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早就知道綾小路比較真實一面的面孔的問心派弟子，其他人可都還是第一次見到她這副變臉的速度與犀利度。

論資排輩，在修真界這個現實的社會里可要遠比凡人界殘忍的多。只不過通過外表與某些暗潮中的包裝和妥協，所以大家沒有那么清楚的感覺而已。

當然劍修一貫的犀利會帶給修真界不少波瀾，不過修真界的人何其多？就算每年鬧事的劍修都不少，可稀釋到整個范圍，那也還真算不上什么。

也因此，泗水派的長老們早早地仗著自己的修為與身份，很久都沒有受過這番讓人挑釁與當眾丟臉的情況了。

──連帶著被特意請過來要給泗水派當金大腿的蔣華表情也很難看。

“咳，為了保證比試的順暢，請旁邊的觀眾不要騷動，以免干擾到公正性與靈氣的流動謝謝。”上方的仲裁者們也不是真的瞎眼，又或是收錢之后便真的敢偏心到海溝里去。

好歹是個正式的公開場合，他們要放水也都從來是技巧派的，體面最起碼都會端著，絕對不會讓自己有半點能讓人攻擊的突破口出現。

更何況泗水派的這些人腦子也未免太拎不清了吧？看上去估計連蔣華都要跟著把過去還算機靈的智商給一起降了。

“......好，很好......”泗水派的長老沒想到這回連仲裁者都沒有要往他們這邊站的意思，臉上青青白白兜轉個遍，最終定格在一個僵硬的表情上，吐出帶著怨氣的三個字，接著便直接甩頭就走。

要風度沒風度，眼神陰涼恨毒，讓人沒由來地覺得這泗水派的人都有病。

“還楞著看干什么？比賽繼續啊！”仲裁者也沒想到泗水派的長老會連一點兒禮儀都不管，還顯得自己剛剛那一番制止有些多管閑事兒，當即扭頭對北紫與江聰低吼。

綾小路自然也收到一記來自仲裁者的警告眼神，但她好歹也算是受害者，所以大家對她的態度還是比較好一點的。

尤其綠云派的人馬上就派長老過來慰問，還把剛剛那名泗水派長老的參賽資料也一并送過來──相當明顯的，這是要給綾小路之后出氣使用。

“綾長老，您沒事兒吧？”問心派的弟子們要說冷嘲熱諷這些年下來是聽得很飽了，大家從最早的垂頭喪氣，到后面已經可以談笑風生的面對這事情，也是有著相當豐富的經驗與自我調節的心法。

可他們的綾長老是那么好的一個人，而且做得明明是為問心派謀好處的事情，為什么要平白無故地受到臭老頭的惡意對待呢？

偏偏他們修為還沒有跟上來，想給綾長老出氣都不行。所以一個個只能一面眼神仇視地看相他們接下來的對手，一面七嘴八舌地向綾小路說好話......甚至連惡意賣萌都來了。

“悠悠，你還是去給你北紫師姐當啦啦隊吧。”綾小路面對那雙漂亮的鹿眼就是會心一擊，但她本人明明鐵石心腸，對這些帶著惡意的話早就有著非比尋常的免疫力與定力，所以面對這些帶著顯見的關懷就總有著利用人的錯覺，“你北紫師姐現在正直關鍵，如果有你的鼓勵，想必一定可以表現得更好。”

順帶用眼神制止了其他也想靠過來安慰的其他問心派的弟子，讓他們該干嘛的就干嘛，好好把正事做完，其他的都可以再說。

“這位新出爐的綾長老看起來手段可不少。”半空中，御獸門的弟子們聚在一起小聲地討論著，“而且還相當懂得操控人心，讓大家都對她心服口服，一點兒也不會為她引起的麻煩感到憤懣。”

這兩位就是之前曾經想過要把凌梟給綁了獻給萬俟瑤的御獸門弟子。

他們的職責主要是給外門‘拉生意’的，接一些錢多事少活輕松的任務，還可以順便鞏固御獸門在修真界底層的風評，同時又為御獸門物色一些明珠蒙塵的靈獸與人才，算得上是也滿重要的工作。

只不過他們的消息再靈通，倒也沒有強悍到挖掘出這位綾長老與天一門綾小路的確實關系。

反正底層這里亂的一比，多少人就喜歡照著名人的配置給自己低配亂弄，然后洗留言，企圖勾搭關系，好讓人注意到自己，又或是真的認為自己就是本尊好藉此吸血。

問心派的綾長老的確很會經營自己，尤其功利心看著還挺重，說話進退很有分寸，所以這兩名御獸門弟子倒是完全沒有往‘這就是本尊’的方向想，只是更加肯定前面的猜測。

“如果是這樣的話，倒也不失為一個可以延攬的人才。”另一名弟子想了想，朝伙伴提出一個相當大膽的提議，“那頭靈獸看上去跟主人的默契十足，而且也很忠心......”

“如果這位綾長老的骨齡不高，又早就是筑基期，其實咱們未嘗不可就半途攔截，將人往御獸門拉呢？”

御獸門說好聽了就是修士與靈獸的搭配，但說到底如果光有高質量的靈獸馴養方法與培養手段也沒用。因為好的御獸師也同樣重要，可御獸師在修真界卻算不得太高貴的職業，所以稍微有點兒天賦的人都不大樂意走這條路。

當然還是有很多修士愿意養靈獸，不過卻只是作為消遣用而已。

“如果要延攬人的話，咱們最好回頭跟師父他們討論一下再說。”前一名弟子有點兒謹慎且警惕地說：“現在咱們手中的資源也不豐富，如果這人是個野心大的，能跳槽一次，就可以跳槽第二次。”

“......說的也是。”提議的那名弟子有些懊惱與無奈地撇嘴，想到自家的貧脊，還有苦苦之稱的七大地位，再想到天一門的盛況，又忍不住小聲地逼逼道：“萬俟師姐這樣下去，咱們就算是每天都能找到質量不錯的靈獸回去，也完全沒有辦法支撐得起她那樣的消耗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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