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因為這樣，很多底層修士的功法都學得亂七八糟的。因為即便是小門派，彼此之間的功法也肯定有著區別。倘若半途換了門派，舊的很可能無法徹底拋棄，畢竟要直接斷舍過去的修為重頭來過，后遺癥大之外也不見得人家就吃這套。偏偏新的功法又學得不順手，最終導致修煉得四不像那都是常有的事。

問心派能有超過三百年歷史已經殊為不易，所以他們的弟子比較沒有易師的困擾。可畢竟門派修為的天花板有限，他們的閱歷與能耐注定大約只有大門派出來的小學生程度而已......就算綾前輩的實際修為沒有掌門高好了，可光她遇過的人的整體修為，恐怕是上百個掌門也拍馬難及的。

當然印棠這樣想也算是冒犯，因為對綾小路來說很可能她的傳承是特殊且具有唯一性的，指點人本身就具有一定的傳承與師徒的意味在，這是無論哪一方否認也沒辦法回避的事。

不過如果綾小路變成客座長老的話意義又會有略為不同，但不管對印棠還是綾小路而言，照正確的流程來說，都必須征求自家師父的同意就是。

“我為故人來，所以這就要看掌門您有沒有其他想法了。”綾小路知道像枯寂老人這樣的人，意志肯定無比堅韌，而且思考事情也有一套屬于自己的角度。所以不管她今天的目的為何，都只能通過一步步緊逼，讓對方主動說出自己想要的答案了。

“您今天幫的忙就已經很夠了，實在不需要......”枯寂老人的確為了問心派兢兢業業，可倘若真的要他拿當年一個連是否發生過的恩惠都不清楚的事情來應承，那在他看來簡直是挾恩圖報！

“師父！”印棠在旁邊本來樂呵呵地，怎么也沒想到自家師父卻太過刻板又保守，居然連這種主動送上門的好處也不要，登時有些急了，“那泗水派......”

“閉嘴！”枯寂老人一聽印棠的話就什么都知道了，估計自家憨娃沒有少被人套消息，結果偏偏印棠就是個直腸子，只要確定對方沒歹念就能叭叭叭地跟只小喇叭似地把家底都掏出來，一下子氣得有些內傷，“你的孽障咱們一會兒再算！”

綾小路倒是沒想到枯寂老人反應會這么激烈，可她還真的不是來找架吵的，于是連忙對正斗得跟烏雞眼似的師徒道：“我聽說問心派如今尚未有客座長老，所以是過來厚顏自薦的。”

想插手一方的勢力，并且追根溯源，最好的方法就是加入其中，還要得到一個擁有足夠話柄權的身份。

問心派同韋彰小師叔的關系，以及綾小路如今的話題度，對她接下來要做的行動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其實無論枯寂老人同意不同意，綾小路都是打定主意要在問心派達到自己的目的。

雖然這么說有些過份，但她確實也有著幫一把問心派的意思──不客氣地說，身為天一門的小公舉，加上這幾次參與秘境所得到的資源，綾小路光憑自己的小金庫就能帶給問心派天翻地覆的改變。

綾小路當然不可能把所有的東西都押上，不過給予指點、幫助、謀話卻一點問題也沒有。泗水派那邊都已經找外援來幫忙了，若是問心派這頭還是繼續原地踏步，那么枯寂老人即便是到死都沒可能見到自家的門派在槐溯峰問鼎。

更何況泗水派那頭早就狼子野心，請來的外援最差也有筑基后期。正當壯年的筑基后和風中殘燭的金丹初期打，不用想也能知道結果會是什么。

“可前輩您也就筑基初期而已不是嗎？”枯寂老人見綾小路這樣說，頓時憋著氣道，“并非老夫不識好歹，也不是老夫耿直不知變通......而是泗水派的針對性太強，又早早地鋪好了陷阱等著咱們踩上去......”

“老夫、老夫這是不想讓您為難啊......”

門派旺則弟子興，門派敗則弟子饑。

門派傾軋向來是無比殘忍的，有時贏者全拿，好一點的頂多把原本的門人驅趕、留下資源而已；若是碰上如泗水派這樣睚眥必報、錙銖必較的，那往往會一口氣將所有人的修為廢掉，更甚是了結性命。

可別以為廢除修為沒什么大不了的，頂多變成凡人而已──實際上修士若被廢除修為，因為從靈根開始就受到重大創傷，輕者是比凡人虛弱一些，勉強支應的話還可以重新生活。

嚴重的很可能會就此不良于行，身體出現嚴重應激反應，又有無法適應失去修為與擁有修為的落差，從而短時間內郁結而亡的情況。

綾小路看著年紀輕，修為又不如泗水派找到的外援高。先不提玩心眼玩不玩得過對方，就說論起狠的程度肯定不如對方強。

枯寂老人就擔心到時候兩邊撞上，綾小路輸了不打緊，要被廢還有師承的門派頂著，可肯定會因此生出心魔，要養上許久才養得回來......

更何況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印棠只知道泗水派，卻并不清楚另外兩派也是蠢蠢欲動。他們問心派其實是真的有心無利，卻偏偏占據著歷史攸久的名頭，又有自己這個金丹初期在，所以肯定會是三家針對的頭號目標。

如此四面楚歌的危難，枯寂老人不管綾小路的故人是否真的和問心派有關，也絕不可能因為自家的一點兒破事耽擱到她的正事！

“您若是真的不想讓我為難，就同意我的要求吧。”綾小路雖然不清楚枯寂老人的心里在想什么，可槐溯峰的整體局勢她還是心里有數的，“作為一派之長，您不能只為我這個外人著想，也該好好考慮一下自家的弟子們才是。”

“印棠跟童攸攸都是好孩子，他們的潛力也遠非現在這樣的修為可比，卻又為了生計與問心派的存亡如此奔波操持，再耽誤下去，您就不擔心會讓他們的修真之途夭折嗎？”

枯寂老人頓時被綾小路的話給頂得差點兒心肌梗塞。

他能不知道嗎？他當然知道！

可說他執著也好，說他冥頑不靈也罷。到時候就算問心派散在自己手里，拚著一條老命跟過去的零星人脈，他也絕不會讓這些孩子吃虧的！

但他也肯定不會為了讓問心派茍延殘喘，從而利用綾小路的身份與報恩的心理來達到目的！

(再一次給小伙伴們么么噠，新年快樂，我們明年見啦拉著美人師妹給你們一個大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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