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狗……哦不,皇上把她們趕出來了?”
顧影闌差點喊順口了,狗皇帝三字幾欲脫口而出,還好,關鍵時刻她反應了過來!
昭王輕笑一聲,眼透揶揄之意,“阿歡放心,今日種種,昭都會放在——”昭王指尖透過薄薄的夏衫抵在了心口處。
“所以,盡管暢所欲言。”
“咳——”顧影闌有些不自在的輕咳一聲,本是緩解尷尬,可誰知,這一咳,竟未能止住,她捂著口鼻,低低咳個不停。
“阿歡!”昭王臉上笑意頓收,他的兩截右指迅速探上她的脈搏,怪不得,怪不得她仲夏時分,仍是穿著冬季的大氅,她的身體,衰敗得太快了。
才不是!
他一個字也不信。
但他又能如何呢,他無法替她驅散病魔,無法為她改變命運,他只能選擇——撐起一傘柄,替她阻遏未來的一切風雪。
表面上是重傷初愈,但他知道,只要寒毒一日未解,她便生機漸斷,哪怕,以他的血吊著,亦是杯水車薪。
“昭昭,我沒事的。”透著這張蒼白俊秀的臉,他仿佛看見了面具之下,少女靡艷如荼,脆弱如雪的嬌顏,以及——矜貴倔強的神色,一如往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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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沒告訴我,后來呢,皇上他如何了?”她止住了低咳,眼里滿是平和溫軟的笑意,“我方才,只是被自己的口水嗆著了。”
“不,那時的昭,尚只是懷疑。”昭王有些不自在了垂了垂頭,畢竟妄論帝王的后宮之事,非君子所為。
“直到,陛下大開選秀之后,卻未在任一后宮嬪妃處真正就寢,昭才證實心中所想。”畢竟,一兩個小婢女,可以說是不合帝王口味。
可六宮粉黛,亂花紛繁,皆換不回帝王回眸一顧時,這便很值得玩味了。
“后來啊,陛下將兩名如花般的姑娘,被席一卷,扔了出來。當他知道是昭安排的后,有一兩個月都不同我言語了,其實,陛下有時,也跟個孩童似的。”
只可惜,這個殘酷的世界,容不下他的任何,粗拙稚氣的天真。
“也就是,從那次起,你就確定……”
可如今,她不得不承認,比起外強中干,舉目皆敵的帝王,把控著后宮與前朝,既與世家交好,又是宗室領頭人物的,握有無數先帝留下的底牌的昭王,才是這個王朝,真正的執舵之人。
真正的天家貴胄。
他不必對世族屈膝,不必對宗室討好,反過來,他們反倒尊他敬他,生怕得罪了他,看似跳出了大梁的權謀中心,可誰又知,他所謀的——也許是整個天下!
然而,聽見昭王回答后,顧影闌攥了攥指尖。
她現在才有了一種謠言落地的真實感,大梁群臣皆說,帝王不過是昭王掌心的傀儡。
以往,她都只當笑談,笑他們高看了昭王,也低看了宮宸域。
顧影闌不斷在內心說服自己,要相信面前的昭王,更要對宮宸域那個狗男人抱有信心!
對,他們之間,永遠要好好的,好好的撐起大梁的江山。
而她,眼界窄小,只希望,在飄搖亂世之中,護住自己在意之人!
當然,這一切,有可能只是她的臆測,作不得真。
顧影闌強迫自己不要深想,她不能忘了,來尋昭王的主要目的,是為了解惑,而不是,創造更大的疑惑。
因此,她松開了攥緊著的手指,無視掌心的刺痛,宮宸域的帝王之路,順暢與否,同她何干?
就好像,平靜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顆巨大的石子,波瀾頓生。
“昭昭只需回答我,是或不是,又或者,拒絕我的回答。”
他怎么會拒絕她呢?
“阿歡,阿歡……”見顧影闌神色間透著幾分怔忡,昭王輕晃了一下手掌,見她渙散的瞳孔終于有了焦距,他關切道,“可是,身子尚有何不適?若有什么異樣——”
“沒事的,昭昭,第二個問題來了哦。”她笑著拂落了他的指尖,再抬眸,瀲滟的桃花眸中隱有冰雪凝結,“我阿爹與娘親失蹤一事,殿下與皇上是知曉得吧,對嗎?”
昭王腦中想過無數種,顧影闌所問詢的事情,可他怎么也沒有想到,會是這件事。
兩人一前一后,邁入湖心小亭。
亭中陳設極簡,只有一桌二椅,外加清酒一盅。
兩人相對而坐,靜聽清風流水。
不過,昭王看向橋廊中心,飛檐斗角的湖心亭,眸光緩緩沉寂,“這個問題的答案,入亭后,昭定會悉數相告。”
入亭?
顧影闌沒有猶豫,果斷應下,她沒有第二個選擇,不是嗎?
昭王執起酒盞,清透的酒水傾瀉入琉璃杯中,“這是昭新釀的清酒,名為霜林醉,性溫和,適宜女子飲用,阿歡不妨一試。”
“霜林醉……曉來誰染霜林醉,總是離人淚,這名,悲切了些,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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