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嘆,我們姐妹三人,旁的皆不同,唯癡情二字,一脈相承。”江茗聽完,神色悲喜難辨,喟嘆一句。
她百般算計,自以為成功的瞞過了所有人,可誰能想到……她卻是被那早逝的江芙,算計了個徹底。
盛京四美,江氏三姝,她們的命運,與帝國的興衰,仿佛宿命般的系于一處,誰也掙脫不得。
宮姒,江芙的逝去,將大梁那個名士風流,海晏河清的黃金時代,仿佛亦一并帶走了……
那么,二十年后的今天呢,她與江蕪的命運,又該流向何方?
江茗不知,但她絕不會,為命運所控!
“你本可以一直隱在暗中,為何……”江蕪拭盡臉上的淚水,深吸一口氣兒,又恢復了往日雍容冷靜的模樣,“為何要在今日像自殺式一般向真相悉數相告,難不成,你以為,我江蕪會因為這段謂的刺殺一事,而被處死?”
淚水能被拭盡,但兩道淚痕猶存。
不知怎的,江茗想起江蕪由方才的崩潰,瞬間轉變成一貫的冷清模樣,就想笑。
她也確實笑了,這太概是她,進這地牢以來,笑得最松快的一次,“妹妹自然不會認為姐姐會至此無法翻身,我今日來此,是特地來向姐姐告別,以及——宣戰的!”
“什么?!”江蕪先是驚異了一瞬,隨即反應極快的,將一切的疑點聯系了起來,“江茗,這些年,你都在慕氏做事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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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茗只是笑而不言,但她沒有否認,這說明什么?
不言而喻。
“你瘋了,江茗,你這是叛國,你知道嗎?”江蕪下意識想拽住她的手,高聲質問道。
然而,那堆云般的錦緞卻如流動的水紋一般,從她的指縫中逸落。
她抓不住,那一瞬間,江蕪感受到了,由內而外的虛無之感。
原來,江茗對她,下了藥。
牢門重新被落鎖,沉重的鐵鏈與門欄之間刺而的撞擊聲,令江蕪腦海中厚重的疑云一下子,被敲散了。
“等等,江茗。”她的嗓音,透著前所未有的平靜,怔怔注視著那人如扇一般的裙擺逶迤而去的背影。
“你要離開,是不是要去西越?還有,顧珣與皇甫韶的失蹤,是你一手促成的吧,顧珣,就在你的手中,對不對?”明明是問詢的語式,可江蕪用的,卻是肯定的語調。
江茗沒有回頭,只是緩慢而堅定地,向著無盡漆黑的甬道踱步而去,她知道,甬道的盡頭,有光。
“那逸哥兒,和晚姐兒呢?你若走了,去了西越,他們在這盛京,要如何自處?”
江茗一走,一個通敵叛國罪,定是少不了的,到那時,處境最尷尬的,就是她留下的一雙兒女!
“就為了一個顧珣,拋棄如今所擁有的一切,值得嗎?”
此句一出,江茗終是頓了腳步,她轉頭看了眼江蕪,目光極盡瘋狂與狠戾,尖銳的語調,是在詰問江蕪,亦是在說服自己。
壓下為人母的最后一點慈悲與心軟。
“他們,從一開始,就是注定要被我舍棄的存在!”
“未來,我與顧珣,會有獨屬于我們的孩子。”這一句,又透著近乎癲狂的臆想,或者說,是憧憬。
“今日種種,姐姐若要向妹妹復仇,那么,咱們戰場上相見,哦,對了,忘了自我介紹一句——”
“我是,西越的國師,嫵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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