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澈也不看荀澍，十分“王爺”地說道：“國家大事和私情我還是分的開的。”

“你這一副絡腮胡也太丑了！”蕭澈道：“比糙漢子還糙。”

荀澍一時間不知道他到底是在夸自己易容的技術好還是余怒未消。

荀澍笑嘻嘻地看著蕭澈，“蕭大哥這是生氣了？”

“沒有。”蕭澈不咸不淡地回答道。

蕭澈接著道：“荀澍，這次我們回京之后就定親如何？我不想再等下去了。”

荀澍沒說話，只是看著蕭澈的眼睛，她在蕭澈的雙眼之中看到反射而出的自己。

荀澍忽然覺得不對勁，她現在可是易容成了一個滿臉胡子的壯漢，街上熙熙攘攘，外人看到的兩個男子在這里你儂我儂、互訴衷腸，這還不更加引人注目了？

蕭澈見她遲遲不說話，心中有些慌張，便道：“我知道，現在的我只是一個閑散王爺，沒有實權，陛下信任我也只是因為救駕之情與太子相幫。不過，我今后一定……”

荀澍剛想握住蕭澈的雙手，落到半空還是又收了回來，捋了捋胡子，“蕭大哥，天下未定，林侯爺埋在南境的眼線傳來消息，南蠻對蜀地虎視眈眈。蜀地百廢待興，此時你我還有父親他們都不應該只著眼于自己的勢力和私事。”

蕭澈也知道自己因為心急一時失言，他心道：大抵是遇到荀澍的事都會先自亂陣腳，若是有一天荀澍把自己出賣給別人，他也只能給她數錢了吧。

荀澍聽見芳菲閣二樓吵吵嚷嚷的聲音，一抬頭看見一個肥頭大耳的中年男子和一眾女子起坐喧嘩著，木窗大敞著。荀澍見怪不怪地道：“按照密閣傳來的丹青畫幅來看，應該就是那個肥子了。”

蕭澈皺眉道：“還真是長了一張縱欲過度的臉。”

荀澍笑道：“我還真是不敢得罪你，罵人都不帶臟字。”

兩人習慣靠的很近，走進青樓之前，蕭澈還牢牢抓著荀澍的手，她想收回卻沒成功。

老鴇一見兩人，目光便落到了兩人緊握的手上。老鴇怎么說也是閱人無數，登時就明白了過來，“兩位……公子，芳菲閣沒有男侍。”

荀澍清了清嗓子：“老鴇，我們二人都只喜歡女子，你莫要誤會了。”

蕭澈看著荀澍道：“你也只喜歡女子？”

荀澍一手朝他天靈蓋扇過去，“徐公子，請你正常一點，干點正事兒！”

蕭澈道：“你們這里的花魁呢？給我叫出來，開一個天字房，伺候伺候我們的荀小爺。”

荀澍：“……”他還沒消氣。

老鴇道：“花魁在伺候刺史老爺呢，要不，你們再找一個人？”

蕭澈瞟了一眼荀澍，揮了揮手。后者會意，將懷中的錢袋在老鴇面前晃了晃，“此袋之中可都是金子。”說著荀澍拉開錢袋遙遙地透露給老鴇。

見老鴇眼中閃著光芒，荀澍頓時覺得心里有底了。蕭澈擺出一副紈绔子弟的模樣，道：“我就要此人，不知，我這袋黃金夠不夠？”

老鴇摸了摸就要流出口水的下巴，“貴客，半路打攪別人的好事，確實不是本店的規矩。不如您親自與刺史老爺談一談？他就在天字一號房。”

荀澍心道：這老鴇還真是滑頭，自己不去得罪人。不過，這樣也算達到目的了。

蕭澈道：“若是如此，這錢要等我與刺史商議妥當之后再交給你們。否則豈不是便宜了你們收兩份錢？”

老鴇不敢得罪官爺，也只能唯唯諾諾道：“公子說得對。”

兩人順著老鴇的指引來到門前。

荀澍在心里憋了很久的話還是說了出來：“我覺得，你對這位刺史太過溫柔了，我剛剛就想直接不分三七二十一，直接將那家伙揪下來揍一頓。管他是什么朝廷命官，先揍老實再說。你啊，還是書生的脾氣。”

“你以為誰都像你那么魯莽？”蕭澈彈了彈她的腦門，“有些事我們要說清楚，戰場上的事你管，戰場以外的事，聽我的。”

“行吧，徐書生。”荀澍敲了敲門，一個美艷女子來開了門，問道：“你們是做什么的？”

蕭澈一個手刀將她劈暈，兩人進屋后，荀澍順手關上外面的門。

荀澍心道：說好的不魯莽呢？

隨即，蕭澈又踹開了房間內部的門。

里面的人都驚呆了。被一大群女子簇擁著的那個男子站了起來。

唐刺史怒氣沖沖地指著蕭澈道：“哪里來的龜兒子，打擾老子的好事，我日你仙人板板。”

荀澍順勢亮出吳王府令牌，“見到吳王殿下，還不跪下。”

唐刺史卻是不信，走近一看令牌才后知后覺地跪下求饒道：“臣不是有意冒犯殿下的，還望殿下恕罪。”

蕭澈道：“蜀中天災不斷，唐刺史卻是千呼萬喚始出來啊。不如唐刺史好好講一講你是如何在青樓賑災的？”

唐刺史道：“臣有罪，甘愿受罰，還望殿下莫要傷到臣的妻兒。”

蕭澈冷笑道：“你還知道妻兒，你十年未曾與妻子在一處，你的大兒子唐謙更是已經在帝京為民請命了。”

唐刺史忽然站起身，問道：“吳王？你是太祖的嫡長孫蕭澈？”

蕭澈：“正是。怎么，覺得我這個閑散王爺不配管你嗎？”

唐刺史道：“那倒不是，我只是沒想到，當今陛下殺父殺兄殺妻，為何單單會對你手軟呢？”

蕭澈：“自然是因為有利用價值，不過，我覺得唐刺史現在好像沒有什么價值了。”

荀澍的劍已經指在了他的喉結之前，“唐大人不如去盡早投胎，下一世說不定會是一個有用的人。”

唐刺史道：“你們可要想清楚，我是唐家家主，殺了我，吳王便失去一大助力啊！若我所料不錯，吳王殿下你只有封號卻無封地，也沒有什么實權。您身邊這位少說也是云林軍的將軍，您不過是因為是個招牌才被陛下和太子派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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