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祈禱是沒有用的,該來的總是會來。
不知是想起了什么畫面,帝王輕笑一聲,“聽好了,朕罰卿,同朕共飲一杯。”
顧影闌:“……”
萬萬沒想到,居然是這個!
喝酒,這算懲罰么?
當然,貌似對她而言,危!
別說是一杯了,她沾一滴酒水即醉,這一喝,可就什么也暴露了。
畢竟,酒量差成她這樣的,天下罕見。
狗皇帝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看不出來。
顧大小姐正捂著自己愈發搖搖欲墜的小馬甲瑟瑟發抖。
不,冷靜。
“陛下,行軍期間不……不宜飲酒,大梁軍律明言規定——非取暖,非大勝,非慶功,酒不可飲。”顧影闌佯裝十分為難卻還要一臉忠貞諫言的模樣,抬眸看向帝王瘦削的下頜角。
“哦?這軍規你倒是記得清晰,不過,朕也記得一條,無軍籍者,私自入軍營,當以為奸斬之。”帝王語氣淡淡,可其中的威脅之意,讓整個夏夜為之一寒。
顧影闌:“……”
也就是說,不喝酒,就要被斬首!
她怎么這么慘?
“陛下,屬下突然想著,小酌怡情,恰巧今夜月色極美,確實當浮一大白……浮一大白,哈哈!”她強扯出一抹諂媚的笑意,形象的連眉毛都飛舞了起來。
頗顯滑稽。
宮宸域沒忍住,笑出了聲,但說出的話卻是處處暗藏殺機,“你這小子,倒是上倒,盡顯小人巧舌之態,朕還以為,你們這種世家培養的隱衛,都該是,木訥刻板的器械呢!”
他這是在暗諷她,演技過分浮夸,壓根就不是什么隱衛!
面前的“青年”惶然伏地,聲線隱著一絲顫意,“陛下,請怒屬下冒犯,這……這常言道,性乃天成,不可改也,屬下之前雖是個見不得光的隱衛,但……但屬下一直覺著,自己是個人!”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性格這東西,人人皆具有,亦人人不同,千人千面,此乃天定。
隱衛怎么了?隱衛也是人,自然會有自己的性情,就比如她家小十一,多可愛啊!
“嗯,你說的雖是歪理,但聽上去,倒有幾分意思,朕喜歡。”宮宸域笑得愈發意味深長,他甚至伸出手,狀似施舍的恩賜一般,拍了拍“青年”的肩,“快些,隨朕入帳中飲酒!”
顧影闌:“……”
誰要你的喜歡啊!
果然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狗皇帝一如既往的,無愧于狗帝之名!
顧影闌再無奈推委,只能隨著帝王的步伐,邁入狗窩……哦,不對,邁入臨時搭建的軍帳中。
帳子簡陋,帷幕隨風掀動間,瀉下一地月影,帳外亦有值守的士兵,但帳中并無他人,只有擺滿了一桌案的酒壇。
這……顧影闌怔了怔,看來,今日即便無她,宮宸域估計也是打算徹夜飲酒了。
看來,這段時間,他肩上的壓力,心中的苦悶,都不少啊!
顧影闌心中長嘆一聲,借酒澆愁,愁更愁啊!
“卿無需客氣,盡管喝!”帝王竟親自斟酒,滿滿一陶碗,奉于顧影闌面前。
顧影闌,“……”
她無言接過陶碗,暗自咽了咽口水,這一碗烈酒下肚,不醉上個三天三日,估計醒不過來!
對了,三天三夜!
狗皇帝不會就是打這個主意吧,把她灌醉,然后……簡直不敢想象!
顧影闌糾結再三,再抬眸,卻見帝王根本未注意她,獨自枕臥于案旁,一壇接著一壇的灌酒。
看著怪嚇人的。
啪嗒——案旁的酒壇倒了一地,帝王亦像是沒有支撐木偶架子一般,欲伏倒于案旁。
“陛下!”顧影闌也不管手上的破陶碗了,忙上前扶住他。
好沉!
顧影闌勉力支撐著,她微微側著臉,以求避開他嘴間鼻息中吐露的酒氣,卻不料,原本還疲醉無力的帝王,猛得抬手,捧著顧影闌的面頰。
兩人四目相對,顧影闌怔住了。
那是怎樣的一雙眼哞啊!
她看見過宮宸域眼中風流的,冷笑的,陰佞的各種神色,卻獨獨不曾見過,如此純粹的、無邪的、仿若少年般的眸光。
太干凈了。
這難道才是宮宸域最本真的底色么?
也就是這一愣怔,給了帝王可乘之機,他像是瞧見了小孩子最心愛的糖果一般,咬住了顧影闌柔軟的嘴唇。
隨即,是猛烈的掠奪,侵占著她口中的每一寸,顧影闌能感覺到,身體漸漸發軟。
失去意識前,她最后看了眼帳中瀉下的月光,她好像……好像觸及了深淵的底部,深淵之下,尚有一絲微光……
我本欲,舉杯邀明月,
到頭來,對影成三人。
——宮宸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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