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寡人便不再推脫了,多謝州桓公此次相助的情分,寡人必然不敢忘情。”
意思就是以后待州國有需要的時候,虢國也會像今日這樣助州國一臂之力對嗎,莫空離捻須笑笑。
只不過,未來的變數誰又能預料呢,沒準到時候是虢國與州國兩國之間矛頭相對了...
“哪里哪里,”莫空離搖了搖頭,“如此,莫某便不再煩擾虢譽公的清凈了,趁著夜色未至,莫某須緊忙啟程,就此別過,還望虢譽公保重。”
別死在戰爭之中,換個表達就是這樣。當然這種惡毒不吉利的話不能明面說出口,雖然說其實兩者都是一個意思。
“好,寡人將派出幾十名護衛互送莫大人回洛靈都,一路保重。”
這種干巴利落的行為,真是討人歡喜啊。大方又干脆,要是人人都像莫空離一樣該有多好。或者應該是說像他的主公姬小白一樣。
“多謝,”莫空離行了個禮。
“請,”虢譽公準備出去為莫空離送行。
莫空離啟程之后,虢譽公與王樂語回到原處。
“寡人曉得天底下沒有這么好的事,可是寡人怎么也想不通州國為何會千里迢迢前來相助。”虢譽公開口道。
“主公英明,”王樂語殷勤懇懇,總算有發揮自己智力的時刻了,“那是因為州國懼怕宋國。”
“怕?”
虢譽公眼睛掠過王樂語的臉頰。
怕什么。
“虢國與宋國這一戰,全天下的人都時刻關注,想必州國更是廢寢忘食在打探消息了吧。”王樂語說道。
“這戰又沒有打到他們的國都,何須如此?”虢譽公不解。
“非也,”王樂語搖搖頭,“盡管說此事與州國并沒有直接關聯,但也算是有間接密切的聯系。”
“如果我們虢國慘敗,那么宋國便可蒸蒸日上,屆時州國有能力對付宋國嗎?那可是日日杞人憂天、懼怕宋國給他們一道戰書了。”
“眼看形勢虢國不利,州國便遣人千里迢迢過來運送糧草,好讓虢國不至于輸得太慘,反過來,他們也會這樣對待宋國。”
“主公,”王樂語拱手行禮,“這種兩頭均沾的人物,我們應當更加小心對付。”
虢譽公聽完王樂語的話,眼角一擠,“你說,當初我們是不是應該選擇去洛靈都…?”
州國實力如此弱小,攻打洛靈都比攻打平陽都就沒有今天這么難了。
“可是主公…洛靈都的屯糧并沒有平陽都豐富啊,”王樂語不以為然,“這次災情慘重,今年怕是都緩不過來,虢國的二十幾萬人口,洛靈都的糧餉是沒法填飽肚子的。”
“你誤會了,寡人并不是這個意思。”虢譽公眼神凝聚。
王樂語頓了頓。
虢譽公的意思是前去洛靈都爭奪足夠的糧餉,供去平陽都戰爭需要,這時再過去平陽都挑戰。
“那也不妥,”王樂語明白了虢譽公的話,“前去洛靈都爭得糧食,那時候再號召百姓前來平陽都,百姓怕是沒有那么深切的愿望了。”
一嘗到甜頭,在順境中沉浸,人自然會怠慢下來,趁著這股不戰死就餓死的勁兒前來平陽都,才是最好的。
“罷了,”虢譽公擺擺手,“現在多說也無益,都已經走到這個地步了。”
那你方才還要拖著與我交談…
王樂語霎時無言以對,“是。”
正當虢譽公與王樂語秘密交談之時,一位身著破破爛爛之人來到虢譽公的私帳,他手端著一瓶葫蘆酒,暢飲淋漓。
他盤坐在門前,兩腮喝得通紅,眼睛望了望里面。
“何人膽敢在此地逗留,還不快滾!”虢譽公的門前侍衛罵道。
“嘿嘿,”這人又喝了一口葫蘆酒,“我是要來見見主公的。”
“大膽!”虢譽公的門前侍衛怒了,拿起刀劍指向了他,“主公豈是你這種乞丐想見就見的,不想死的話就趕緊滾。”
“你們就是這樣對待濟世棟梁的嗎!”這個人嚷嚷出聲,“我今日是給主公獻出良計攻敵的,你們耽誤得起嗎?!”
“這哪來瘋瘋癲癲的乞丐!”虢譽公的門前侍衛呵斥道,便上前去將他拖走。
“我不要走!”這個人繼續嚷嚷。
“宋國的南宮粼當初也不過是一名鼓手,毛遂自薦之后成為如今我方軍隊的頭敵,一個人懷才與否豈是憑借衣著、地位來判斷的嗎?汝等淺薄目光,休要趕我走!”
虢譽公在私帳聽到外處吵吵鬧鬧的聲音,不耐煩喚了來人。
一位士卒趕忙跑進去。
“外面為何如此喧嘩?”虢譽公問道。
在他尊貴的地方都敢這么造次。
“回主公的話,門外有一位瘋瘋癲癲的乞丐,自稱自己是濟世棟梁,要為主公獻出良策,小的們要將他拖走,他便大聲喧嘩,煩擾了主公的清凈。”
這位士卒回話。
“乞丐都敢如此放肆!”虢譽公不悅,忽然想到了什么,立即改口:“傳他進來。”
“…是?”
這名士卒摸不清頭腦,但依舊按照虢譽公的吩咐,出去將那位囂張的乞丐傳進來。
虢譽公見到他的第一眼,神情不屑。
果真是一個乞丐,衣服都破了好幾個洞都沒有修補,還以為是什么高人偽裝自己,真是令人大失所望。
“你是何人啊?”虢譽公問話。
“回主公的話,我叫趙幕北,是虢國人。”趙幕北咧著嘴笑出聲。
“廢話!”虢譽公對他這種玩世不恭的態度感到更加不滿,“你身懷什么大才,敢在寡人門前如此造次?”
如果趙幕北答不出來,下一刻他的人頭一定會掉落地面。
“嘿嘿,主公,”趙幕北絲毫沒有被虢譽公的威嚴嚇倒,“小的不才,不過是會幾個陣術,打戰用的那種。”
陣術?不就是簡單的方陣、圓陣跟疏陣嗎?哪還用得你來指導。
“來人!”虢譽公急呵一聲,“立即將此人斬…!”
趙幕北急忙補上一句:“一字長蛇陣那種上古失傳的陣法。”
虢譽公聲音立即停止,那個殺字沒有說出口。
“主公,”這時士卒小跑進來,看見虢譽公石化的動作,不知道自己該做什么。
“沒事了,”虢譽公擺了擺手,“你先下去吧。”
這位士卒第二次感到摸不清頭腦,應聲是之后便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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