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在接收周圍的信息范圍不免會比往常還要更大一些，乃至于凡人觀眾的談話，正如同涓涓細流般地不斷順著神識反饋回來。

即使綾小路強而有力的分類意識已經幫她剔除不少垃圾訊息，但因為綾小路的關鍵字設得比較多，所以最終會到她的意識范圍，需要本人過目的內容還是有很不少。

導致綾小路哭笑不得，還把北紫等人給嚇了一跳。

“綾長老，請問是不是觀眾區域有不對勁？”問心派雖然很少主動參與什么渾水，可這次他們冒的風險不可謂不低，所以也主動出去打探不少消息回來，北紫對綾小路的表現那可是既期待又有信心、偏偏還是夾雜著不少擔憂焦慮在其中，“需不需要我們派人過去重新過濾一遍？”

泗水派對問心派虎視眈眈，就算今天有枯寂老人親自在問心派深處坐鎮，交由綾小路帶隊過來比試，但北紫等人依舊神經緊繃，總覺得一個不小心就會出現大問題，讓他們完全沒辦法招架。

“哦，問題是沒有的，就是覺得凡人對修士的點評犀利又大膽，都不會擔心回頭讓修士報復的嗎？”綾小路純粹就是有點兒懷念這種鬧哄哄的氣氛，連帶著對凡人與修士的相處感到好奇而已。

“這其實也是我們這邊的一種特色了，尤其現在特殊時期，修士就算不喜歡被人品頭論足，但這種雙方的安全期，是經過簽訂靈契所公認的。”北紫聽到綾小路是這個問題，馬上就微微地喘過氣來，認真且仔細地對她科普。

原來槐溯峰之所以在凡人界的評價還不錯，雙邊合作的一直都遠比其他交界地帶愉快，就是在于槐溯峰的四大門派都對自己與凡人界的共生有非常強大的自知之明。

──既然他們需要凡人界幫忙打基處，就算好不容易可以修煉踏上仙途，再怎么驕傲，面對好處時也不得不想清楚自己需要作出一定的退讓。

凡人界的威脅畢竟不大，所以唯一能夠讓他們過癮的，除去把修士們可能出糗或是特別惹人眼球的活動公開之外，也有讓凡人有機會可以毫無遮攔地嘴一把修士的機會，拿著修士下注，將他們的生死變成自己的喜樂好達一種另類的平衡。

“不過一年也就這么幾天可以，平常如果有凡人嘴欠然后被修士聽到，當場打死修士也是不用負責任的。”童悠悠于旁邊對綾小路做補充，一雙濕漉漉的眼睛折射著相當漂亮的光亮，以及微妙的情緒，“所以對凡人界來說，這幾天才會有那么多人拚著不睡覺或是不遠千里過來，就是想當著修士的面前評論他們，或是在比試的時候在場邊鬧哄哄的下指導棋，企圖對贏家或輸家說一些亂七八糟的話，稍微滿足彌補一下往日的落差。”

綾小路忍不住在心里暗暗的感慨，就這種情況，放在天一門里面估計還會演變成大型的線上線下活動也說不定。其實無論三大還是七大，雖然跟凡人接觸的不多，可是大家對于被批評這一點的接受能力并沒有如同問心派他們想的狹隘敏感。

修士的驕傲其實是最不值錢的，因為這份底氣是來自自己的努力，旁人給與再多的意見、批評、幫助也都無法有什么比較好或立即的效果。

一切的結果，都必須由修士自己勤加修煉，最終才能一步步地向上爬，并且獲得足夠的尊重與權力。

也因此綾小路對于凌冬師兄之前的擔憂并不是那么在意，畢竟她對于批評毫無感受，更難聽的話也不是沒有聽過。而且當有人編排一些與綾小路無關的謠言時，她還可以當笑話看、甚至回頭分享給步歸花等人。

至于傳自己的謠言這種事情，綾小路就更沒有負擔了。造謠一張嘴，辟謠這方面又不在意，如此低成本的娛樂活動、還可以讓其他門派感到緊張與焦躁，又能掩蓋枯寂老人的動向，以及問心派的真實意圖，何樂而不為呢？

“問心派的人還真的都沒有幾個在緊張與糾結的。”泗水派的掌門在遠處虎視眈眈，企圖從綾小路的身上看出一點不同出來，卻沒想到對方的周圍相當淡然，連自己這一方的打量都沒有惹怒她，“這要不是真的來混的，就是真的不把我們當一回事，有著可以達到輾壓的實力。”

不用想也知道，泗水派掌門當然希望綾小路會是前者，而不是后者。

而且凡人界的那些聲音里面，泗水派掌門最為擔心的也就只有綾小路本人的身份，究竟有沒有高出御獸門的人。

萬一超出的話，他們之后應該要如何應對？又或是對方當真開口了，自己身后這位上頭派下來的弟子、能不能壓制得住對方呢？

“你們也未免太小家子氣了一點，連這種事情也可以擔心到這種程度。”那人一張平平無奇的臉上閃過嘲諷，對一直坐立難安的泗水派掌門表現出充足的不屑，語氣夾槍帶棍，完全不給人面子，“我已經說過了，這一次不管來的人是誰，在我的手段之下都絕對不可能贏得了我。”

“就算來的是擎天宗又如何？天高皇帝遠，和你們爭奪這么一畝三分地，他們自己都嫌丟臉了好嗎？”

“被我打敗了，羞愧也都來不及，要是真的想跟你們爭執嚷嚷，恐怕早就讓師門給召回去罵了！”

大門派就是這一點不好，輸贏臉面都看得特別的重。不過這點特色放到自己面前也不賴，反正他們追求的只有輸贏，至于手段還是臉面要不要都不是重點。

看中的利益可以到手，讓自己的修為得以精進，又或是可以充實自己的資源庫，讓上頭的人能夠更加看中，才是他們這些人特意出來游走在凡人與修士邊緣的最大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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