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因為算是輝陽宮與鬼族的決死之戰，所以鬼族的人數最少來了八成以上。”盧華濟一面嗑著黎殷師兄新調整后送過來的丹藥，一面對綾小路解釋：“我們這些不想繼續無頭打工的鬼修大約有四成，除了少數幾個藏得比較深或是倒霉沒有被選中的，基本上都在這邊了。”

綾小路看著那邊兒排隊等著過濾與分離處理的鬼修們，只覺得這些家伙有點兒可憐又有點兒可悲──基于鬼修轉化的嚴苛條件，搭配上修真界的弱肉強食，足可見資源擷取端與資源被分化端到底有多們的極端。

“雖然吧轉化成鬼修大家各自都有理由，不過小恩人你也不用把這個比例與數量放在心上。”盧華濟相比正在安撫與和眾人交涉的魯路修不同，他是看著俠客但實則交心的對象并不多。

讓他端著和大家有面子情沒有問題，不過可以被劃到自己人的范圍內可不多。而一旦能夠被他認定是自己人，盧華濟的細心還有敏銳度確實是讓人艷羨，并且這個貌似五大三粗的老爺們還很愿意花上時間認真陪伴。

肯為朋友兩肋插刀，說的就是盧華濟了。

“我倒是沒有覺得修真界怎么樣，只是覺得修煉的機會不容易，可仍然有人并不把這當一回事。”綾小路當然明白，轉化成鬼修的人里面，即便有各式各樣的理由，但真正是挾帶著難以抹滅的怨氣與冤情的人并不多。

實際上還是有很大程度單純地作為人生的失敗者，怨恨著命運不公，覺得自己才是命定的天選者，天道卻偏偏不愿意給他們機會，所以只能擺脫人類的身份，自己選擇種族來劃定未來。

因此綾小路并不會為這些人感到難過，她只是覺得在目前修真界的氛圍熏陶之下，仍然會如此選擇的人數似乎遠遠高出自己想象的程度。

“人類，又或者任何一個有意識的存在本來就是惰性傾向，頂多是自覺性比較高、或者是身邊有鞭策的人所以才會比較認分些。”盧華濟從魯路修那邊知道小恩人是天一門的弟子后，本來還不覺得，可直到相處得比較久了，他這才真心覺得小恩人還真是被教導得一身正氣。

只是相比起那些道貌岸然的家伙，小恩人更像是一名通過身體力行，努力將自己的所學、以及自己的價值觀融入‘道’中，最為正統的人──

雖然她本人可能并沒有這方面的自覺。

“不過這些鬼修也活不久了。”綾小路微微地嘆口氣，“風澗秘境的意識方才已經通知李霏霏，秘境卡著這塊天險已經一千年整，再繼續下去他也不愿意等了。”

要嘛就強制破壞消化，要嘛就吐出去。

對風澗秘境這個等級的存在來說，洛水秘境都只是礙于交情跟口味不合而已，否則吞不吞也就一句話的事情。

所以能夠因為輝陽宮的堅持而卡著這么多年，按照風澗秘境的立場來看已經是相當看著面子行事了。

“那咱們這兒還有那么多人......”聽到綾小路這么說，盧華濟對風澗秘境的最后通牒并沒有什么不高興。總歸在鬼族里的時候大家也早已曉得，對方愿意熬到現在，他們也沒啥好說的，頂多是擔心剩下還沒來得及分離的鬼修們會不會在稍后的攻防戰里面作為祭品第一波被處理掉，“趕得上時間嗎？”

最后那批鬼族高層的戰斗能力不容小覷，這些消息盧華濟他們已經把所有已知的情報，全部放到一起整理捋順遞給李霏霏他們了。

說句不客氣地劃，即便風澗秘境也出手，鬼修們也不認為事情會有多順利。

“風澗秘境原本也沒有立場，頂多是看在我們的面子上要幫哪邊罷了。”綾小路知道大家的顧慮，但可惜的是就秘境們的角度來說，鬼族比較像是租了房卻不肯給房租的房客。要說罪大惡極是沒有的，反倒是有些修士的態度更加讓秘境們不高興，“能夠憋這么久，以我宗長老們的觀點來看，已經是風澗秘境的偏心結果。”

盧華濟想想也是，秘境們除去個別脾氣特別包子的，幾乎一個個都是大老爺。尤其是對著擎天宗的長老們也是說出手就出手，很少見過有委屈巴巴妥協的情況。

“你們這邊剩下的人可能得吃一點苦頭，因為我沒有辦法繼續在這邊按照最開始的人工調適，所以有些人可能要連續重新過濾分離兩到三次。”綾小路作為目前鏟除鬼修的奇兵，在這當口自然不可能繼續在旁邊劃水。

所以幫助鬼修們脫離‘監視者’的方法要直接改成批量處理，但因為普適性的關系勢必會犧牲掉效率與細致程度，也因此有些鬼修勢必要辛苦一些，要不然大家都不用動作了。

“丹藥黎殷師兄會持續地傳送過來，你們按照他給的標簽做處理讓大家吃下去補充即可。”綾小路猛地感覺到一陣顛簸，于是蹙著眉頭加快速度地對盧華濟與魯路修等人道：“這邊李霏霏已經先都隔離起來了，一會兒不管還有誰要過來你們都別管。”

尤其是最初的時候魯路修還信誓旦旦地說上官聰肯定會出現，但到了風澗秘境都已經要出手，無論是骷髏修士還是上官聰的意識都沒有過來聯系與交涉。

魯路修的表情一直說不上好看，即使綾小路等人也都沒有拿這件事情說什么，可作為搭橋牽線的人，被自己很喜歡的后輩捅刀放鴿子，對誰來說也不會太舒服。

“鬼族內如果這時候有人持續地聯系你們，除非非常非常相信的......當然，我是建議一個都別管，最好就不要繼續和他們深交下去。”綾小路將李霏霏傳過來的話做了一點修飾，緩緩地對盧華濟他們交代，“風澗秘境沒有多少耐性，所以會直接用暴力行動來做處理。”

“槍打出頭鳥，希望你們都能對自己好一點兒，別因為某些不值得的家伙把自己搭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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