀澍道：“不跪，我沒錯！”

幾個荀氏子弟將荀澍按在地上，戒尺一鞭鞭重重地抽在荀澍的背上。

荀老太爺道：“我管教一下我荀氏的子孫，怎么了？兩位荀大人要阻止嗎？”荀老太爺親自接過戒尺，使勁渾身力氣抽在荀澍身上：“說，你與平康王交往是錯的！平康王不過是一個廢物！”

荀澍道：“我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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